時間一晃過了九點,服部久智子和葉蓮早已各自安睡,隻有高陸三人還在打著撲克,裘赴卻直接和衣躺在一張沙發上,小聲打著呼嚕。


    青地智健靠在對麵沙發上,臉上表情顯得有些異常,他兩次站起在客廳內踱步,又再次坐回原位。


    躺著的裘赴中途連換了一個姿勢,背朝外臉朝內,但呼嚕聲仍然不停。


    “阿由組長,你今晚手運不太好,來,老高和你換個位置,也許你的手運就會改變!”


    高陸嘻笑著看了一眼臉上被貼了幾張紙條的阿由仁勇,然後就慢慢站起身,旁邊的遊願目光閃動。


    “也許吧......但是高桑技術確實是不錯,阿由自認不是對手!”


    阿由仁勇苦笑地歎了口氣,但還是坐在原位,眼睛裏充滿了警覺。


    “別這麽講啊,人啊,有時候要看運氣,來來來,阿由組長,你坐老高這裏!”


    不容分說,高陸半攙半拉地將阿由仁勇拉到靠牆的椅子,他則坐到了背對裘赴的椅子上。


    青地智健終於忍不住湊近三人,小聲問道:“阿由君,高桑,遊桑,我們就一直守在這裏到天亮?”


    高陸側身小聲回應:“青地組長,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也隻能這樣。來,一起玩啊,一起玩。”


    青地智健動作很小的擺手,瞟了眼二樓小聲道:“算了!高桑,還是你們玩吧,我到院外轉一轉。”


    阿由仁勇稍一沉吟,朝著剛轉身的青地智健低喊:“青地君,不如你去二樓書房休息下,那裏安靜!”


    青地智健猛地一呆,見到阿由仁勇的眼角挑了挑,馬上小聲回應:“嗯,阿由君,我這就去二樓休息,你們慢慢玩啊!”


    聽到青地智健輕手輕腳地上二樓,高陸左手拿著撲克,右手背在身後輕輕用手指敲打著:“揚子鱷,森口信平不在虹口,在東新橋!”


    裘赴突然翻了身,伸著手臂在沙發的扶手上不停地輕輕撞擊:“知道了,皮匠!”


    坐在桌子另一側的遊願,仔細看著手裏的撲克,眉尖卻小小地動了下!


    十點鍾後,嗬欠連天的高陸提出關燈休息,連續伸著懶腰的遊願表示同意,阿由仁勇雖然一臉疑惑,歪頭想了下也隻得點頭。幾分鍾後,服部公館陷入一片黑暗,接著呼嚕聲不斷響起。


    夜色中,窗外微風拔動樹枝,四周寂靜無比,時間更是如流水一般劃過!


    十一點鍾過後,一切平靜如常。


    十二點鍾過後,一切平靜如常。


    淩晨一點鍾過後,一切平靜如常......


    “啊—啊!!”


    牆上掛鍾在淩晨兩點三十分準時響起,接著二樓傳來兩聲女子尖叫,讓客廳內的眾人瞬間睜開眼,連燈都沒開跳起身就衝向二樓!


    “吱—嘭!”


    漆黑的二樓,高陸慢慢拔開臥室大門仔細聽了下,接著飛起一腳踢開門。裘赴和遊願貓腰持槍先後闖進去,幾乎同時用槍口對準房內兩側。


    阿由仁勇接著貓腰持槍衝入,順勢摸索按下門邊牆上開關,燈光一亮眾人眯了下眼,然後就見到服部久智子縮在床邊瑟瑟發抖,床上被子被掀開卻空無一人!


    青地智健持槍貓腰閃入,他掃了一眼室內低叫:“這,這是怎麽回事?服部夫人,您怎麽會躺在這裏?!”


    裘赴推開窗子,看了兩眼漆黑一團的院內:“很明顯,有人綁走了蓮嬸!”


    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阿由仁勇上前問道:“裘顧問,聽山田班長說過,二樓臥室是服部夫人休息的地方。那個蓮嬸怎麽會在這裏?她在這裏,那剛才服部夫人又在哪裏休息?!”


    遊願和高陸極快地搜索了一番臥室,一起朝裘赴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什麽收獲。


    裘赴朝麵向床的一個衣櫃走去:“那是我讓服部夫人和蓮嬸換了個房間,剛才服部夫人就在臥室對麵的小房間休息,蓮嬸則躺在服部夫人床上。沒想到......幸好我這樣安排,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服部久智子突然抬頭,臉上掛著淚痕地低喊:“裘先生,你們,你們一定要把蓮嬸救出來,蓮嬸就是我的親人,如果不是久智子的原故,她根本不會碰到這種事,嗚嗚嗚!我求你們,久智子求你們,一定要把她救出來!”


    高陸突然吸了下鼻子:“嗯,什麽味兒?我剛進門就聞到了,現在越來越重!”


    將服部久智子扶起來,遊願淡淡地道:“我也一樣!服部夫人,你怎麽會來到臥室?”


    不停抽泣著,服部久智子身子微微顫抖:“我聽從裘先生的辦法,幾個小時前帶著蓮嬸到二樓臥室,把一瓶法國香水送給她,還在她頭發和身上灑了不少。”


    “我讓蓮嬸在臥室休息,自己就去對麵房間床上躺著,結果一躺就直接睡著了。到半夜內急才醒來,我從盥洗間出來後經過臥室,就推開一條門縫想看看蓮嬸。誰知道,看到一個怪影......它正好回頭......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裘先生,遊先生,高先生,你們,你們一定要救回蓮嬸,她完全是代久智子受罪啊!久智子求求你們了!”


    說話間,服部久智子突然身子一動,雙腿猛地伏地下跪,並緊緊抱住遊願的褲腿。


    遊願趕緊將服部久智子再次攙扶起來:“服部夫人,快起來,我答應一定救回蓮嬸!”


    高陸笑著走過來:“哎,服部夫人,別哭啊,老高保證,絕對把蓮嬸好端端地帶到夫人麵前。”


    “吱—呼!”


    “服部夫人,你做得很好!裘某答應你,一定把蓮嬸救回來。遊兄,高兄,找到了,就在這裏!”


    將衣櫃門一把推門後,鑽進櫃內的裘赴在忙了半晌,伸出頭低喊,高陸和遊願同時側過頭。


    青地智雄和阿由仁勇卻從門邊搶先衝過去,順著裘赴眼神,看到衣櫃偏右有一個小掛鉤。


    高陸擠到二人身邊,看了一眼:“裘兄,這是什麽?嗯,香水味,好香啊!”


    遊願將服部久智子扶上床,也湊了過來:“掛衣服的鉤子,藏得這麽隱蔽。這裏香水味很重!”


    站在櫃門邊的裘赴輕笑了一聲:“接下來,我給大家變個戲法,請看!”


    “吱—吱!”


    說完話,他鑽進櫃內用手捏住掛鉤的鉤尖左右扭了扭,猛地用力扭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彎,就見這個大衣櫃的中間的木板突然向左滑開一個約一人寬的入口!


    “啊......原來有機關!”


    四人同時低叫一聲,青地智健下意識將衣衫一掀,露出腰間牛皮板帶上用鐵鉤掛著的軍用手電筒,阿由仁勇眼尖趕緊用手朝其腰眼捅了下,但還是被高陸瞟到。


    裘赴率先朝入口鑽過去:“沒想到服部公館,還真是內有玄機啊!遊兄,高兄,咱們上吧!”


    高陸側過身,嘻笑著一攤手掌:“青地組長準備充足啊,這點老高可比不上。電筒借一下,事後原物奉還!”


    遊願從高陸身邊擠過去,哼了一聲:“地道內有電筒反而不便,還是省一省吧!”


    瞟了一眼,高陸直接搭在青地智健寬厚肩膀上:“青地組長,怕老高弄壞了嗎?放心,壞了老高負責賠!”


    站在窗邊的阿由仁勇先是瞟了眼院外街道,然後上前小聲道:“青地君,你直接跟著裘顧問他們一起去,遇到什麽事情,也可以幫下忙。我在這裏守著服部夫人,去吧!”


    青地智健想了想點點頭,高陸朝他豎了個大拇指,轉身靈巧地鑽進了入口。


    阿由仁勇待高陸的背影消失在入口處,上前一把揪住剛鑽進衣櫃的青地智健:“青地君,山田班長說過,不要讓他們中任何一人脫離視線。小心點!”


    等青地智健也消失於入口處,阿由仁勇先向躺在床上的服部久智子,然後關緊窗戶並帶上臥室房門,幾步就來到緊挨臥室的書房,接著抓起門邊桌上的電話機:“喂,給我接虹口憲兵隊,快點!”


    手電光的照射下,眾人靠在隻有一人寬的地下通道內小心前行,青地智健在中間,遊願和高陸分別在其前後,裘赴走在最前麵。


    青地智健拿著手電筒不斷抖動腕臂,壓低聲音道:“真沒想到,服部公館還有地道,而且看樣子......”


    用碎步移動的遊願咳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能讓人感覺到帶著情緒。


    高陸輕輕用手指捅了一下青地智健的後背,青地智健疑惑地半側過頭,高陸立刻趁著少許亮光指指嘴巴,又輕輕擺了擺手。


    青地智健悻悻地轉過頭,也咳了兩聲,前麵慢慢移動的裘赴搖了搖頭,卻是一臉警覺。


    走了許久,前方隱約變寬,在手電光映照下出現了一個岔路口。


    裘赴借著微弱的白光,側頭朝身後三人做了幾個手勢,示意遊願和他一組,高陸與青地智雄一組,分別向左右兩條過道搜索前進。


    青地智健剛仰起脖子,身後高陸悄悄拉了一把他的袖口,湊近耳語:“青地組長,不用擔心,有遊兄在。正好,老高有事想對你講!”


    裘赴看了兩眼青地智健和高陸在左側過道消失的模糊影子,朝身邊的遊願用力一揮手,兩人一前一後朝右側過道摸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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