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楊淑是怎麽知道是我算計了她的,但她確實知道了。而且看著不像猜測,而是篤定。我在大牢裏獨發,就是她安排的。她把這一切都嫁禍給了古視昌。我聽她話裏話外的意思,她好像和古視昌有仇。我懷疑古家的事都和她有關。”


    “楊淑,有意思。看來當時左子辰想讓我見的的確是楊淑。”顧璟程若有所思的說。


    彭前都要哭了,他不知道啊。


    “還有嗎?”顧璟程問。


    彭前驚恐的搖搖頭:“沒有了。”


    顧璟程皺起眉頭:“這樣,不夠啊。”


    說著,他又抬起了彭前的手。


    “別別別。”彭前大叫道。


    “讓我想想。楊淑,她給我下了毒,說是用什麽斷腸草做的。我不敢不聽她的。還有,聽她的意思,她好像很了解主子您,但這話她隻是一帶而過,我不確定她是不是糊弄我的。”


    “哦?”


    這下,顧璟程是真的來了興趣。


    楊淑能發現是彭前算計了她,這並不奇怪。畢竟當時是彭前把她約出去的。但她能知道彭前背後的人是自己,那就值得好好揣摩了。而且按照彭前所說,楊淑不僅知道幕後之人是他,還很了解他。


    莫非,這是他的哪個熟人?不,顧璟程一直在綠柳山莊,不會有什麽熟人。不對,他不是顧璟程,他是謝成。作為曾經的行刑堂堂主,他還是有不少熟人的吧。可楊淑,又是其中的誰呢?


    想到這裏,顧璟程又看向了彭前。


    可彭前真的已經什麽都不知道了,。他驚恐的看著顧璟程,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顧璟程一皺眉,想直接弄死彭前。可最後,他還是沒有這麽做。反而主動引導道:


    “你說你被下了毒?”


    彭前拚命點頭:“是啊是啊,請主子放過我吧。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顧璟程鬆開彭前的手,揚聲喚道:“來人。”


    不多會兒,一個小廝就推開了書房的門。


    “去請屈大夫來。”


    這個屈大夫是顧家的府醫,如今也是顧璟程的半個心腹。


    小廝應了一聲,出去了。


    顧璟程走回椅子邊坐下,而彭前就以那個怪異而又難受的姿勢繼續站著。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顧璟程要等屈大夫來給彭前驗毒。


    等屈大夫來了,一番操作之後,確定彭前確實中了毒。但具體是什麽毒,屈大夫看不出來。


    彭前鬆了口氣,至少他證明了自己沒有撒謊。


    可顧璟程並不關心彭前是否中毒,他隻想通過這個毒去了解楊淑。可如今看來,事情比他想象的更複雜。


    梅花閣有個江湖上有名的毒師,名叫嶽於泉,光是他研究的獨門毒藥就有十幾種。其中有斷腸草的也不止一種。這還沒算楊淑給彭前吃的是其它含有斷腸草的毒藥。


    曾經的謝程,為了不讓自己在巨大的身份落差裏瘋掉,他也跟著嶽於泉學過一點。但這並不代表,他能配出解藥。


    他良久的沉默,讓彭前越來越慌。他大著膽子開口:


    “主子。”


    顧璟程抬頭看了他一眼:


    “彭前啊,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求主子開恩啊。”


    聽了這話,彭前立刻求饒起來。


    “別怕。我又沒說要殺你。”


    彭前一愣,顧璟程不想殺他?那他想幹什麽?


    “我覺得你是個可用之才,不想殺你。但那什麽斷腸草,我沒有解藥。所以你繼續去幫楊淑做事吧。。”


    彭前並不蠢,他瞬間明白了顧璟程的意思。


    “主子想讓我幹什麽?”


    他想跪下向顧璟程表個忠心,可惜全身不能動,他隻好站著說出了這句話。


    “嗬。你果然挺聰明的,怪不得楊淑願意用你。不過你現在什麽都不用做,用得著你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說完,他起身拍開了彭前的穴道,然後一揮手?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彭前雖然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挪動了下發麻的手腳,然後往外走去。


    “你最好記住,我沒給你下毒,就證明我有辦法治你。”顧璟程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彭前一抖,沒回頭,隻低聲說了句:


    “是,屬下明白。”


    等彭前出去了,顧璟程坐在桌前,麵色陰沉。


    “楊淑,等著我。我很快就來看一看你到底是誰。”


    ……


    二月底,墨天浩和鏢局一起離開了揚州。


    他一走,楊淑做事也方便了很多。她先讓喬芷和鬼市的人去了解了一下各家的情況。左子辰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組織統籌,也夠他忙一陣的了。至於白羽鬆,他還病著呢。聽說白夫人沒了辦法,連跳大神的人都請來了。


    這兩個最大的麻煩,暫時騰不出手,楊淑也算鬆了口氣。她接下來其實什麽都不需要做,隻需要等著肖暮霆那邊給她反饋,然後找個機會脫身,回梅花閣一趟。


    因為比較空,她準備查查身邊人的問題。


    鬼市的人不用說,墨天浩肯定找到了他們來盯著自己。喬芷呢,經過她的觀察,也不像是被策反的,更不是事先被安排的。那還有誰呢?


    楊淑覺得,一定是她身邊的人。


    “小淑啊,你在家嗎?”


    天色擦黑,楊淑和兩個孩子吃過了飯,。兩個小的在屋子裏溫書,楊淑坐在院子裏替成君補衣服。就在這時候,院外傳來了李嬸的聲音。


    楊淑的思緒被打斷,放下手裏的活計起身去開門。


    “嬸兒,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嗎?”


    李嬸走了進來,笑著道:


    “也沒什麽事。就是我家老李。他呀,和小霍風他爹是好友。三月頭是他爹的忌日,每年鏢局裏的人都會給他好好辦一場。今年小墨不在,黃鏢頭也不在。小霍年紀小,家境也不好。老李跟我說,他現在已經不能和兄弟們並肩作戰了,就想至少幫兄弟把後事給辦好。我就想著找你一起商量商量。”


    這事楊淑還真知道,前兩年他們也辦了。去年墨天浩這時候正好要去押鏢,還說過:


    “還好今年趕上了。”


    今年應該是事情太多,楊淑沒聽他再說起過。


    楊淑問過墨天浩:


    “小霍爹走了幾年了?怎麽每年都要辦呢?”


    當時墨天浩的眼神很複雜,半天都沒說話。


    正當楊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說:


    “霍老爹,在鏢局裏很有威望,許多兄弟都受過他的恩。霍嬸身體不好,除了她的藥費,霍老爹把剩下的錢都接濟了家境不好的兄弟。他的武功也不錯,他也是我走上鏢師這條路的領路人。可惜了,他最後死於非命。該討的公道,到今日都還未討。”


    從這個稱呼上,楊淑就知道霍風爹在墨天浩心裏的分量是很重的。所以她說:


    “原來如此,那要我陪著一起去嗎?”


    “不要。”


    墨天浩很少這麽幹脆利落的拒絕,楊淑當時就有些疑惑。


    “別多想。我們幾個兄弟去就行了,就不要女眷們去了。”


    於是楊淑也不再提。


    如今想來,墨天浩的話很有意思啊。


    他走上鏢師這條路的領路人?


    可他並不是鏢師,那這個領路人又是什麽領路人呢?


    楊淑記得,霍風曾說過,他也想成為一名鏢師,可惜墨天浩和黃鏢頭他們都不讚同。原因是覺得這太危險了。可他們就是幹這個的,再護著霍風,也不該如此堅決吧。除非,霍風真正想做的不是鏢師,而是比這更危險的暗羅衛。


    她思索了片刻,回答了李嬸的話:


    “行啊,這當然沒問題。除了我們兩家,還有人要一起替他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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