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吃過晚飯,景豔把何超禮叫到身邊,很認真的問他:“小禮,你今天出去玩之前又跟家裏人打過招呼嗎,又跟誰說一聲你要去哪裏嗎?”


    何超禮搖搖頭:“我不是每天都會出去玩一會兒嘛,我看見虎子哥在門口,就跑出去了,嬸嬸,我是哪裏做錯了嗎。”


    景豔拉著他的手,很認真的跟他說:“小禮,家裏沒有人會拘束你,我們會給你適當的自由,但同樣的,你要給我們安心,出門不管去哪裏總是要跟我們說一聲,


    萬一家裏有事要找你,至少我要知道去哪裏找,不會因為找不到你而著急上火,這是最起碼的尊重,你知道嗎?”


    何超禮點點頭:“嬸嬸我知道了,小禮以後會注意的。”


    景豔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聲讚了一句:“真乖。”


    何誌軍在旁邊來了精神:“小禮啊,今天那個虎子的小妹妹不是很可愛嗎,我看其他小男孩都圍著,你怎麽離得那麽遠?明天還要去玩兒嗎,你要不要帶些糕點去送給小姑娘?”


    何超禮看向何誌軍的眼神充滿了嫌棄:“叔叔,咱家很有錢嗎?有糕點我們自己吃不好嗎還是我們家的糕點吃不完,為什麽要便宜了別人?


    明天我不去玩兒了,在家學習,等虎子哥家裏安靜下來我再去找他,現在小夥伴都圍著個小姑娘轉,都沒啥好玩的,沒意思。”


    何誌軍又勸道:“那個小姑娘長得確實很不錯,看著乖乖巧巧的,你真不喜歡?不是說你們這麽大的小孩都喜歡跟小姑娘說話嗎。”


    何超禮這回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抬頭看向景豔:“嬸嬸,叔叔喜歡漂亮的小姑娘,他現在上大學,學校裏麵一定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你要看緊叔叔,我不想換小嬸嬸,要是以後嬸嬸想要換掉叔叔,能不能帶著小禮一起啊。”


    何誌軍……


    景豔失笑:“你叔叔我不用看緊,如果有一天他被小姑娘騙走,嬸嬸就不要他了,到時候如果小禮還願意的話,你就跟嬸嬸一起生活,到時候你可以叫我姨姨,你說好不好?”


    何超禮連連點頭:“那要不我現在就叫你姨姨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何誌軍捂住了嘴:“你這臭小子,毛都沒長齊就知道挑撥離間了,這心眼子咋這麽多,這是隨了誰?”


    奶奶看他們倆鬧得差不多了,連忙牽起何超禮的手:“行啦,別鬧了,我帶著小禮去睡,你這個當叔叔的沒個正型,難怪小侄子都能懟你。”


    說完,就拉著何超禮離開了客廳回臥室去了。


    看著他們回了屋,何誌軍連忙湊到景豔身邊,諂媚的拉著她的手:“媳婦兒,我真是冤枉啊,在學校我一直都是教室、食堂、宿舍、圖書館,我就連運動場都不去,真的不招桃花的,你信我。”


    景豔本就沒懷疑什麽,不過聽他這麽說倒真是有些好奇:“運動場?你平時都不運動嗎,打打球鍛煉下也是好的,強身健體嘛。”


    何誌軍搖搖頭:“運動場打球確實鍛煉身體,不過那邊女生太多,男生打球啥的她們總是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那尖叫聲太震耳朵了,我嫌吵,就不去那邊了。”


    “你都大三了,就沒有女孩子給你遞個情書啥的?”景豔打趣的問。


    何誌軍搖頭:“情書?沒有,現在上大學的機會多難得啊,我們學校課業本身就繁重,誰都沒心情在這時候想這些,雖說我偶爾也能看見校園裏有幾對兒散步啥的,但我們宿舍的都沒有,我也就沒關注。”


    景豔了然,現在的風氣還算保守,男女大防也算重,等到九零年代開始,就是男女關係開始放肆的開始,上一世就是九幾年三姐夫婚內出軌,那時候離婚率可是暴增的,現在,還沒到時候。


    第二天午後,景豔和奶奶跟著程春華一起去了荷花嬸子的家,荷花嬸子家雖然不算太好,但是屋裏院外收拾的很幹淨,


    家裏一台縫紉機是唯一的大件,牆角堆放著一些零碎的布頭,嬸子家的窗簾、門簾都是用這類碎布拚接而成,因為花色的混搭,看著還挺好看,


    景豔覺得顏色花哨,但奶奶卻很喜歡,拉著荷花嬸子頗有興致的討論起來,景豔隻有旁聽的份兒。


    等倆人聊熟了,這才把話題轉到了做被褥的事情上,奶奶跟她定了兩床八斤的被褥,又訂了兩床四斤的被褥,說是輕的春秋用,厚的冬季用,景豔覺得奶奶跟這個年代的思想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她生活的很精致,一點兒都不像這個年代的人,不過,隻要奶奶開心就好。


    荷花嬸子算了下:“八斤的被褥兩床就是四件兒,四斤的被褥兩床也是四件兒,一共八件,棉花滿打滿算是四十八斤的棉花,再加上損耗,預計差不多要五十五斤棉花。”


    奶奶認為沒問題,點點頭,荷花嬸子在紙上記著:“你這棉布用來做褥子和被子內襯,被麵用這個絲綢的,


    這些是你們自己帶過來的,我會盡量不浪費,到時候剩下的碎布頭和邊角料也可以給你們帶回去,做個荷包香囊啥的應該可以。”


    奶奶繼續點頭,“被褥要絮棉花,我這一個人一天也就做一件兒,不過現下還有一周就過年了,過完年正月裏不好動針線,我可以和大女兒一起做,速度能快些,工期三天就行,工費我收八塊錢不算貴了。”


    奶奶依舊點頭,荷花嬸子看奶奶不講價,笑的更是真心,“那咱就定好了,臘月二十六你們來取?或者我們可以給你送過去也成,不過要是送上門,要收點兒跑腿費的,不用多,五毛錢就成。”


    奶奶拍板:“棉花五十五斤的錢是四十四塊,手工費八塊,送貨費五毛錢,一共是五十二塊五毛錢,我這人也懶,就先把錢給你了,


    我家在哪兒小程是知道的,做好了麻煩幫我送過去,我家全天都有人在的,我也想著年前就把包裹寄出去。”


    荷花嬸子更是開心:“哎呦,我們的行規都是先付一半,做好再收另一半,您這真是大氣,一次性付清,既然您好說話,我也絕不會掉鏈子,您放心,我一定做的仔細,也不會偷工減料,這是最起碼的。”


    訂好了被褥,景豔跟奶奶又去之前買小雞仔的嬸子家買了幾隻雞準備過年在家燉著吃,倆人慢悠悠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暗,何誌軍在大門口處來回踱步,


    看見倆人身影連忙迎了過來,接過景豔手裏的雞,道:“怎麽回來的這麽晚,我不知道你們去的地方在哪兒,怕去接你們再走岔了錯過,


    我都想好了,再過半小時還不回來,我就要去找你們了,下次去哪兒早點回來,不然就帶上我,我會擔心的知道不。”


    景豔笑眯眯的點頭:“好,下次我早點回來,放心,丟不了,晚飯做好了嗎?我都餓了。”


    “王姐在做著呢,估計也差不多了,對了,今天你和奶奶前腳剛走,虎子家的那個小姑娘和她媽媽就來咱家了,說是那個小姑娘非要來找小禮玩兒,


    不過小禮的情緒不高,一直在看書,那個小姑娘陪著看了一會兒就走了,你說,咱家小禮這麽招小姑娘喜歡嗎。”何誌軍說著都笑出了聲。


    景豔瞟他一眼:“你覺得這是好事兒?你想想啊,要是小禮異性緣好,以後總跟女孩子玩兒,那他以後會不會性格上偏女性化?這是好事兒?”


    何誌軍想了想,打了一個哆嗦:“那還是算了。”


    景豔給了他一個獎勵的笑:“明天開始,隻要你在家,每天都帶小禮出去跑跑步或是打打球啥的,鍛煉鍛煉身體。”


    何誌軍答應下來:“那就先跑步,明天我去供銷社買個籃球,回頭我教小禮打籃球,不過要玩兒籃球至少要有個投籃筐,咱這兒附近沒有場地。”


    “咱門外那片空地做個籃球場夠不夠?”景豔指著大門外問。


    “那片空地是公家的,咱應該不能用,容易被查。”何誌軍提醒。


    “咱們可以去社區問問嘛,要是社區沒有規劃,我們自己花錢釘兩個籃框,以後附近的小孩子都能過來玩兒不是挺好的嘛,就是咱們院子裏東西太多,不然咱家的院子做個籃球場應該勉強能夠。”景豔給他出主意。


    何誌軍還真把這件事兒上了心,大清早就去供銷社買了個籃球回來,還特意去元家借了打氣筒給籃球充了氣才帶回來。


    何超禮抱著球開心的不得了,跟著何誌軍在院子裏學拍球,安安也被引得跟著他跑來跑去,雖然不知道為啥跑,但也開心的咯咯笑,奶奶看著在院子裏玩的開心的大小三個男人笑著搖頭:“誌軍這麽大年紀了,還像個孩子。”


    景豔忽然間想到後世的一句話:“男人至死是少年”,這麽一看,這句話好像還是挺有道理的。


    三天時間,荷花嬸子那邊讓她的侄子把做好的被褥送了過來,奶奶把被褥鋪在炕上,看了看針腳,檢查了下棉被的厚度,很是滿意:“這手藝確實不錯,咱們找袋子給裝起來,一會兒誌軍用推車送去郵局,寄給你大伯。”


    荷花嬸子的侄子看奶奶滿意也就要告辭離開,景豔從廚房拿出兩張蔥油酥餅用牛皮紙包好遞給他:“麻煩你走一趟,這個是我們自己做的,帶回去嚐嚐。”


    那個侄子是個老實人,不好意思收,還是奶奶說了句:“長者賜不可辭”後才不好意思的收下,連忙告辭,看他離開的腳步倒騰的那麽快,景豔覺得要是不知情的弄不好還以為後麵有狗在追呢,隻能無奈的笑笑,感歎現在的人真的很質樸。


    還有三天就過春節了,幾個人開始忙活著準備年貨,鞭炮酒水啥的都是何誌軍出去置辦,推著小推車還算省力氣,


    就是戴著狗皮帽子,穿著鼓鼓囊囊的棉襖棉褲,再加上厚重的大棉鞋,這裝扮,再好看的身材和臉蛋都撐不住,


    一下子就從上學期間的精神小夥兒變成了土了吧唧的大爺,這反差,被奶奶和景豔嘲笑了好一會兒。


    不過何誌軍確實不太注意形象,他覺得在家要幹活兒,穿衣裳還是以抗造為主,上學的軍大衣,毛衣襯衫啥的不適合幹活穿,至於好不好看,隻要自己媳婦兒不嫌棄,別人的意見不重要。


    不過如果他要是知道置辦年貨的時候會碰到同係同學,估計多少還會注意一些的,可惜,有錢難買早知道,也就因為這個造型被同學撞見了不說,還拉著他在路邊聊了會兒天,


    導致開學回到學校大家都知道,何誌軍大帥哥在家被折騰成啥樣,說是不修邊幅都算是嘴下留情,好在這些影響不到家裏,而何誌軍也不會跟家裏人說。


    何誌軍在外麵置辦,家裏的撒子、餃子、炒花生、烤瓜子兒、餃子之類的都要趕著做,再加上離年關越來越近,景豔這邊的鹵肉每天都可以說是供不應求。


    走親戚的,送禮的,自家留著吃的,總歸是要買不少的,所以在家的幾人都很忙,但是忙的也很開心不是。


    臘月二十九下午,何焦旭夫妻帶著何誌成夫妻坐著吉普車到了,他們也帶回來一堆的年貨,煙酒炮竹,罐頭麥乳精,都是平常家裏不太會買的東西。


    周潔看到了何超禮那叫一個眼淚汪汪,一個來月沒見著兒子,這對於一個母親來講是多大的煎熬,好在工作上的疲累能盡量減少對孩子的思念,但在見到孩子的一瞬間,情緒瞬間決堤。


    她抱著何超禮仔細地上下打量,又問了近況、開不開心啥的,恨不能把每天吃了啥,上了幾次廁所都問一遍。


    景豔是理解她的,但是何超禮還小,他對於這種情感的理解力還是不夠,在最開始見到媽媽的開心激動之情退卻後,再回話就又進入了極簡模式,還是奶奶看不過去,才把何超禮從周潔的懷裏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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