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完了,抓現行了,這下場麵可鬧大了。


    不行報警吧,目前為止我們還能占點兒理。


    我跟張海僵在原地,現在擺在我們眼前的隻有衝出去和躲回去兩條路,至於選哪個都得暴露。


    “哥,如果咱們躲在小屋裏還能避免爭端,但是如果他們把門封死咱們就完蛋了。”


    張海緊張之餘上下瞄了我一眼:“鷹不會打電話你還不會啊,別說電話了,你打視頻都行。”


    “哦。算了,咱們還是打出去吧。”


    事已至此,這場爭端總是不可避免,就算是事後聯係賽力他們也是同樣的結果。


    我把那個醜了吧唧的小人放在地上,張海也把闊克放在地上,我倆對視一眼,爬出小門兒並肩站在店鋪中央,緊握雙拳準備迎接這場惡戰。


    昏黃的燈光從卷簾門下投射到我們的腳尖,我緊緊盯著門口的男人,隻見他突然彎腰露出腦袋,衝我小聲說道:“你倆別耍帥了,趕緊跑啊,他們人來啦!”


    這聲音我能聽出來,是劉朝榮,他頭上那幾根胎毛隨著他彎腰撅腚的動作這會兒正在半空中晃悠著。


    “快啊,小兄弟,他們來啦!”


    聽他這個意思就是那些盜獵的人來了,我和張海趕緊轉身,可是這小店兒實在太窄了,我們兩個一起轉身走路,嘩啦啦地碰掉不少東西,早知道不裝逼了。


    我倆就像在大集上搶雞蛋一樣趴在地上把兩個籠子掏了出來,一前一後地往外跑,劉朝榮在門口幫我們抬著門,著急地在那兒念叨著:“快快快,我看見的時候都到前邊兒那條街了。”


    我們前腳剛出來,後腳劉朝榮一下就把卷簾門拉下來了,差點兒沒把我腳後跟留下。


    這會兒天還黑著,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這麽早就來了。


    我和張海把籠子抱在胸前用衣服攏著,盡量讓自己的背影看起來正常一點兒,我小聲對劉朝榮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們在裏麵?”


    劉朝榮緊張得走路都同手同腳了:“別糾結這個了,等他們一低頭開門,咱們就趕緊跑。”


    我沒有回頭,但確實聽到了兩個人交談的聲音,隨後就是鑰匙插進鑰匙孔的聲音,此時店鋪裏亂成一團先不提,就那個沒上鎖的卷簾門已經足夠讓他們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了。


    此時我們相隔隻有小半條街,他們追上來那都是幾口氣的事兒。


    果然,身後傳來一聲大喝:“前邊那三個人停一下!”


    我一把把籠子塞進劉朝榮的懷裏,順便把車鑰匙塞進張海的兜裏。


    “去車裏等我!快跑!”


    眼下抱著兩個籠子我們是一個都別想全須全尾地跑掉,估計連人帶畜生全都得被關小黑屋裏。


    張海看了我一眼,臉上寫滿了糾結,但他也知道這會兒情況特殊,一咬牙,抱著籠子就和劉朝榮往前跑去。


    後麵的人頓時開始大喊:“不要跑,停下!”


    我沒有等他們跑過來,而是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回頭朝他們爆衝過去,一回頭我才發現來的正好是一男一女,大概四十多歲,典型的微胖中年人形象,看起來老實巴交的。


    這倆人本來還滿臉凶悍地往這邊跑,可一看我這個反方向逃命反而有點兒發愣,我一點兒都沒敢減速,跑到他們麵前跳起來就往那男人頭上敲。


    那男人一臉驚駭,大概是把我當成了瘋子,這一下他要是不躲我高低能給他敲暈,可惜這人雖壯,身形卻很靈活,扭身一躲避開我這一棍。


    這個男人是我眼中的重點防護對象,隻要不讓他追過去,這大姐也就無所謂了。


    但事實證明我大錯特錯,在我一門心思去攻擊這個男人的時候,一旁的大姐直接掏出一把小刀衝我腰上就紮了過來,身手敏捷眼神凶惡,比旁邊的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我趕緊收回棍子把小刀壓下去,這才躲了一下。


    我嘞個功夫熊貓,我真是小看他倆了,應該從他們店裏偷把菜刀的。


    不過轉念一想,敢盜獵的人一個是心黑,一個是手狠,綜合來講,我踏馬慘啦。


    那大姐低著頭恨聲說道:“你是哪一號人,竟然敢摸到我們這來。”


    “我他媽是受害者,你反省反省你自己吧!”


    說完我就揮著棍子打去攻擊她的胳膊,怎麽著也得把她的刀卸了,對我們這種沒什麽殺人經驗的來說,防守就是等死,還不如打亂他們的陣腳。


    那男人抬腿過來踢我的腿彎,我躲閃不及,直接跳轉翻身迎著他的腿踢了上去,同時用另一隻揮出木棍猛敲大姐揮來的手腕。


    我這一腳和男人對了個紮實,疼得我腿都麻了,不過那男人臉色也不太好,以我現在的力道怎麽也夠他緩一會兒了。


    但那位大姐真是個狠人,竟然伸手直接握住棍子的另一頭,揮刀劃向我的小臂,一陣細微的破風聲劃過,我來不及去感受胳膊上的疼痛,抬腳就踹在了她的腋窩。


    我的攻擊方式不算高明,但好在勁兒大,隻要能打中,那就是有效的。


    這倆人吃了虧,眼神越發狠厲,對視一眼後齊齊向我撲了過來。


    我有一瞬間甚至有點兒怨恨自己這不靠譜的變異為什麽不能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眼看著他倆一齊撲了上來,隻能把棍子橫在胸前向他們推去。


    我個頭高出他們不老少,這一推直接讓棍子橫亙在他們脖子上,將兩人硬生生向後推了一步,但同時我也挨了那男人一腳,眼前寒光一閃,女人的利刃從我眼前劃過,盡管我極力偏頭一躲,臉頰上還是被劃了一刀。


    我心知這樣下去我肯定會被他們耗死,心裏一動,發了狠像向前狠堆手裏的長棍,直接騰空跳起用渾身的重量將木棍壓在他們的脖子上。


    我的速度很快,這兩人後退不及直接坐倒在地,趁著這個機會,我雙手用力狠狠一壓,將這兩個人的後腦勺猛地撞在地上發出“砰” 地一聲,要不是他們用手勉強撐住木棍,這一下估計會壓在他們的脖子上。


    這時一陣汽車的轟鳴聲傳來,我的兩腿還跪在棍子上,一抬頭被車燈晃得睜不開眼。


    我心裏一沉,這是他們的援兵來了,趁地上的兩個人還沒緩過來勁兒,我爬起來就準備跑,可等那輛車開近了些我才發現,這特麽不就是我們自己的車麽!


    原本還準備扭頭逃跑的我底氣瞬間足了不少,轉身回頭一個人踹了他們一腳,拔腿就往車的方向跑過去。


    開車的是張海,而劉朝榮早早地打開了車門,等車子一靠近我就竄了上去,我上了車抬頭一看,那兩人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正往我們這邊衝來。


    張海掛了倒擋,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飛速後退,那倆人離我們越來越遠,車子一直倒到巷子口,張海一把轉向就竄了進去。


    我看著那倆人在視線中逐漸消失,抬手擦了擦臉上的血:“這倆人是真狠,幸虧你們來得及時。”


    張海回頭看了我一眼:“受傷了?用不用去醫院?”


    我搖搖頭:“不重,劃了兩下,沒必要。”


    這時一邊的劉朝榮指著地上摘了黑布的闊克問道:“你們黑吃黑啊?”


    他的表情可以說是痛心疾首,仿佛他看錯了人。


    “瞎說什麽,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被他們偷走了。”


    劉朝榮還是不太信,斜著眼睛狐疑地問道:“有什麽證據能證明這鷹是你們的?”


    “那這鷹是你的嗎?”


    “不是啊!”


    “那你憑啥說不是我們的,上一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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