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神驅邪這塊兒的費用富姨原本沒想收,說我們是她徒弟的朋友,沒有收錢的道理。


    但我心裏過意不去,就想著自己多少還是要給一些,但尷尬的是這個行業的市場價我完全不懂,它有沒有市場我都不知道,最後跟陳誌一合計,我倆準備出去買群活雞回來,省得他們師徒倆動不動就要去偷雞。


    “走啊,一起出去不?”


    我領著陳誌和陳小花準備出門,就見楊思佳和鄭義蹲在門口嗑瓜子。


    楊思佳一看我們要出去就眼睛一亮,但是我們現在開的是五座車,加上陳小花多少有點兒擁擠。


    “我騎車帶你,咱們跟著你哥他們。”


    鄭義指了指門口的小電驢,楊思佳一看更高興了,我也無所謂,怎麽走不是走,開慢點兒不就好了。


    但出了門我就後悔了,這小子騎就騎,他還往電驢上放了音箱,一路上亢奮的曲子就緊跟在我們車後頭。


    “yo yo!icon icon kasanka~all back出行like wakanda~”


    兩個小年輕在電動車上直蹦躂,陳誌趴在車窗上回頭看著他們:“烏眼兒哥,他們好安逸哦,好開心哦。”


    我嗯了一聲:“看看就得了,咱們這把骨頭折騰不過他們。”


    縣裏不算大,我們到了街區就找了個地方先把車停下,剛停車那倆孩子就從我們身邊飛過去了,我搖搖頭跟陳誌說:“他倆玩兒他倆的,咱們先去給你配眼鏡。”


    配眼鏡很快,測好了度數以後我倆在附近找了個小包子店,要了幾個發麵包子幾個薄皮包子,一人點了一碗奶茶。


    熱騰騰的一大碗奶茶端了上來,油亮亮的,還飄了幾塊奶皮子,陳誌就愛吃那個奶皮子,端著碗轉著圈地吸溜,我看著就想笑。


    “你直接用筷子不行嗎?”


    他搖搖頭說道:“不得行,不得行,恁個沒得意思。”


    吃完飯正好眼鏡也做好了,還是副大黑框眼鏡。


    本來想給他選個別的,結果他就鍾愛他的黑框眼鏡,最後還是選了個一模一樣的。


    戴上新眼鏡的他嘿嘿一笑:“看到沒得嘛,就是這種大框框的眼鏡才巴適,我不想理別個,他也看不出來。”


    回停車位的路上路過了一個賣奶疙瘩的店,陳誌當場就走不動道了,死活要買一個,我也不好意思當著店主的麵兒說他吃不慣,就隨他去了。


    店主是個哈薩克族小夥,正坐在門口玩兒手機,陳誌樂顛顛地跑過去問道:“老板兒,好多錢起賣嘛?”


    店主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衝著他笑了笑,陳誌也笑,兩個人對著笑了半天後店主扭頭問我:“什麽意思?”


    我直接說道:“一個多少錢?”


    最後我們花了五塊錢給陳誌買了個風幹奶疙瘩,這家夥走在路上就非要上牙啃,啃了半天蹭得嘴上全是奶粉,那奶疙瘩反而是一點兒皮外傷都沒受。


    “我在烏魯木齊就跟你說過,這個咱們不會吃也吃不慣,你除了會弄它一身口水還會幹啥?”


    陳誌很挫敗,陳小花嬌生慣養長大對這個也沒什麽興趣,最後他隻能拿紙巾包好塞進了兜裏。


    快到車子附近的時候我給楊思佳打了個電話,可是忙音響了半天最後說無人接聽,我估摸著是兩個小孩兒玩瘋了沒注意手機,也就沒當回事兒,可我剛走到車子旁邊,就看見鄭義在那兒蹲著。


    他看見我以後直接就撲了過來,臉上帶著慌張:“大哥,我找不著思佳了,本來我倆在那兒買炸串,一扭頭的功夫她就不見了,我問別人也沒人知道,電話也沒人接。”


    我一聽就皺起了眉頭,這麽大個人怎麽可能憑空不見了呢?


    “跟你沒關係,你先別急。”這鄭義急得眼圈都紅了,那麽黑的臉都遮不住。


    我繼續掏出手機打電話,打到第二個的時候忙音響到一半卻成了一句“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這是被掛斷了。


    緊接著我的微信彈出了一條消息,點開一看是楊思佳發來的一條語音:先別找我了,我這幾天要去烏孫古國遺跡看看。”


    她的語氣平淡,乍一聽是沒什麽問題,但是太平靜就是問題。


    我繼續給她發消息打電話,她卻再沒回過一條消息。


    我們幾個又在縣裏轉了幾圈尋找楊思佳的蹤影,都是一無所獲,這下可好了,本來是四個人來的,回去的時候卻隻剩了三個人,雞也沒買成,人還跑一個。


    鄭義依然騎著電驢跟在我們身後,安安靜靜地也沒了放音樂的心情。


    陳誌憂心忡忡地跟我說道:“這個是你妹妹噻?要不要報警?”


    我心裏煩躁,拍了下方向盤:“她二十多歲了,而且也不是完全聯係不上,人家才不會把咱們當回事兒,上次她去四川還是為了當尼姑,你信她失蹤警察都不信。”


    但是這個事兒也不能這麽捂著,把鄭義送回去以後我和陳誌找了個酒店住下,進了房間我就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媽,那個幾姨姥姥家的三舅媽的電話你幫我要一下,她閨女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媽一聽她讓我送個特產把人都送丟了,直接就是一頓臭罵,說我還趕不上隔壁家的吉娃娃會辦事兒,拓沫星子都快隔著電話噴我腦門兒上了,最後才在微信上甩過來一串號碼。


    我看著這串號碼有點兒心虛,畢竟我剛挨完一頓罵,現在有點兒應激。


    “烏眼兒哥,我勸你做好心理準備哦。”陳誌蹲在我旁邊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我心裏當然清楚,這個舅媽可是自己孤身帶著女兒在新疆闖出一片天地的女強人,估計比我媽強悍多了,可怕歸怕,楊思佳跑了我怎麽也脫不了幹係,不說肯定是不行了。


    手機傳出忙音時陳誌蹲在一邊都不敢喘氣,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直到聽筒傳來一陣溫柔沉靜的女聲:“您好,哪位?”


    這聲音溫柔卻不失氣勢,帶著一點南方味道,一聽就知道是那位三舅媽沒錯了。


    “喂三舅媽您好,我是吳建業的兒子吳燕青,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您。”


    電話那頭笑了兩聲,語氣和緩了許多:“我知道你,聽說大哥大嫂還特意讓你給佳佳帶了吃的,辛苦你了。”


    她這個態度反而讓我說不出話來,吭哧癟肚半天才憋出來兩句:“舅媽,思佳今天下午找不到了,跟我說了句她要去看烏孫古國就沒聯係到了……”


    電話那頭頓時沒了聲音,就在我以為狂風暴雨就要來臨的時候,三舅媽卻說道:“霞崽又起毛來,又是這個樣子,你該走就走,不要耽誤你的事,我現在在阿克蘇,先讓她叔叔趕過去,你給舅媽發一個地址。”


    她雷厲風行的交代完就禮貌地掛斷了電話,我愣了一下回頭問陳誌:“她說的第一句話什麽意思啊?”


    陳誌也一臉懵:“啊?不是日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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