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頭落在地上。


    “啊——”刀疤臉捂著手痛呼,又被祁書言抓住後頸,將臉狠狠按在地上,擰熄了那支煙。


    差點燒到他的眼珠,還好他閉眼快,隻燙到眼皮。


    所有麵包車的車門都拉開,裏頭下來烏泱泱一片人,手裏全都拿著砍刀。


    祁書言看著這群人,隻覺得有些不入流,除了稍微壯一些的,剩下的他可以輕鬆擰斷他們的頸骨。


    首領是個獨眼龍,右眼眼眶裏空蕩蕩的一層皮,“祁先生,我們也不想動手,那麽多人,萬一打起來失手把你腦袋削掉了,可接不回來呀。”


    風烈起來,今晚無月亮,看來是要下今年的第一場春雨。


    祁書言已經聽到了汽車引擎聲,他極快的閃身到獨眼龍身後,將冰冷槍口抵在他太陽穴上。


    “有腦袋開花好看嗎?”


    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隻感受到一陣風,和冷香。


    獨眼龍還算鎮靜,沒有被他嚇住,“即使你殺了我,他們也不會停手,祁先生想要我這條命,大可以開槍。”


    “要你的命?”祁書言輕笑,覺得有絲趣味,抬腳踹在獨眼龍膝窩,收回槍,看他跪在地上,“隻是想看看你的反應精不精彩,殺你,髒手。”


    他話音落下,暗處衝出來一輛越野,連車燈都未開,直直撞過來。


    幾位馬仔避閃不及,被撞飛出去,刀子、錘子釘鈴哐啷掉落滿地,其他人嚇得四散逃開。


    越野並未停下,漂移,甩尾,攆著人追,像匹發瘋的悍馬。


    祁書言站,獨眼龍跪,處在中心地帶,地上倒了大片馬仔,夜幕昏暗,看不清血色。


    leo下車,軍靴踩著那些人踏過來,“他們比我開的慢,我先到,都解決了,厲不厲害?”


    他話音剛落,十幾輛越野從夜色中駛出,車裏下來的,全是統一的勁裝男人。


    獨眼龍看著眼前的陣仗和慘狀,有些難以置信,怎麽都是瘋子。


    祁書言沒搭理leo,拿槍柄敲獨眼龍的腦袋,“放你走,告訴韓老太太,不想她三個兒子都死我手裏,就安分的頤養天年,韓子煬做的那些事情,夠他死好幾次了。”


    獨眼龍點頭,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往麵包車邊跑。


    leo看著都上這些馬仔,都是些輕傷,但各個表情都像是痛的要死掉了一樣,“走吧,別管了,也死不了,這些人我都懶得動手。”


    他轉頭,身邊男人早已不見了。


    邁巴赫亮起車燈,絕塵而去。


    “心裏隻有你那寶貝蝴蝶。”leo沒忍住,在它屁股後麵比了個中指。


    祁書言趕著回去,耽擱了這麽久,他怕宴妮會擔心。


    紅綠燈的間隙,他拿出手機查看定位軟件,紅點定格在市中心的別墅。


    妮妮已經到家了。


    她一個人容易害怕,祁書言又再提速,隻想快點見到她,不然他心也難安。


    二十分鍾後,他按下指紋解鎖大門。


    門開的瞬間,他呼吸一滯,感覺心跳都放緩了。


    別墅裏,漆黑一片,宴妮不會允許自己待在這樣的環境裏。


    祁書言邊打電話邊往裏頭。


    “她在哪?!”


    電話那頭的下屬被他的怒吼嚇到,戰戰兢兢開口,“宴小姐還在藍花楹巷這邊逛街。”


    “確定嗎?”祁書言按開衣帽間的燈,巡視一圈後離開,“四十分鍾前她告訴我,她在買水,馬上就會回家。”


    下屬看著停在街邊的紫色捷豹。


    本來宴小姐之前已經和宋小姐出來了,結果又獨自返回,他們以為是宴小姐還想再逛逛。


    人丟了。


    下屬完全不敢回話。


    宴小姐是gene先生的命,再丟一次,他們根本不敢想後果。


    祁書言走進臥室,按開燈,看到了床頭櫃上有隻彩色的蝴蝶。


    他送的項鏈,她今天沒戴。


    “把她找出來。”祁書言捏起項鏈,緊緊攥在掌心,快步往外走,“要是找不回她,我會把你們攪碎了喂狗。”


    ——


    封若芸觀察了幾天,發現一直有人在暗中保護宴妮,她等了很久,才等到如今的時機。


    她很聰明,抓住宴妮後就拖去了小巷的另一頭出口,她租的車就停在那。


    宴妮在被封若芸扯入巷道後就沒有反抗,甚至連呼救都喊不出口,她渾身都在發抖。


    求生是本能,但她怕到連本能也忘記了,被濃稠的絕望包裹著,緊到她幾乎要窒息。


    “你要做什麽?”她呆呆的看著封若芸,嘴唇都在發顫,“你要帶我去哪裏?”


    封若芸一言不發,揪著她的胳膊,將她扔進車後座裏,拿繩子綁上了手腳。


    她又搜出宴妮的手機,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宴小姐,我們來玩一場複仇遊戲,一定會很有意思。”


    宴妮的反應比她想象的要平靜的多,她以為宴妮會哭會鬧,沒想到,是很乖。


    任她綁,也不掙紮,乖的像寵物,被馴化出來的順從。


    封若芸盯著宴妮那張妖孽的臉蛋,覺得她並未有多少害怕。


    不是輕鬆,而是厚重的絕望。


    “你這麽聽話怎麽行呢,至少要哭一哭,很痛苦,好讓祁書言心疼呀。”封若芸笑的陰冷,眸底看不見光,漆黑,她將刀尖抵在宴妮臉龐,“不然,遊戲會不好玩,我的目的也達不成。”


    宴妮木然的看著她,心底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出,將她整個人都吞噬。


    她無比恐懼那種感覺。


    “不過我也不著急。”封若芸放下刀,拿出黑色的布條,靠近宴妮,“先讓祁書言找不到了,發瘋發累了,在親眼看著我折磨你,折磨他。”


    宴妮終於有了點情緒,眼眶沁出水汽,搖頭,喃喃自語,“不要……先生,不要,求求你……”


    封若芸皺眉,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麽,隻覺得眼前的女人古怪,表情很麻木,像感知不到外界。


    或者,馬上要感知不到了。


    “我怕黑,不要蒙我的眼睛。”宴妮看向身前的女人,呼吸越來越急促,“求你……”


    黑暗裏有野獸,會撕咬她,啃噬她。


    “宴小姐,現在你可沒資本和我談條件。”封若芸冷笑,將那塊黑布毫不猶豫的纏上宴妮的眼睛,“你越怕黑,我就越要讓你待在黑暗裏,謝謝你,告訴我你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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