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看出來,她這個外孫女是徹底陷進去了。


    “罷了,你們年輕就該吃點七情六欲的苦頭。”沈老夫人妥協了,終歸還是寵著她的,求一求,撒撒嬌,她就心軟,“囡囡想要外婆做什麽,說便是,一年也見不到幾回,外婆心疼的緊,也不可能不幫囡囡。”


    宴妮瞬間揚起笑,抱住老夫人,開始撒嬌,“外婆最好啦,隻要外婆接受了他,護著他,爸爸媽媽就不會百般阻攔我和他在一起了。”


    “知道了,囡囡這是認準他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跟你爸爸一樣倔。”沈老夫人歎了口氣,還是不忘提醒她,“不過囡囡,他不簡單,你要留著點心,不要全奉出去,欺負你就找外婆,我給你撐腰。”


    宴妮點頭,給老夫人倒茶,喂到嘴邊,“我知道的外婆,絕對不會讓他欺負了我,欺負我我就回外婆家躲著,他找不到我。”


    沈老夫人見她開心,笑意幸福,心頭也暖,喝了她遞來的茶水,“甜的。”


    宴妮心裏踏實了,遠遠的看著沈依瀾拿著什麽過來,走近,才看到是個錦盒。


    沈老夫人可眼熟,起身,仔細的查看,“那套首飾?”


    沈依瀾點頭,剛想開口,又被宴妮打斷,“是呀外婆,是阿言在拍賣會上看見了,特地拍下送回來的,您說他多有心?”


    沈老夫人眉梢染上喜色,將鐲子取下,戴在宴妮腕上,“知道你什麽心思,真是他拍來的?”


    老夫人看向的,是沈依瀾。


    沈依瀾點了點頭。


    “囡囡的男朋友,心思是細膩的,考慮周到。”老夫人牽著宴妮的手,帶她坐下,欣賞她腕上得鐲子,“囡囡也是真心喜歡,你們何必為難兩個年輕人,毀女兒姻緣的事情你和秋盛也幹的出來?”


    沈依瀾知道宴妮這是搬動救兵了,不好再說些反對的話,“我是由著妮妮的,他爸爸那裏,不太看好祁書言。”


    “有什麽不好看好的。”沈老夫人拍了拍宴妮的手,嘴角有笑,“人有本事,自己在挪威有公司,不比你們這些二代三代強?最主要的是他對囡囡好,心裏對我們也心誠,有敬意,難能可貴,你看你們之前商量的聯姻對象,可曾做過這些?”


    宴妮心頭喜悅,挨在老夫人身上,親密極了,像討寵的小貓咪,“阿言已經把輿論解決了,網上已經沒人罵我們了,媽媽你看了嗎?”


    沈依瀾確實看到了,她後麵關注了一下,發現祁家徹底被輿論影響。


    祁氏分崩離析,祁老爺子住院,祁家亂作一團。


    可就是這樣,她才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隻有妮妮會那麽天真。


    “好了囡囡。”沈老夫人合上錦盒,“你先去正廳叫林姨送些糕點過來,外婆會幫你的。”


    宴妮點頭,要取手上的鐲子,被老夫人按住,“給你的,不取。”


    她連忙道謝,給了老夫人大大的一個擁抱,“謝謝外婆。”


    這下沈依瀾也看到了,老夫人對妮妮的溺愛。


    宴妮滿意的走了,一蹦一跳的,雀躍藏都藏不住。


    她準備打個電話,把好消息告訴祁書言。


    沈老夫人看著宴妮走遠,把沈依瀾叫到跟前,“這事情我同意了,但依瀾,囡囡的男朋友絕非等閑之輩,你多看著些囡囡。”


    “母親,早叫您不要同意。”沈依瀾皺著眉頭歎氣,“那人不簡單我和秋盛又怎麽會看不出來,您倒好,鬆了口,這下她更要跟他在一起了。”


    沈老夫人笑,伸手將她眉頭撫平,“少操些心,你當初執意跟秋盛在一起的時候呢,你們一家都倔,就別怪囡囡,他們是真心喜歡的,讓他們年輕人嚐試嚐試,保護的太好,以後更要吃苦頭。”


    沈依瀾也笑了,無奈,“您就慣著她吧。”


    宴妮叫了林姨去送糕點,自己回廂房躲著給祁書言打電話。


    “阿言,我成功了,為你搬了一個好厲害的救兵。”


    電話那頭的祁書言在笑,笑聲清潤,“妮妮也很厲害。”


    “那是當然啦。”宴妮得意,倒進床榻裏,也忍不住笑,“阿言,你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呀?”


    祁書言似乎思索了一陣。


    “我也不確定。”


    宴妮皺眉,撅嘴,“什麽叫不確定啊,不是說喜歡了我很久嗎?”


    祁書言有仔細的回味,他最開始隻是仰望她,關注著,藏在心裏當作月亮,隻是不知道這樣的情感,是何時變成愛的。


    大概,是在她高中,時隔多年,他再次回去見她。


    她穿校服紮馬尾,冬天戴了粉色的毛絨手套,和朋友聊天,手舞足蹈的,笑的很開心,雪都化了。


    他偷偷在她課桌裏,放入那封情書,是空白的,隻有糖果。


    莓果味的糖果,酸酸甜甜。


    亦如心事。


    “是六年前。”他認真的回答她。


    “這麽久之前呀?”宴妮咧著嘴笑,忍不住開心,“單相思不好受吧,你挺能憋的,竟然憋了六年。”


    “那你呢,妮妮。”祁書言柔聲問她,聲音很輕,像是也帶著笑意,“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宴妮想了很久,其實也不太能分清節點,“剛開始見你,我其實挺怕你的,覺得你是那種骨子裏超級冷漠的人,不想和你打交道,你第一次親我,我心跳的超快,真的超級快,可能就是那時候吧,但我感覺也可能是你救了我那次,我當時看見你,覺得你不一樣了。”


    “有什麽不一樣?”祁書言追問。


    “就是不一樣呀。”她解釋不清楚,亂解釋,“就不是心跳飛快,而是怦然心動的感覺,看到你,世界都被點亮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謝謝妮妮。”


    宴妮不懂他的意思,“怎麽了,怎麽突然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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