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洪德如同陷入了一場漫長而深沉的夢境一般,竟然一連睡了整整兩夜三天!直到第三天的夜幕降臨,他才緩緩地從那仿佛鉛塊般沉重的睡眠中蘇醒過來。


    本應是連續三日未曾進食的褒洪德,此刻卻呈現出一種令人驚奇的狀態——他的嘴唇竟是紅潤的,甚至還殘留著些許水跡。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掌,輕輕地摩挲著唇上的水痕,同時將另一隻手覆蓋在了自己的腹部,仔細感受著那若隱若現的饑餓之感。


    在這昏暗的房間裏,原本照明用的火盞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熄滅。隻有透過窗戶灑進來的微弱月光以及天邊閃爍的點點星辰之光,才能讓人勉強看清楚地麵上那些雜亂無章擺放著的書籍,以免不小心被它們絆倒。


    褒洪德的目光緩緩移動,最終落在了不遠處由眾多書籍堆積而成的小山之上。隻見清風和明月兩人緊緊相擁著,睡得十分香甜。尤其是明月,他的眼眶周圍明顯有著一圈濃濃的黑眼圈,顯然是在最近這些天裏,一直都在不分晝夜地尋找著與褒洪德曾經提及並極為在意的那個神秘地方相關的各種史料和傳聞。即便是在睡夢中,他的手掌也依舊牢牢地握著一本看起來頗為古怪的誌刊,仿佛生怕它會突然消失不見似的。


    “辛苦你了,明月師兄。”褒洪德那如春風般溫柔的笑容,仿佛能融化這世間最堅硬的寒冰。眼眸中帶著釋然與解脫。隻見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輕柔地伸出雙手,緩緩地將床上的被褥扯下,然後如同嗬護稀世珍寶一般,輕輕地蓋在了兩位師兄的身上,生怕動作稍大一點就會驚擾到他們的美夢,更擔心他們會因著涼而身體不適。


    待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褒洪德這才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那扇緊閉的木門。每走一步,似乎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眷戀與不舍。當他終於來到木門前時,先是略微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鼓勁一般,隨後才伸手輕輕地推開了門。


    門外,一股刺骨的寒風猛地撲麵而來,如同一頭凶猛的野獸,想要將他吞噬。然而,褒洪德卻並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貪婪地張大嘴巴,深深地吸入這寒冷的空氣,讓那股冰冷順著鼻腔、氣管一直流淌到肺部,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凜冽的寒風吹拂著他的麵龐,帶來絲絲疼痛,但同時也讓他的思緒越發清晰起來。他感覺深切的明白 自己必須如此而做。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抬起手掌,微微拉緊了背後那件厚實的貂皮大衣,試圖阻擋住一些寒意的侵襲。接著,他又長長地呼出一口白色的冷氣,那冷氣在空中迅速凝結成一團白霧,轉瞬即逝。


    褒洪德不停地揉搓著自己那雙已經被凍得有些發紅的手掌,希望通過摩擦產生些許熱量來溫暖自己。隨著手掌相互間不斷地摩挲,漸漸地有了一絲暖意傳來,可這點兒溫度對於此時身處冬季的冷風中的他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沒有放棄,依舊努力地搓動著手掌,因為他知道,隻要堅持下去,總會獲得更多的溫暖。


    “阿姐,還未入眠嗎?”褒洪德耳朵稍稍一動,敏銳地察覺到一絲輕微的聲響,他的目光如箭般射向遠處的柱子,輕聲呼喚著躲在那裏的倩影,臉上掛著一抹溫柔至極的笑容。


    隻見褒姒身著一襲樸素的白色衣裙,宛如從神話故事中走出來的月宮仙子一般。月光灑落在她身上,仿佛給她披上了一層銀紗,使得她整個人在這夜色之中愈發顯得美輪美奐、如夢似幻。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隻穿著精致繡花鞋的小腳,嬌嗔地說道:“你這個壞胚子,咱們可是許久未見了呢。”說著,褒姒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撚起幾縷散落在鬢角處的發絲,動作優雅而自然,隨後又將那些紛亂的發絲別到耳後,露出一張清麗絕俗的麵龐。此刻,她的笑容中竟隱隱透著幾分自責之意。


    “的確如此啊。”褒洪德微微仰起頭,望著夜空中那高懸的皎月,悠悠地歎了口氣道,“如今已至隆冬時節,可這雪卻遲遲不肯落下。”言語之間,流露出些許遺憾與無奈。


    聽到褒洪德突如其來的話題轉換,褒姒也不禁抬起那張白皙柔嫩的下巴,一同望向天空中的那輪明月。片刻之後,她才附和著說道:“或許真是天公不作美吧。”


    “嗯,想來確實是天公不願成人之美啊。”褒洪德點了點頭,表示對褒姒所言的認同。


    接下來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一般,氣氛漸漸地變得異常寂靜起來。月光如水灑下,將大地照得一片銀白,而他們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一同仰望著夜空中那一輪皎潔如玉盤般的明月。


    許久之後,還是褒姒首先打破了這份令人有些窒息的寂靜。隻見她微微轉過頭來,目光如水地看向身旁的褒洪德,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輕聲說道:“壞胚子,可以陪阿姐走走嘛……去再看望一眼陸爺爺的洞府…”她那美麗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絲期盼與不安,顯然並不希望聽到褒洪德拒絕自己的話語邀約。


    褒洪德稍稍猶豫了一下,他的眼神先是在褒姒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又緩緩移向遠方那片被月色籠罩的山林。那是他們以前待的時間最久的地方。也是他們最幸福的一段時間。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當然啊,阿姐。說不定這真的會是我們最後一次有機會去看望師父的洞府了呢。”雖然他的語調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但無論是褒姒還是他自己心裏都十分清楚,這番話也許並非僅僅隻是一句玩笑那麽簡單。


    褒姒輕輕地垂下了眼眸,那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顫動著。心中早已暗暗許過願,發誓再也不讓淚水輕易流淌的她,此刻卻在麵對著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壞胚子時,眼眶裏依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她慢慢地抬起那如同羊脂白玉一般粉嫩潔白的手背,小心翼翼地微微擦拭著眼角,努力想要抑製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而後,她強忍著內心的委屈和傷感,擠出一絲略顯蒼白的笑容,目光如水般柔和地望向褒洪德,並朝著他緩緩伸出那骨節分明、纖細修長宛如青蔥的纖纖玉手,嬌嗔地說道:“壞胚子,快背著阿姐去好嗎?就像我們當初那樣。”


    聽到這話,褒洪德臉上立刻綻放出一抹溫暖而寵溺的笑容,沒有絲毫猶豫地邁開大步走上前去。隻見他動作輕柔地將自己肩上披著的那件華貴的貂皮大衣取下來,無比貼心地輕輕披在了褒姒柔弱的後背上。


    “山上風大寒冷,阿姐莫要受了涼。”他一邊細心地為褒姒整理著衣服,一邊輕聲解釋道。緊接著,他便迅速蹲下身來,做好了背人的準備姿勢。


    褒姒見到此情此景,隻覺得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決堤,微微滴落著。褒姒慌亂的擦拭眼淚,不願讓褒洪德發現。隨後她滿心歡喜地慢慢貼近褒洪德寬厚堅實的後背,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陣陣溫暖。本該是媚態萬千的話語現在是那樣的輕柔,那樣的慘淡:“壞胚子不害怕冷麽?”


    褒洪德聞言搖頭輕微一笑,毫不放在心上地回答說:“背著阿姐,怎麽會熱呢?!”話音未落,他那雙有力的大手已溫柔地環繞住褒姒那白皙如玉的雙腿,然後穩穩當當地站起身來。接著,他便邁著堅定而有力的步伐,馱著褒姒一步一步向著後院那片幽靜神秘的山林走去。


    ……


    一路上,褒姒那獨特的、誘人魂魄的媚香仿佛有生命一般,縈繞在褒洪德的鼻尖,久久不散。這股香氣如同魔音貫耳,又似柔荑輕撫,不斷撩撥著褒洪德的心弦。原本上山時,他還覺得山風凜冽,寒意刺骨,但此刻這陣陣媚香卻像一把火,瞬間點燃了他體內的欲望之火,使得他渾身燥熱難耐,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節奏。


    終於,經過漫長而又難熬的路途,被這迷人香氣折磨得死去活來的褒洪德,帶著褒姒來到了陸壓的洞府前。然而,這裏依然是野豬一家的領地,洞口處堆滿了枯黃的雜草和樹幹,這些都是它們為了抵禦嚴寒、安然度過這個寒冬所做的準備。


    褒洪德並不打算驚擾到野豬一家,也沒有要貿然闖入洞府之中的想法。於是,他小心翼翼地背著褒姒繞過洞口,來到了洞府上方一塊平坦的石塊旁。那裏是他們經常一同賞月的地方。他動作輕柔地將褒姒緩緩放下,仿佛她是一件稀世珍寶,生怕稍有不慎就會損傷到她分毫。安置好褒姒後,褒洪德自己則輕輕地坐在旁邊。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仰望著夜空中高懸的月輪。月光如水般灑落在他們身上,給他們披上了一層銀紗。褒姒那絕美的容顏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愈發清麗脫俗,宛如仙子下凡;而褒洪德則癡癡地凝視著她,眼中滿是深情與眷戀。此時的世界仿佛隻剩下他們二人,時間也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


    “壞胚子……”褒姒那如黃鶯出穀般溫柔的嗓音響起,飽含深情地呼喊著眼前之人。隻見她美眸之中淚光盈盈,宛如兩顆璀璨的珍珠順著白皙如玉的麵頰緩緩滑落。


    褒洪德亦是癡癡地望著褒姒,目光交匯間,仿佛時間都為之停滯。他凝視著自己的阿姐,這個讓他魂牽夢繞、刻骨銘心的女子;同時,她也是他此生摯愛。


    “阿姐,壞胚子在呢!”褒洪德輕聲回應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心疼與憐惜。


    褒姒微微頷首,輕顫的雙手如同風中殘荷般緩緩抬起,那纖纖玉指似有千鈞之重,向著褒洪德的臉頰伸去,似乎想要觸摸到那份溫暖與熟悉。然而,就在即將觸碰到的瞬間,褒洪德卻下意識地偏過頭去,避開了這輕柔的撫摸。


    褒姒的手僵在了半空,心中猛地一顫,原本噙滿淚水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驚愕和失落。她怔怔地望著褒洪德,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淚水卻愈發洶湧地流淌而下。


    “壞胚子,阿姐好怕,真的好怕失去你……”褒姒泣不成聲,嬌軀微微顫抖著,那悲切的哭聲令人心碎腸斷。


    褒洪德聞言,心頭一陣刺痛,滿臉錯愕之色。他多麽想立刻伸手輕撫褒姒那梨花帶雨的臉龐,柔聲安慰她:“不要害怕,阿姐,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但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因為他深知,此刻的他們正身處險境,而他所謀之事尚未成功,絕不能暴露半分。一旦被天意察覺他的真正目的,那麽所有的努力都將前功盡棄,甚至可能給褒姒帶來更大的災難。所以,盡管心痛難忍,他也隻能強忍著衝動,默默地站在原地,用眼神傳遞著無盡的關懷與愛意。


    然而,此時此刻,褒姒內心深處對於這種相處模式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她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全然不顧及其他,猛地向前傾身而去。隻見她那如青蔥般嬌嫩的玉手用力地按壓住褒洪德寬厚堅實的雙肩,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將他緊緊地壓在了自己柔弱的身軀之上。


    還未等褒洪德來得及反應並開口說些什麽,褒姒那粉嫩欲滴、宛如花瓣般嬌美的嘴唇便已輕輕地貼在了褒洪德略顯幹燥的雙唇之上。緊接著,她毫不猶豫地伸出那柔軟而靈活的香舌,強行撬開了褒洪德緊閉的牙關,然後如同狂風驟雨般極具侵略性地與他熱烈擁吻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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