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對這三個字有些忌諱,但祁書言卻很淡然,抱起她往外走,“我確實不太行,隻是讓你哭暈了而已,再試試吧,你說行我才停。”


    宴妮嚇到了,忙從他懷裏下來,“鬧不得,這裏可是我上班的地方。”


    似乎是知道他要說什麽,她提前預判,捂住了他的嘴,“不許說,不刺激。”


    “妮妮想什麽呢?”祁書言拿下她的手,低笑出聲,“我是想說,聽妮妮的。”


    宴妮氣的想揍他,可練完實在沒什麽力氣,隻能推推他,“我先去洗個澡,臭臭的,你在辦公室等我好嗎?”


    祁書言捉住她的手親了親,“好。”


    宴妮的辦公室很小,也沒怎麽裝扮,她大概平時進來也隻是休息。


    歸根結底還隻是個二十一歲的小姑娘,做生意也隻是在興頭上玩玩,沒那麽用心,也不用那麽用心。


    有宴家給她兜底,現在又多了他給她兜底。


    祁書言巡視完,看到了她放在桌邊的菩提手串,他走到她的辦公椅裏坐下。


    桌上堆的東西倒是多,一些花裏胡哨比賽的小獎牌,還有她和宋皎皎的合照,穿著校服在鏡頭前擠眉弄眼。


    祁書言眼神克製不住的溫軟下來,伸手去觸那張照片。


    她高中時,是他思念最難捱的時候,看著青澀初熟的少女,他才意識到,那種情緒,叫喜歡,叫愛。


    他們之間,還沒有一張合照。


    “姐姐。”忽然有人推門進來,看到他,愣住了,“你是?”


    祁書言坐在皮椅裏,麵容清俊,嘴角笑意溫潤,“她愛人,祁書言。”


    茉莉忽然覺得手裏抓著的門把,有些燙,他連呼吸都無法調整好,完全不敢再直視那人。


    那是一種來自生理的恐懼,對方看起來那樣柔和,但最原始的基因告訴他,那是強者不外露卻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跟他廝殺,絕對會一敗塗地。


    “周湛。”祁書言念出他的名字,不冷不熱,也毫不在意般,“你好像很喜歡姐姐類型?可妮妮在我這裏是小孩,她不懂照顧人,也識不清人,愛鬧小脾氣,可能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這是在警告。


    茉莉垂著頭,不說話。


    “別再打她主意好嗎?”祁書言起身,走向他,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知道我吃味,同意你接近不過也隻是為了惹我生氣,丟工作隻是一個提醒,上一個接近她的人,已經被我玩死了。”


    茉莉不懂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人,用這樣平緩柔和的語調,說出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幹什麽祁書言,嚇我員工呢?”宴妮看著茉莉站在辦公室門口,一副挨訓的委屈樣子,“茉莉挺可憐的,你再怎麽……也不能嚇人小孩。”


    吃醋兩個字她不好意思說,囫圇過去。


    祁書言笑的無奈,伸手將她拉過來,“這麽護著,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凶他了?”


    他在笑,扣著她的手腕的力道卻很緊,見不得她維護別人。


    “茉莉的表情就很明顯啊。”宴妮去拍他的手,覺得他吃味不能吃到這份上,“你都快能當人家叔叔了,還跟人計較。”


    話說出口,宴妮後悔了。


    要完蛋。


    茉莉垂著頭腦袋,嘴角卻勾起抹淺淺弧度,壓下,重新抬頭,“沒事姐姐,這位先生就是告訴我要好好上課才行,要對得起姐姐給我發的工資,不該有的心思不能有。”


    宴妮聽完,瞪了祁書言一眼,“你嚇小孩,祁書言你不大度。”


    祁書言快忍到極限了,很想把眼前的男人趕出去,關上門,好好教訓她。


    “你先去上課吧茉莉。”宴妮如他所願,拉著祁書言往裏走,“其實他人挺好的。”


    她自己說出來都覺得蒼白。


    算了,凶就凶吧,祁書言的脾氣她也清楚。


    茉莉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祁書言關上門,一把將宴妮抱起,按在辦公桌上。


    “我凶他?”他頂開她的膝蓋,離她更近,“我不大度?我都可以當他叔叔了?”


    “沒有。”宴妮手攀上他肩膀,主動親他的臉頰,“祁書言說的是,他剛來不懂規矩,是該你說說他。”


    “妮妮,人前人後怎麽兩副樣子,跟宋皎皎又是怎麽說我的?”他逼問,眼底卻含著微不可察的笑。


    舍不得凶,小姑娘得寵著。


    宴妮不敢說,閨蜜在一起都是吐槽,八卦,還有罵人。


    祁書言也有幸被罵過。


    她正糾結呢,眼角瞥到一旁的菩提,拿起來,放進他手中,“親自替我戴上,你演這麽一出戲,惹我生氣,又惹我難過,罵你怎麽了?”


    “是,妮妮想怎麽罵我都行。”祁書言拿起他大雪中求來的那串菩提,心中有些澀味,“以後不許藏起來,也不許離開好嗎,妮妮,我真的害怕。”


    宴妮不想再想起那些事情,點了點頭,眼神有些黯淡,“對不起,祁書言。”


    這句道歉,是她應該的。


    祁書言牽起她帶著戒指的那隻手,細細的摩挲,“隻要你還愛我,一切都沒有關係。”


    宴妮卻看到她兩手空空,瞬間又有小脾氣了,將手抽走,“那你的戒指呢?”


    每次看他對封若芸體貼周到,她帶著這枚戒指就覺得燙的發痛,心也刺痛。


    祁書言又將她的手捉回來,按在他係的一絲不苟的襯衫領口,“在這裏,自己看。”


    他今天沒打領帶,黑西服白襯衫,極簡也禁欲。


    宴妮這次手不抖,解開他的扣子,一顆,兩顆,脖頸上是簡單的銀色鏈子。


    項鏈。


    她捏起,看到了墜在裏頭的戒指,是有溫度的,被他的體溫熨燙。


    宴妮想起平安夜的貓抓老鼠,在看台下的廊道裏,她看見的一抹銀光。


    她那時候說,不要再打擾她。


    他說好,不打擾。


    宴妮將那枚戒指捂在手心,硌得她泛疼,眼眶都紅了,“對不起。”


    “妮妮。”他溫柔擦拭掉她眼角水光,嗓音清潤,纏綿,“再為我戴上吧,永遠別讓它被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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