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若芸手上戴著手銬,捂住耳朵,表情很痛苦,嘴唇囁嚅著,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這件事情鬧的很大,他們被帶去警局後,媒體記者都來了,大肆報道。


    封斯年動用了封家最後那點關係,將封若芸保釋了出來。


    “那個人怎麽樣了?”封若芸還在掉眼淚,緊緊抓著封斯年的手,“大哥,我不是殺人犯。”


    “失血過多,傷到了肝髒,不過生命體征已經平穩了,你別擔心。”封斯年歎了口氣,拿紙巾給她擦眼淚,“若芸,你是真的惹錯人了,手段太狠,封家的情況,現在全海城都知道了,沒人會向我們伸出援手的。”


    “可是我並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啊。”封若芸雙目失焦,眼神空洞,“祁書言跟宴妮本來就不倫,我隻是曝光了他們而已,他們頂多隻是被罵兩下,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這麽對封家?”


    封家別墅內也很淒涼,過年的裝飾都還未撤下,從前多喜慶,現在就有多淒涼。


    她不敢想象,封家會因為她這麽小的失誤,便毀於一旦。


    祁書言做不到隻手遮天的。


    “我也想知道為什麽。”封斯年抽開手,站起身往外走,“若芸,商場是戰場,比弱肉強食還殘酷,你惹的人,不僅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還是個瘋子。”


    “大哥,你去哪,我害怕。”封若芸撲上去,緊緊抓住他的衣角,“一定還有辦法的,你把爸爸媽媽叫回來我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誰不是在想辦法?爸媽現在到處去求人,我也要回公司收拾爛攤子。”他扶開她,絕然的往外走,“若芸,封家是真的要完蛋了。”


    封若芸跌坐在地,隱忍了一天的情緒終於爆發,嚎啕大哭。


    “還有辦法的……”


    封斯年頭也不回的離開。


    別墅裏空蕩蕩的,隻能聽到她的哭聲,孤獨而絕望。


    哭到沒力氣了,她便倒在地上,看著頭頂的水晶燈傻笑。


    祁書言,祁嘉寒,是真的狠啊。


    視線一轉,她看到家裏的老式電話,還能用,隻是極少用。


    封若芸從地上爬起來,跑過去,剛要撥號,卻根本記不住號碼,愣在原地。


    她隻能先打給助理,讓他幫忙查祁書言的電話。


    等待的時間仿佛格外漫長,明明才幾分鍾,她感覺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


    現在的封氏,要爭分奪秒的搶救。


    叮鈴鈴——


    電話響起。


    “祁書言的電話是多少?”


    聽到答案後,她又很快將電話掛斷,重新撥號。


    又是等待,那麽漫長。


    終於,電話接通。


    “你好,封小姐。”


    封若芸已經顧不上其他,抱著電話就哭喊,“我要見祁書言!”


    電話那頭的人很冷靜,聲音冰冷。


    “祁先生問封小姐,知道錯了嗎?”


    封若芸遲疑了一秒。


    “我錯了,求求他放過封家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


    “看來封小姐還是沒知錯。”


    “沒有,我知錯的……”


    她話還未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斷。


    封若芸將老式的電話扔了出去,發泄了一通後,她才冷靜下來,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跑進車庫裏。


    她不知道祁書言在哪,但她不能坐以待斃,找不到祁書言,她可以找宴妮。


    已是深夜,跨江大橋幾乎沒車,封若芸將車速提的很快。


    突然,後方衝出一輛賓利,將她的車逼停在橋上。


    車門開,祁嘉寒從車內出來,走到她車邊,敲了敲她的車窗。


    封若芸還陷在剛剛的驚魂一刻裏,聽到聲音,渾身一顫。


    祁嘉寒等她降下車窗後才開口,“我提醒過你。”


    橋上還亮著燈,昏暗,冷風裏,他穿黑色大衣,麵容冷峻,難辨出喜怒。


    祁嘉寒看著,其實比祁書言更危險。


    “你是不是也出手了?”封若芸捏緊方向盤,眼睛裏隻剩下恨,“我不過是讓她被罵了兩句,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祁嘉寒不愛笑,他總是冷硬的,給人距離感,不好接近。


    此刻他麵色淩厲,是上位者的壓迫。


    “因為你蠢,明明接近過他,卻一點沒看透他,還碰了他的逆鱗。”


    “你用這種方式跟我見麵,隻是想和我說這些?”封若芸捏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無法辯駁,“那很抱歉我現在沒空,我得去找祁書言,向他求饒,求他放過封家。”


    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當然不是。”祁嘉寒表情緩和了些,似笑非笑,讓人捉摸不透,“我記得我們的合作,你還是有些利用價值的。”


    封若芸別開眼,不看他,“我不可能再跟你合作了,祁書言盯著我,跟你沾了邊,封家會更慘。”


    他們之間,鬥的厲害。


    “祁書言不可能放過封家。”祁嘉寒轉身,走向賓利,“話我隻說這麽多,你想合作的時候,隨時可以找我。”


    冷風吹起黑色風衣,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模糊,成為最濃鬱的一團墨。


    黑色賓利,先駛離跨江大橋。


    祁嘉寒在車裏給助理撥了電話,聲音淡而冷,“出事那個工人,給他家裏人多打五十萬,把嘴封好。”


    “是,祁總。”


    恨,是最好的利器。


    祁書言恨祁家,所以有這般毅力。


    那封若芸恨祁書言呢?


    祁書言不會放過封家,會將封若芸逼到走投無路,她的恨,太好利用了。


    封若芸現在隻想抓緊自己的救命稻草,沒時間思考太多,開車直往宴家。


    可離宴家莊園還有些距離,她便被攔下,兩車的人,穿黑色勁裝,走向她。


    “封小姐,祁先生不希望你打擾其他人。”


    封若芸解開安全帶,下車,“帶我去見他,他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怎麽道歉都可以。”


    男人麵無表情,聲音裏也沒有情緒,“抱歉封小姐,祁先生現在休息了。”


    封若芸要瘋了,指著不遠處的莊園,“宴妮是不是在裏麵,他是不是也在裏麵,你們不帶我見他,我自己去找!”


    說完,她便想回到車裏,被上前來的兩人快速抓住。


    “帶我去見他,你們到底想要我怎麽樣,封家要完了,不能毀在我手裏啊。”封若芸大聲哭喊,形象全失,“求求你們帶我去見祁書言吧,他休息了也沒事,我等,我多久都等……”


    男人走到她麵前,將手帕塞進她嘴裏,“太聒噪,祁先生也不喜歡。”


    “帶回去吧,先關著。”


    封若芸被拖進車裏,反抗不了,她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


    車子開的很快,車窗外的環境也越來越偏僻陌生。


    她廢了好大力氣才將嘴裏的帕子吐出來,聲音顫抖,“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封小姐不是想見祁先生嗎,很快就見到了。”副駕駛的男人幽幽開口。


    “他什麽時候來?”


    “祁先生想見你,自然會來。”


    “他要是不想呢?”


    “那封小姐就等到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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