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外甥女兒說你是軍屬，隻是你男人達不到家屬隨軍的級別，我還真不會把這個房子介紹給你，畢竟我也要保證紅旗社區裏人員的素質，你說對吧。”高梅話說的雖不好聽，但也是實在。
景豔點頭認同：“拿著個房租怎麽算？”
“五塊錢一個月，這個價格已經很實在了，院子隨便你種，家裏剩下的東西都給你用，房租一年一交，畢竟陳大娘年紀大了，懶得往這邊走動收房租，你看要是成，你和陳大娘就到街道辦簽租賃合同，每年這段時間也可以去那邊簽續租合同，我們可以作為公證人，兩方都安心。
要是不續租了，提前三個月通知，到時候房租多退少補，房子裏的硬件設施退租前我們會去檢查，有損壞的租戶需要賠償或是維修，若是沒有壞損，合同結清就算了了，當然，水電費租戶自理，確認好了我會帶著市政查表員去現場查表，把水電費結清後你再入住，當然，退租也是一樣。”
景豔很滿意，“一年六十，成，那我們什麽時候簽？我們明天搬進去成不？”
高梅看她這麽痛快也很滿意：“成，你們先在這兒看看，我去找陳大娘，等會兒過來接你們，一起去街道辦弄好後就能給你鑰匙了，你今晚可以先把行李搬進來，房租從明天開始算。”
“那就謝謝高同誌了。”景豔笑眯眯。
“以後都是街坊鄰居，你叫我高姐就是了，不用那麽見外。”高梅很大氣。
“高姐。”
三人留下繼續看房子，“這小屋是不是也要弄張床？廚房裏鍋碗瓢盆啥的也得置辦，這些東西郵寄不劃算不說還容易磕碰，這灶有點兒小，這麽個小爐子也得重新買鍋。
蒸鍋得要，有時候熱熱飯或者蒸個包子饅頭的，炒鍋那就必須的，最多直徑三十二厘米就差不多了，大了放的不穩，跟咱老家的大鍋大灶比起來，太小了。”景環邊看邊搖頭。
“房子好看又能咋樣，這最重要的廚房太小家子氣，這麽點兒爐子的火真的能給整個屋子供暖嗎？”景環懷疑。
景豔倒是很明白，前世她住在林場分配的紅磚房裏的爐子也是這樣式兒的，看著不大，一燒起來爐蓋紅彤彤的，熱度正經不小，而且這種爐子比大灶好的地方就是如果不想燒水做飯但要燒火取暖，隻要把爐蓋蓋上，就能單獨做供暖用，不像老家，大鍋抬下來一個大洞，時不時要關注鍋裏的水別燒幹。
“四姐，小巧有小巧的好處，家裏平常就我一個人，弄那麽大的鍋有啥用，就算誌軍回來了，倆人又能吃多少？這種小巧些，做一頓吃一頓也不錯，
更何況你看著爐子小，但是連通的是暖氣片和火牆火炕，省煤也實用，用起來不會比老家大灶差的，就是以後做燉菜啥的沒有老家的方便，其他的沒問題的。”景豔勸解。
景環隻能點頭：“哎，不方便也沒啥辦法，好在你廚藝本來就不行，這方麵倒是沒太大的影響，隻要冬天能把房子燒暖和就成，這邊太冷，可不能凍著。”
景豔……“我做的飯應該也還成吧。”
不多時高姐就帶著一個大娘走了進來：“小張啊，這就是房東陳大娘。”
景豔連忙上前跟她打招呼：“陳大娘好。”
陳大娘應該聽高梅介紹過，抬起鬆鬆垮垮的眼皮看向她：“你是軍屬？那靠你男人的津貼能生活的下去嗎，這邊生活消耗也不小，以後再有了孩子，花銷更大。”
景環有些不悅，景豔倒是沒覺得有啥，笑笑：“大娘，我在部隊食堂有份工，不過不算正式的，隻能算編外人員。”
陳大娘點點頭：“那就成，女人呐，就算是男人願意養著也要有謀生的手段，不然以後有了啥變故，自己立不起來那人生呐，也就廢了。”
景豔看著瘦小的小老太，心裏是感激的，這是為了她好，怕她跟著男人跑到這邊來吃苦，最後卻落不到好，她若是沒有一世的記憶，想法一定沒有這個小老太這麽超前，現在都奉行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但放眼那些城裏被男人養著的家庭婦人，家裏的活兒不少幹，最後還被男人說的好像除了會花錢會吃飯就啥都不會了似的，她不會讓自己過那種日子。
陳大娘看景豔神情上隻有感激沒有反感，心裏也很欣慰，倆人到了街道辦很快的把合同簽了，手續走完，小老太自顧自就離開了，高姐看著老人家的背影，有些慨歎：
“小張啊，你別覺得陳大娘今天話說的不好聽，但她真是出於好心，她是老革命，解放後在政府部門有個職位，所說不太高但也能過的很好，可惜她一輩子一兒一女，兒子嘛好說，有工作，娶了個媳婦也是有工作的，一家子早些年雖說要住在陳大娘這個房子裏，但其他的就不會勞動她操心。
反倒是那個女兒，當年她幫著女兒安排在派出所做一個戶籍警，雖說沒啥晉升空間，但是安逸啊，適合女孩子，後來她女兒談了個對象，那個對象怎麽說呢，除了一張臉一張嘴其他啥都不太行，但她女兒就是被忽悠住了，非他不嫁，陳大娘反對來反對去，弄得女兒跟自己離了心，到底是嫁了。
結婚之後沒多久懷了孕，婆家哄著勸著到底把她的工作給忽悠走了，她男人頂替了她的位置，後來她就在家裏侍奉公婆，照顧孩子，初時婆家人對她還是很奉承的，畢竟她爸媽都是老革命，在咱市裏還是有不少人脈關係的，她也被哄著回來找她媽想要幫她男人調崗位，幫她婆家的弟弟找工作啥的。
陳大娘那雙眼可利著呢，知道婆家不是啥好人家，就沒鬆口幫忙，時間久了，婆家發現在她身上撈不到好處，那態度就不咋地了，陳大娘勸過她閨女離婚，大不了她養著就是了，但那閨女也不知是咋想的，打定心思要跟人過日子，後來陳大娘也就不管了，連問都不帶問一句的，說是以後的日子隨她閨女，她再也不管了，今天看到你估計是想到了她閨女，就多說了兩句。”
“那她女兒現在怎麽樣了？”景豔沒壓住自己的好奇心。
“沒了，不到五十歲就生病沒了，說是多年積勞成疾，比她婆婆走的還早，陳大娘前兩年精神頭還很不錯，去年她女兒病逝後，這精氣神兒一下子就散了，她老伴兒幾年前過世的時候她都沒那麽傷心，一下子就老了下來，哎~兒女都是債。”高姐語氣裏都是唏噓。
“那她的男人呢，守著孩子過，還是又找了？”
“哼，他倒是想再找，但咱這市裏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都知道他家不地道，誰家好閨女會往他家的火坑裏跳？再者說，他還有兩個兒子都成年工作了，給他們當後媽那是得有多想不開，讓他孤獨終老都是好的，沒良心的狗男人。”高姐這火氣有點兒大。
高姐叫上抄表員有一起返回，查了水表和電表，核對了下之前繳費的登記，抄表員笑：“他們家倒是提前準備的不錯，六月份最後一次繳費後這邊水電還真沒用過，可以直接入住了。”
景豔也跟著抄表員核對了一遍，確實沒問題，高姐把鑰匙給她留下，跟著抄表員一同離開。
景環和彭春海正在收拾菜園子，看高姐他們離開了，她才過來：“景豔，這院子裏的蔬菜壞了不少，但還能吃的也有挺多呢，我們摘下來了，還有些沒熟的，等秋末你記得把地翻得深一些，明年種些小菜兒足夠你倆口子吃的了，對了，地窖在這邊，我們剛才把地窖蓋子打開晾一晾，在上麵看應該還不算小，下雨的時候記得提前蓋上，其他時候就開著，冬天的時候好儲菜。”
景豔也朝著地窖看了兩眼，地窖靠邊有一架木梯子，下麵是土地，地窖四周壘的是紅磚，上麵嵌著釘子，“這牆上釘子是幹啥的？這地窖做的還真是挺……高級？”
彭春海探了探腦袋：“牆上不是掛白菜的嗎，用鐵絲把白菜根穿上係上環，掛在釘子上，單顆散掛能放很久，你們家不是這麽存儲的？”
景豔……
景環……
“我們家冬菜都是按照種類分別堆在地窖的地上的，沒分開掛過啊。”景環也表示疑惑。
“那你們家的白菜不會爛嗎？”彭春海也很疑惑。
“也就最後爛上一兩顆，我還真沒在意，哎，你咋知道的，你妹說你在家都不進廚房的啊。”景環才想到這個。
彭春海撓撓頭：“我是懶又不是不會做，而且我家每年儲存冬菜的時候都是我和我爸我哥一起做的，土豆、地瓜、蘿卜、胡蘿卜我們要一麻袋一麻袋遞進去，白菜也是要一棵棵穿鐵絲，再掛進去，每年都要做的事我自然記得清，咱家以後冬菜交給我就行，我有力氣。”
景豔有些無奈：“咱現在說的是我的地窖，你們扯遠了。”
彭春海笑笑：“對對對，看你的地窖，這蓋子先開一晚上透氣，我明天下去幫你把地窖清理一遍，要是有往年爛在裏麵的菜得清理幹淨，不然後麵再放菜容易壞。”
“掃帚啥的有沒？翻地的鋤頭有，那痰盂、掃帚、爐鉤子、臉盆、盆架這類的得先置辦起來，小屋的床，這屋還要加個衣櫃，得，咱問問看這些家具啥的能在哪兒淘弄點舊的。”景豔說著。
“對，家具不能缺，也不需要買新的，以後你們也不在這兒定居，新的又貴也不好帶走，到時候白瞎了。”景環讚成。
彭春海建議：“那咱先回招待所把行李先搬過來，正好裏麵有紙筆，一會兒仔細翻翻看家裏都缺啥，記下來，一起按照單子買，省的東跑一趟西逛一圈，麻煩。”
大家一致認同：“行，把行李搬過來，統計好後，明天把家夥什兒置辦齊了再搬過來，今晚還是在招待所住吧，收拾完了再說，別省這兩天的房錢，還是自己舒服最重要。”景豔拍板。
三人鎖好門，回了招待所，把行李包扛著出門時前台小姑娘問：“那房子你定下來了？”
景豔點頭：“定了，交了一年的房錢。”
“你們這是要搬過去？那這房子你們是要辦理退房手續的，不能直接這麽走了。”小姑娘提醒。
“我們可能還得住個一兩天，那邊屋裏東西不全，我們先過去收拾，再看看要置辦些什麽，買齊了打掃好了再搬。”
“哦，那行，要是想買啥不知道去哪兒買就去找我姨媽，她最是熱心腸，又是街道辦的，不管啥地方她都熟。”小姑娘也是個熱心腸。
景豔笑笑：“好的，謝謝你。”
把行李放到租房炕上，景環把行李卷放在炕上靠牆那邊，翻出了一個小本子，找出一支鋼筆，幾人從倉房開始，掃院子的竹編掃把有，翻地的鋤頭有，鏟土的鐵鍬沒有……，之後是廚房、小屋、大屋、客廳，林林總總盤點下來，三張紙寫的差不多了。
“過日子怎麽要置辦這麽多東西呢。”彭春海也挺愁，都買齊得花多少錢啊。
“看看這裏頭有啥是能從家裏郵寄過來不用買的。”景環又過了一遍，單獨寫的一張紙是可以從家裏郵寄過來，但都是被褥衣物之類的，臉盆洗衣盆啥的倒是能從家裏寄，但這年頭郵寄費也不便宜，按照那些東西的重量……算了，還是在這兒買吧。
三人在回招待所的路上正好碰到下班回家的高梅，相互間打了聲招呼，景豔開口問她：“高姐，我這屋子裏缺了不老少東西，你也知道以後我也不會在這邊定居，所以不準備在置辦家裏東西上花銷太大，想著買些舊東西能用個幾年就成，你可知道在哪兒能買？”
“要買啥？”高梅問。
景豔點頭認同：“拿著個房租怎麽算？”
“五塊錢一個月，這個價格已經很實在了，院子隨便你種，家裏剩下的東西都給你用，房租一年一交，畢竟陳大娘年紀大了，懶得往這邊走動收房租，你看要是成，你和陳大娘就到街道辦簽租賃合同，每年這段時間也可以去那邊簽續租合同，我們可以作為公證人，兩方都安心。
要是不續租了，提前三個月通知，到時候房租多退少補，房子裏的硬件設施退租前我們會去檢查，有損壞的租戶需要賠償或是維修，若是沒有壞損，合同結清就算了了，當然，水電費租戶自理，確認好了我會帶著市政查表員去現場查表，把水電費結清後你再入住，當然，退租也是一樣。”
景豔很滿意，“一年六十，成，那我們什麽時候簽？我們明天搬進去成不？”
高梅看她這麽痛快也很滿意：“成，你們先在這兒看看，我去找陳大娘，等會兒過來接你們，一起去街道辦弄好後就能給你鑰匙了，你今晚可以先把行李搬進來，房租從明天開始算。”
“那就謝謝高同誌了。”景豔笑眯眯。
“以後都是街坊鄰居，你叫我高姐就是了，不用那麽見外。”高梅很大氣。
“高姐。”
三人留下繼續看房子，“這小屋是不是也要弄張床？廚房裏鍋碗瓢盆啥的也得置辦，這些東西郵寄不劃算不說還容易磕碰，這灶有點兒小，這麽個小爐子也得重新買鍋。
蒸鍋得要，有時候熱熱飯或者蒸個包子饅頭的，炒鍋那就必須的，最多直徑三十二厘米就差不多了，大了放的不穩，跟咱老家的大鍋大灶比起來，太小了。”景環邊看邊搖頭。
“房子好看又能咋樣，這最重要的廚房太小家子氣，這麽點兒爐子的火真的能給整個屋子供暖嗎？”景環懷疑。
景豔倒是很明白，前世她住在林場分配的紅磚房裏的爐子也是這樣式兒的，看著不大，一燒起來爐蓋紅彤彤的，熱度正經不小，而且這種爐子比大灶好的地方就是如果不想燒水做飯但要燒火取暖，隻要把爐蓋蓋上，就能單獨做供暖用，不像老家，大鍋抬下來一個大洞，時不時要關注鍋裏的水別燒幹。
“四姐，小巧有小巧的好處，家裏平常就我一個人，弄那麽大的鍋有啥用，就算誌軍回來了，倆人又能吃多少？這種小巧些，做一頓吃一頓也不錯，
更何況你看著爐子小，但是連通的是暖氣片和火牆火炕，省煤也實用，用起來不會比老家大灶差的，就是以後做燉菜啥的沒有老家的方便，其他的沒問題的。”景豔勸解。
景環隻能點頭：“哎，不方便也沒啥辦法，好在你廚藝本來就不行，這方麵倒是沒太大的影響，隻要冬天能把房子燒暖和就成，這邊太冷，可不能凍著。”
景豔……“我做的飯應該也還成吧。”
不多時高姐就帶著一個大娘走了進來：“小張啊，這就是房東陳大娘。”
景豔連忙上前跟她打招呼：“陳大娘好。”
陳大娘應該聽高梅介紹過，抬起鬆鬆垮垮的眼皮看向她：“你是軍屬？那靠你男人的津貼能生活的下去嗎，這邊生活消耗也不小，以後再有了孩子，花銷更大。”
景環有些不悅，景豔倒是沒覺得有啥，笑笑：“大娘，我在部隊食堂有份工，不過不算正式的，隻能算編外人員。”
陳大娘點點頭：“那就成，女人呐，就算是男人願意養著也要有謀生的手段，不然以後有了啥變故，自己立不起來那人生呐，也就廢了。”
景豔看著瘦小的小老太，心裏是感激的，這是為了她好，怕她跟著男人跑到這邊來吃苦，最後卻落不到好，她若是沒有一世的記憶，想法一定沒有這個小老太這麽超前，現在都奉行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但放眼那些城裏被男人養著的家庭婦人，家裏的活兒不少幹，最後還被男人說的好像除了會花錢會吃飯就啥都不會了似的，她不會讓自己過那種日子。
陳大娘看景豔神情上隻有感激沒有反感，心裏也很欣慰，倆人到了街道辦很快的把合同簽了，手續走完，小老太自顧自就離開了，高姐看著老人家的背影，有些慨歎：
“小張啊，你別覺得陳大娘今天話說的不好聽，但她真是出於好心，她是老革命，解放後在政府部門有個職位，所說不太高但也能過的很好，可惜她一輩子一兒一女，兒子嘛好說，有工作，娶了個媳婦也是有工作的，一家子早些年雖說要住在陳大娘這個房子裏，但其他的就不會勞動她操心。
反倒是那個女兒，當年她幫著女兒安排在派出所做一個戶籍警，雖說沒啥晉升空間，但是安逸啊，適合女孩子，後來她女兒談了個對象，那個對象怎麽說呢，除了一張臉一張嘴其他啥都不太行，但她女兒就是被忽悠住了，非他不嫁，陳大娘反對來反對去，弄得女兒跟自己離了心，到底是嫁了。
結婚之後沒多久懷了孕，婆家哄著勸著到底把她的工作給忽悠走了，她男人頂替了她的位置，後來她就在家裏侍奉公婆，照顧孩子，初時婆家人對她還是很奉承的，畢竟她爸媽都是老革命，在咱市裏還是有不少人脈關係的，她也被哄著回來找她媽想要幫她男人調崗位，幫她婆家的弟弟找工作啥的。
陳大娘那雙眼可利著呢，知道婆家不是啥好人家，就沒鬆口幫忙，時間久了，婆家發現在她身上撈不到好處，那態度就不咋地了，陳大娘勸過她閨女離婚，大不了她養著就是了，但那閨女也不知是咋想的，打定心思要跟人過日子，後來陳大娘也就不管了，連問都不帶問一句的，說是以後的日子隨她閨女，她再也不管了，今天看到你估計是想到了她閨女，就多說了兩句。”
“那她女兒現在怎麽樣了？”景豔沒壓住自己的好奇心。
“沒了，不到五十歲就生病沒了，說是多年積勞成疾，比她婆婆走的還早，陳大娘前兩年精神頭還很不錯，去年她女兒病逝後，這精氣神兒一下子就散了，她老伴兒幾年前過世的時候她都沒那麽傷心，一下子就老了下來，哎~兒女都是債。”高姐語氣裏都是唏噓。
“那她的男人呢，守著孩子過，還是又找了？”
“哼，他倒是想再找，但咱這市裏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都知道他家不地道，誰家好閨女會往他家的火坑裏跳？再者說，他還有兩個兒子都成年工作了，給他們當後媽那是得有多想不開，讓他孤獨終老都是好的，沒良心的狗男人。”高姐這火氣有點兒大。
高姐叫上抄表員有一起返回，查了水表和電表，核對了下之前繳費的登記，抄表員笑：“他們家倒是提前準備的不錯，六月份最後一次繳費後這邊水電還真沒用過，可以直接入住了。”
景豔也跟著抄表員核對了一遍，確實沒問題，高姐把鑰匙給她留下，跟著抄表員一同離開。
景環和彭春海正在收拾菜園子，看高姐他們離開了，她才過來：“景豔，這院子裏的蔬菜壞了不少，但還能吃的也有挺多呢，我們摘下來了，還有些沒熟的，等秋末你記得把地翻得深一些，明年種些小菜兒足夠你倆口子吃的了，對了，地窖在這邊，我們剛才把地窖蓋子打開晾一晾，在上麵看應該還不算小，下雨的時候記得提前蓋上，其他時候就開著，冬天的時候好儲菜。”
景豔也朝著地窖看了兩眼，地窖靠邊有一架木梯子，下麵是土地，地窖四周壘的是紅磚，上麵嵌著釘子，“這牆上釘子是幹啥的？這地窖做的還真是挺……高級？”
彭春海探了探腦袋：“牆上不是掛白菜的嗎，用鐵絲把白菜根穿上係上環，掛在釘子上，單顆散掛能放很久，你們家不是這麽存儲的？”
景豔……
景環……
“我們家冬菜都是按照種類分別堆在地窖的地上的，沒分開掛過啊。”景環也表示疑惑。
“那你們家的白菜不會爛嗎？”彭春海也很疑惑。
“也就最後爛上一兩顆，我還真沒在意，哎，你咋知道的，你妹說你在家都不進廚房的啊。”景環才想到這個。
彭春海撓撓頭：“我是懶又不是不會做，而且我家每年儲存冬菜的時候都是我和我爸我哥一起做的，土豆、地瓜、蘿卜、胡蘿卜我們要一麻袋一麻袋遞進去，白菜也是要一棵棵穿鐵絲，再掛進去，每年都要做的事我自然記得清，咱家以後冬菜交給我就行，我有力氣。”
景豔有些無奈：“咱現在說的是我的地窖，你們扯遠了。”
彭春海笑笑：“對對對，看你的地窖，這蓋子先開一晚上透氣，我明天下去幫你把地窖清理一遍，要是有往年爛在裏麵的菜得清理幹淨，不然後麵再放菜容易壞。”
“掃帚啥的有沒？翻地的鋤頭有，那痰盂、掃帚、爐鉤子、臉盆、盆架這類的得先置辦起來，小屋的床，這屋還要加個衣櫃，得，咱問問看這些家具啥的能在哪兒淘弄點舊的。”景豔說著。
“對，家具不能缺，也不需要買新的，以後你們也不在這兒定居，新的又貴也不好帶走，到時候白瞎了。”景環讚成。
彭春海建議：“那咱先回招待所把行李先搬過來，正好裏麵有紙筆，一會兒仔細翻翻看家裏都缺啥，記下來，一起按照單子買，省的東跑一趟西逛一圈，麻煩。”
大家一致認同：“行，把行李搬過來，統計好後，明天把家夥什兒置辦齊了再搬過來，今晚還是在招待所住吧，收拾完了再說，別省這兩天的房錢，還是自己舒服最重要。”景豔拍板。
三人鎖好門，回了招待所，把行李包扛著出門時前台小姑娘問：“那房子你定下來了？”
景豔點頭：“定了，交了一年的房錢。”
“你們這是要搬過去？那這房子你們是要辦理退房手續的，不能直接這麽走了。”小姑娘提醒。
“我們可能還得住個一兩天，那邊屋裏東西不全，我們先過去收拾，再看看要置辦些什麽，買齊了打掃好了再搬。”
“哦，那行，要是想買啥不知道去哪兒買就去找我姨媽，她最是熱心腸，又是街道辦的，不管啥地方她都熟。”小姑娘也是個熱心腸。
景豔笑笑：“好的，謝謝你。”
把行李放到租房炕上，景環把行李卷放在炕上靠牆那邊，翻出了一個小本子，找出一支鋼筆，幾人從倉房開始，掃院子的竹編掃把有，翻地的鋤頭有，鏟土的鐵鍬沒有……，之後是廚房、小屋、大屋、客廳，林林總總盤點下來，三張紙寫的差不多了。
“過日子怎麽要置辦這麽多東西呢。”彭春海也挺愁，都買齊得花多少錢啊。
“看看這裏頭有啥是能從家裏郵寄過來不用買的。”景環又過了一遍，單獨寫的一張紙是可以從家裏郵寄過來，但都是被褥衣物之類的，臉盆洗衣盆啥的倒是能從家裏寄，但這年頭郵寄費也不便宜，按照那些東西的重量……算了，還是在這兒買吧。
三人在回招待所的路上正好碰到下班回家的高梅，相互間打了聲招呼，景豔開口問她：“高姐，我這屋子裏缺了不老少東西，你也知道以後我也不會在這邊定居，所以不準備在置辦家裏東西上花銷太大，想著買些舊東西能用個幾年就成，你可知道在哪兒能買？”
“要買啥？”高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