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


    宴妮抬頭,看到朦朧的光,和祁嘉寒擔憂的表情,她笑,又看向宋皎皎,“皎皎,你男朋友來接你了。”


    卡座裏的所有人,全都懵逼。


    這是什麽關係?


    前未婚夫,現男朋友。


    戎錚也有點興趣,眼角餘光打量著男人,隨後不動聲色的,傾身靠近宋皎皎。


    宋皎皎用杯子抵住他,恰好落在他唇上,壓出唇印。


    那是她的杯子。


    “你怎麽找來的?”宋皎皎還算清醒,收回杯子,轉頭看向祁嘉寒。


    “江燁跟我說的。”祁嘉寒蹲下,將宴妮手裏的西瓜皮扔掉,拿紙巾給她擦手,“她喝了多少,醉成這樣。”


    宋皎皎有些心虛,下意識喝了口酒,喝完又覺得不太對勁,“你太小看我們宴姐了,這點喝不醉她,她是心裏頭有事。”


    戎錚觀察著她的小動作和小表情,沒忍住彎唇。


    宴妮確實不算太醉,她要真醉上頭,是全場最瘋的那個。


    現在乖乖的,是靠清醒撐著。


    “那我先帶她回去。”祁嘉寒將她從卡座裏扶起來,“以後少帶她出來喝酒,即使要帶,也提前跟我說。”


    “不包追。”宋皎皎一口回絕,“你跟祁書言之間的事我不插手,我隻管宴姐開心,她有情緒得發泄出來。”


    祁嘉寒沒再回話,帶著宴妮離開。


    “我去上個廁所。”戎錚準備起身,卻被宋皎皎拉住。


    “幹嘛,不會怕了想逃吧?”她表情有些得意,今晚勢在必得。


    “怎麽會。”戎錚輕而易舉掙開她的手,狹長眸子盯著她,“宋小姐想玩,今晚我奉陪到底。”


    “腎真爛,喝這麽點就要放水。”她看著男人邁開長腿往洗手間走,小聲罵。


    宴妮坐進車裏,很安靜的看窗外。


    她皮膚白,臉上緋紅明顯,有醉態的模樣,是另一種迷人。


    祁嘉寒不否認,接受她,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這張臉。


    此時此刻,酒香彌漫,他有一種衝動,吻她。


    但也正如宋皎皎所言,他是紳士,這層皮囊規束著他。


    “妮妮。”他靠近一些,聞到了她身上冷淡的香水味,“有什麽不開心的嗎?”


    他們周末見過,又是送江雨祈去上課的借口,匆匆見她一麵。


    她和祁書言在一起了,對他話少。


    “是他對你不好嗎?”祁嘉寒再次開口。


    宴妮呼吸沉重了一瞬,垂下眸子,表情有些落寞,“他有想做的事,我該理解他的。”


    但她也是第一次戀愛,喜歡,想見他,想黏著。


    原來想念,這麽難熬。


    之後的路,她像是酒意上頭,醉的睡了過去。


    車裏安靜,祁嘉寒聽著她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


    宴家莊園外,一前一後,停了兩輛車。


    祁嘉寒正在開車門,想扶宴妮下來,黑色的邁巴赫騎馳而來,揚起塵粒。


    “祁書言。”祁嘉寒開車門的手頓住,看向男人,“你要是對她不好,就不要把她卷進來,她不是你的小寵物,喜歡時逗一逗,不喜歡就扔在一旁不管。”


    祁書言立在車邊,黑色西服融進夜色裏,風過,揚起他衣角。


    “她十八歲,你們就決定訂婚,你不管她那麽多年,有資格說我嗎?”


    祁嘉寒握著車門把手的手緊了緊,他確實浪費了很多年。


    “可你讓她傷心了,你沒那麽愛她,就放過她。”


    “那你愛她嗎?”


    風中,祁書言的聲音很低,很輕,有一絲悲傷。


    祁嘉寒無法回答,此刻,他也看不透徹自己。


    究竟是要跟他爭個什麽,喜歡她,或者愛,他不清楚。


    祁書言一步一步走來,溫柔,親和,不急不躁。


    “你讓人去城西工地上鬧事逼我焦頭爛額的時候,她差點被人淩辱,如果我再晚那麽一點趕到,不敢想象那會是怎樣的後果。”他在祁嘉寒身前站定,是沉穩的上位者姿態,“祁嘉寒,這件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祁嘉寒是第一次,在這男人眼中看到徹骨的寒意,他的偽裝從未卸下過。


    他溫潤如玉的表象下,是一頭蟄伏的獸,隻等著,咬破獵物的喉嚨。


    感受鮮血噴濺的快意。


    “銀恒的項目,本來是我的,可你偏要插手,在我這小公司裏安插的人不少吧,舉報財務作假,偷稅漏稅,嘉寒這麽會大義滅親嗎?”


    祁嘉寒迎上他目光,冰冷的寒芒在對殺,“我說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好。”祁書言拂開他的手,將車門拉開,“我也說過,拭目以待。”


    宴妮聞到了熟悉的、讓她安心的香氣,眼睫顫抖著睜開,她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妮妮。”祁書言輕輕叫她,“該回家了。”


    不知道是想念還是委屈,那一刻她落下淚來,撲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祁書言,你混蛋!怎麽那麽久不來見我,還不回我的消息!”


    她將委屈一股腦的訴說,邊說邊捶打著男人寬闊的脊背。


    祁書言拍著她背安撫,“怪我怪我,惹妮妮生氣了,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隻要妮妮不難過了,怎麽樣都好。”


    宴妮喝了酒,鬧起小脾氣就沒完,也不肯從車裏下來,就跟他較勁。


    最後是祁書言強迫的把她抱了下來,小女人在他懷裏也還在鬧騰,哭的睫毛都濕了,鼻頭也紅著。


    祁嘉寒在一旁看著,是局外人。


    他的心好像被一根軟刺紮著,不太疼,但也有被紮破的那一天。


    “現在就陪著妮妮好不好?”祁書言在哄小孩子,把她抱進邁巴赫裏,“對不起寶寶,是我太心急,讓你覺得難過了。”


    喝成這樣的宴妮,軟硬都不吃,扯著他的領帶,坐到他腿上。


    這是個危險的姿勢,但她全然沒察覺。


    “是不是沒那麽喜歡我了?”她唇抿著,像是又要哭,“是不是隻是想把我搶過來,搶到手,就不要了。”


    祁書言怕她掉下去,伸手攬著她的腰,讓彼此距離再近一些,“不是的妮妮,一直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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