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閉了嘴,彎唇一笑,藍眼睛亮亮的,看起來沒心沒肺。


    宴妮是第二次聽到祁書言的英文名,gene,很好念。


    小插曲結束,三人去了生日的主會場,被leo精心布置的大客廳裏。


    “怎麽樣妮妮小姐,喜歡嗎?”leo邀功,走到那個大禮物盒子邊,拍了拍,“這是我送的生日禮物。”


    leo說話是標準的倫敦腔,咬字重但腔調優雅,聽著很舒服,但宴妮心裏莫名的,卻有些排斥。


    “謝謝。”她往祁書言身邊靠,手很自然的找到他的大掌,緊緊相扣。


    祁書言側目看她,小聲詢問,“喜歡嗎,這些布置?”


    宴妮抬頭對上他的視線,笑的有一點點勉強,“要我說實話嗎……其實,有點土,但能看出很用心。”


    這些顯然都是leo自作主張,祁書言不會做這些事情。


    兩人的悄悄話還是被leo聽到了,但他沒有不開心,也沒有失落,“沒關係,妮妮小姐肯定會喜歡我給你準備的禮物,我們先吹蠟燭許願,最後拆禮物。”


    說完,他便跑出客廳。


    “你朋友,挺活潑的。”宴妮湊到祁書言身邊,耳語,“他平時都這樣嗎?”


    祁書言失笑,要是讓她知道leo不這樣的時候,那她估計會不敢靠近他了,“都這樣,我也想帶妮妮認識我的朋友。”


    “好啊。”宴妮捏緊他的手,對他粲然一笑,“到時候我們去挪威,我把你所有朋友都認識一遍。”


    不多時,leo捧著蛋糕走來,嘴裏還唱著生日歌,能看的出來,真的是很用力在幫宴妮過生日。


    蛋糕是祁書言準備的,慕斯蛋糕,不太甜,宴妮會喜歡。


    “許願吧,妮妮小姐。”


    宴妮學著小時候,雙手交扣,閉上雙眼,在腦子裏想著願望。


    所愛之人,皆喜樂無憂。


    這是她最大的心願。


    祁書言一直注視著她,墨眸中落了晃動的燭火,溫軟,繾綣。


    leo了解他,這房子裏他已經裝滿了隱形攝像頭,這一幕,不用自己幫忙記錄。


    宴妮睜眼,將蠟燭吹熄。


    切蛋糕,吃蛋糕,一切好像也沒什麽特別,但有祁書言在,宴妮又覺得和以前都不一樣。


    她很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每時每刻。


    “好了,到了揭曉禮物的時候了。”leo衝宴妮勾手,示意她站到禮物盒子邊,“相信我妮妮小姐,這次你絕對會喜歡。”


    宴妮下意識看向祁書言,他牽著她走過去,站在她身後。


    “拆開吧。”leo比宴妮還要激動,緊張,藍眼睛裏像是有光。


    宴妮拆開紅色絲帶,拿掉蓋子,盒子就四散開來,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積木,定製的。


    有湖,有森林,還有湖邊的別墅,水裏遊著幾隻黑天鵝。


    “漂亮吧。”leo彎身,替她講解,“這是溫德米爾湖,傍晚時分可以劃船,在上麵看夕陽很美……”


    宴妮聽的聚精會神,伸手摸了摸湖裏的黑天鵝,整塊木頭雕的,很精巧。


    “這個別墅的門還可以拉開呢,裏頭還有家具,你要不要看看?”leo指尖搭在房頂,敲了敲。


    宴妮點頭,伸手將別墅的大門拉開,一串鑰匙掉了出來。


    “好細節,還有鑰匙。”她捏起那把金屬鑰匙,在leo眼前晃了晃,叮鈴脆響。


    leo笑的更加燦爛,“是呀,這就是別墅的鑰匙,在溫德米爾湖邊,妮妮小姐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和見麵禮,喜歡嗎?”


    宴妮手裏的鑰匙差點掉了,她有些驚訝,盯著leo,“這是真的?”


    leo點頭,“真的,隨時等你入住。”


    她覺得太貴重了,想委婉的拒絕,但leo不給她這個機會,“我談戀愛會讓gene送更貴的,妮妮小姐不用擔心。”


    宴妮擰著眉頭,更擔心了。


    leo側目,看了眼落地窗外,語氣意味深長,“妮妮小姐,現在你該找gene拿生日禮物了。”


    宴妮想起,好像確實是,祁書言還沒送她禮物呢。


    “阿言,我的生日禮物呢?”她回頭去找身後的男人,可身後已經空空蕩蕩。


    他不知何時離開的。


    她有瞬間的慌亂,不安。


    “在那。”leo為她指明方向,讓她看到夜色裏,窗外亮起的柔和光暈,“去吧,妮妮小姐。”


    宴妮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向外走,她想在他身邊。


    今夜無風,明月,星空,點亮宴妮腳下小路。


    她推開花房的門,進入夢境。


    曛暖的燈下,是盛開到爛漫的白色洋桔梗,好似無邊無際,像流淌的月光。


    祁書言穿白襯衫,拿著噴壺,在給這些潔白、嬌豔的花朵澆水。


    玻璃上,花朵中,葉從裏,停留著大小色彩各異的蝴蝶,它們鮮豔,明麗,有的揚翅,有的欲飛。


    宴妮第二次踏入這夢境中,此刻,比上一次更美。


    “阿言……”她像是怕驚碎這夢境,又忍不住想靠近他,小聲的,叫他的名字。


    祁書言看過來,黑發,墨眸,清俊溫潤的容顏,在朝她笑,是她的清風霽月。


    “這些洋桔梗,是在你高三那年冬天種下的,我不常回來,本以為它們不會發芽,就那樣死在冬天裏,可第二年我回來時,它們長得很好,隻是,我錯過了花期。”


    他放下噴壺,指尖輕觸白色花瓣,看它也輕輕的顫動。


    “之後的每一年,我回來,他們都越來越旺盛,令人羨慕的生命力,去年七月我提前回國,推開花房的門,看見了滿屋子盛開的花朵,很漂亮,終於見到花開。”


    愛人如養花,他任愛意野蠻生長,花開,結果,他細心嗬護打理,守著圓滿。


    宴妮邁步,走向他。


    “喜歡嗎,妮妮?”


    她點頭,想快些走到他麵前,擁抱他,“喜歡。”


    氣流驚動潔白花瓣上停留的彩色蝴蝶,它撲閃著翅膀,飛向空中。


    像是觸動了某種信號,那些休憩的蝴蝶仿佛都活過來,撲翅,翩翩飛舞。


    不是標本,是他養的蝴蝶。


    “生日快樂,妮妮。”


    在漫天飛舞的蝴蝶中,宴妮終於抱到了她心心念念之人。


    冬天的種子,三月的蝴蝶,盛開的無刺玫瑰。


    種子在冬天不發芽。


    三月的海城沒有蝴蝶。


    玫瑰,有刺。


    祁書言的愛也有刺,又為她剃掉刺,如此赤裸的呈給她。


    種子在冬天發芽了。


    她看到了三月裏,海城有漫天紛飛的彩色蝴蝶。


    他為她種的玫瑰,沒有刺。


    她深深的,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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