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珠心下一個“咯噔”,她堂兄找她。不用想就知道沒什麽好事。偏偏她還不敢不去。


    懷著無比的忐忑,左玉珠磨磨蹭蹭的去了大堂。她到的時候,左家家主,她的堂兄左子辰,已經坐在那裏等她了。


    左玉珠不情不願的站在左子辰麵前叫了一聲:“堂兄。”


    左子辰沒說話,在左玉珠快要忍不住的時候,他終於道:“福伯,我是何時讓人去找堂小姐的?”


    福伯聲音平穩的道:“酉正二刻。”


    左玉珠預感到不好。


    果然,就聽左子辰又轉頭問她:


    “那你是何時來的。”


    左玉珠哪裏敢回答,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左子辰沒耐心等,皺了皺眉:“福伯,告訴她。”


    福伯毫不猶豫:“戌時初。”


    “有什麽事要讓你晚了小半個時辰?”左子辰問。


    左玉珠根本不敢吭聲,囁嚅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我……我以後不會了。”


    “左玉珠,我想你知道,我最討厭不守時的人了。”


    左子辰表情不變,但左玉珠卻抖了抖。她這位堂兄雖然年輕,但渾身的氣勢卻足的很。比她爹威嚴多了。


    她咬了咬唇,終於道:“堂兄,我知道錯了。”


    聽她認錯,左子辰倒也沒揪著這事不放。而是又問:


    “今天幹什麽去了?”


    左玉珠老老實實的回答:“去觀音寺上香了。”


    “嗤。”左子辰突然就笑了一聲。


    “你上次上香遇到了逮人,還沒長教訓啊?”


    這話就很不好聽了,也絲毫不像一個堂兄該和堂妹說的話。


    果然,左玉珠臉色非常難看,什麽遇到逮人,別人不知道,她自己還不知道嗎。那根本就是她爹上次為了拖住左子辰,和她做的一場戲而已。


    可惜左子辰是個瞎子,看不到她難看的臉色。當然,他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在意。


    “嗬嗬。堂兄說笑了。我這次是帶了懂武的丫鬟才出門的,自然不會有事。”左玉珠勉強笑回。


    “因為帶了懂武的丫鬟,你便可以出言不遜、仗勢欺人了?”左子辰的語氣陡然嚴肅起來。


    左玉珠呼吸一滯,果然是為了此事。


    “我沒有。”她反駁,但總有些底氣不足。


    “隨意玷汙已成婚的婦人名潔,被打後惱羞成怒,又讓丫鬟隨意抓人、傷人。這就是你所謂的沒有?”


    左玉珠大駭,她知道左子辰一定知道了今天的事,但她沒想到他會知道的這麽詳細。這才半天都不到的時間啊,左子辰也太神通廣大了吧。這樣她爹怎麽可能鬥得過他?


    她知道抵賴無用,隻好咬牙,不說話。


    可左子辰也無所謂她回不回答,自顧自道:“我聽說,你之前還說過一定要給楊老板一個教訓是吧?我左家不能有你這樣為人處事的人。所以,我現在要給你個教訓。福伯,請家法。小姐不積口德、仗勢欺人,打二十大板。”


    左玉珠愣住了,反應過來後大怒。她也顧不得害怕了,大聲道:


    “你要打我?你竟然要為了一個外人打我?那可是整整二十大板啊!你以前都沒這麽罰過我,現在竟然要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對我。難不成堂兄你真的和那個女人有什麽關係?”


    福伯臉色一變,但他是下人,不好說什麽。隻是擔心的看向左子辰。


    左子辰麵不改色,絲毫不見惱怒,他隻是隨手拿起一個空杯子,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把杯子丟了出去。


    他明明看不見,但那杯子竟然不偏不倚的扔在了左玉珠腳邊。既把她嚇了一跳,又沒真正傷到她。


    “口不留德。看來你絲毫沒有悔改之心,那我就更應該請家法了。以前不打你,是因為念在你年紀小。但現在你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我不能再不管你了。否則以後丟的是我左家的臉。”


    “來人。”左子辰揚聲。


    片刻後,幾個粗壯的婆子快步走了進來,為首的那個就是宋嬤嬤。


    “得罪了小姐。”


    說著,幾個婆子一擁而上。


    左玉珠不可置信,她沒想到左子辰這麽果斷。她掙紮起來:


    “我爹還沒回來,你不能打我。”


    左子辰不為所動:“我是左家家主,二嬸早世,二叔又是個男子,難免疏忽了你。我幫他老人家管教你,他怎麽會怪我呢?而且他在給你相看人家,嫁人後你也像現在這樣嗎?”


    左玉珠哪裏聽得進去,她已經要被氣瘋了。所有人都欺負她,連她的親堂兄都幫著那個楊淑欺負她,現在還要拿親事來膈應她。還說那女人不是狐狸精嗎?


    她一臉委屈的大喊:“你隻知道我罵了她,難道不知道她打了我嗎?你可是我堂兄,卻要幫著她。還說你們沒關係嗎?”


    “嗬嗬。”左子辰笑了一聲。


    “如果不是你先出言不遜,楊老板又怎麽會動手打你?名潔是一個女子最重要的東西,如果是你被這麽罵了,你恐怕就不是打人這麽簡單了吧,你不直接殺了那人就不錯了。”


    左玉珠啞口無言。不得不承認,左子辰說的是對的。


    這時候,幾個婆子已經搬來了一把長條凳,把左玉珠壓在凳子上了。


    左玉珠也終於有點害怕了,最後爭辯道:“我可是你妹妹,和你流著一樣的血。和那個女人怎麽能一樣呢?大不了,我以後不說了就是。”


    聽到這,連福伯都搖了搖頭,小姐這是根本不想認錯啊。看來今天這頓家法是免不了了。


    果然,就聽左子辰冷冷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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