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連串事件發生的同時,另一邊的褒洪德同樣險象環生。


    秦地隸屬於蠻夷接壤之地,周邊外城可謂是民不聊生,大量荒敗的破屋和爛牆雜草叢生。


    褒洪德一行人走至於此,一位行司斥候之責的甲士自前方探路歸來,手掌覆在胸前,對著褒洪德匯報著情況:“稟褒世子,過了這座荒敗的村落,再淌過前方的淺水河流便是蠻夷大山之屬,按照協議,我們無權越界,隻能送到這裏了。”


    褒洪德微微皺眉,神色有些凝重。他看向眼前破敗荒涼的村落,心中湧現一些不好的感覺。


    幾個老人見到褒洪德一批人馬的到來,慌不擇路的跑了出來,老人們的背後是眼神躲閃的孩童,他們身上沒一件完好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扒著老人的腿腳,為首的一位老人上身衣不蔽體,頭發上滿是爛泥,滿嘴的爛牙露出,臉上擠出一抹艱難的笑容。佝僂著腰背,搖搖晃晃的跪下對為首的褒洪德跪拜。


    “小老兒不知道軍爺的到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褒洪德苦笑一聲,連忙下馬上前攙扶起老人,“老伯,不必行禮,我和你一樣,都是山野村夫。”


    那老伯有點受寵若驚的看著褒洪德,賠笑著說道:“軍爺說笑了,一襲錦衣華袍,怎麽能和小老兒相比,實在是屈尊了軍爺。”


    看著老人窘迫的樣子,褒洪德想說些什麽,但一旁的甲士突然上前拉開老伯,對著褒洪德說道:“褒世子,不必和這些賤民客套。”


    “賤民…”褒洪德嘴裏回應著甲士嘴裏的稱呼,一時間有點錯愕,隨即明悟了。


    他忘記,他處於一個封建奴隸社會之中,階級的不同是天地的差別。


    但終究還是搖了搖頭,問道:“看他們衣不蔽體,孩童婦人居多,青壯年的男子卻是稀少,且此地百姓生活如此艱難,皆是拜蠻夷所賜?”


    甲士抱拳回道:“回褒世子,此處精壯男子除去被大殿下召入兵營之外,大多數都已被蠻夷抓去成了苦勞徭役。”


    “若我軍實力足夠強大,定能保這一方安寧。”甲士補充了一句。


    “希望吧…”褒洪德沒有多說什麽,因為按照曆史發展接下來的秦國可謂是屈辱不斷了。


    但他不會泯滅一位甲士對於自己國家軍隊的熱情和信任。


    此時,一名下屬走上前來,拱手說道:“褒世子,是否要在此地稍作休整?我們再護衛褒世子一夜,待明日褒世子去往蠻夷腹地之時,我們再離去。”


    褒洪德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不必了,我還是繼續前行吧。務必盡快抵達目的地,與時不待我啊。”


    說罷,他翻身上馬,告別甲士和村落的老人們向著蠻夷大山的方向前進。馬蹄聲響徹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


    那批甲士見褒洪德走遠也是紛紛上馬,原路折回。


    老人看著這批來的快走的也快的軍隊,鬆了一口氣後,招來一旁的婦人,耳幾句後便折返回到這片村落中唯一一間完好的房屋中。


    老者走到門前,敲了敲門,對著裏麵的人問道:“公子,剛才又來了一批大秦甲士,並沒有你說的令牌或是什麽那孝君伯。”


    房間中傳出一位男子的聲音,“剛才來的什麽人?除了甲士外我怎麽聽到了什麽世子?”


    老伯想了一下,如實回複道:“是的公子,領頭的不像我秦地人士,聽那領頭的將軍喚他褒世子。”


    “褒世子?”裏麵的人聽到這個稱呼似乎有點激動,話語竟然帶著一絲喜悅和意外。


    “是的公子,老漢我耳朵還是沒有問題,隻要那甲士沒有稱呼錯誤,那就是褒世子。可是褒國不是一向和我秦地沒有聯絡嗎?這褒國世子怎麽會孤獨一個人來我秦地,甚至連個侍衛都沒有,陪同的都是秦軍。”老伯說著自己覺得有點奇怪的地方。


    “孤身一人?”裏麵的男子聽著老伯的話產生疑惑,追問道:“你確定沒看錯?那褒世子的身旁沒有一個女子跟隨?”


    老伯搖頭,“沒有。那褒世子孤身一人進了山裏,看樣子是要入蠻夷腹地去了。”


    “一個人…莫不成有人假扮褒世子嗎?”男子思索片刻,最終決定出門去一探究竟。


    男子推開木門,一身長袖遮蔽著身上,麵容上覆著一張青銅麵具,麵具除去一隻眼睛顯露在外再無其他了。


    那隻顯露出來的眼睛似乎有著問題,眉間處似乎有著一道刀痕,但由於顯露的不是太多所以看不清楚。


    一隻手臂的袖袍空空蕩蕩的,是一個獨臂之人。


    腰間別著一柄斷刀。


    男子抽出腰間的短刀,對著老者笑言道:“宴伯,謝了啊,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老者擺了擺手,上前握住男子握著斷刀的獨臂,“公子,是老漢我要謝你啊,要不是你的幫忙,這次就不是房屋倒塌,而是全村被那蠻夷屠盡了。”


    男子細膩的將斷刃開口的方向對著自家,以防不小心割到老者,抽出手臂擺了擺手:“宴伯,我進山裏,估摸著明晚之前回來,期間若是來了信息有勞你多關注。”


    老伯點頭應到:“好的好的,公子這次進山多注意些。”


    “嗯。”男子頭也不回的回應了老者,隨後身形化為鬼魅一般,閃爍著直衝山林之中。


    “秋天了啊…”可男子才剛剛踏入林間,腳步踩在一根枯枝之上,開口感歎了一句的時候,一把短刀已經抵在了他的後背腰間。


    一道女子的聲音冷不丁響在他的耳邊:“你想殺了進山的人?”


    男子小心翼翼的將斷刀別回腰間,舉起唯一的手臂,緩慢開口:“這位女俠,何以見得?”


    “殺意都不加以掩藏,不是嗎?”女子嗤笑一聲,抵著短刀迫使男子向前走動。“別扯開話題,如實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麽要殺入山的那人?”


    “他假扮了我的一個算是朋友的家夥…”男子說著,突然話語頓住,緊接著猛然側身一腳橫踹。


    身後的女子同樣身手矯捷,在那男子側身避開短刀直刺空間的一刹那立刻縮回手臂,彎腰抬腳,以同樣的側踢與男子交手。


    腿腳碰撞的一瞬間,男子終於看清了背後女子的身影,瞳孔緊縮,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可女子不給絲毫機會,招招狠辣沒有留手的意思。


    手掌旋轉,將手指短刀一個旋轉調轉方向後,猛然躍起身形刺向男子腹部。


    男子警惕的後退,可依舊被女子的短刀劃破了衣袍,一抹豔紅漸漸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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