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去,是一個潑婦,雙手叉腰,正怒目圓睜地瞪著她。


    孟清和皺了皺眉,說道:


    “這位大姐,我好像沒有賺過你的錢,你是哪家的?這幾天找我算卦的人有限,我記得。”


    “你還在這裏裝什麽?我就是沈家的呀,你昨天騙了我小叔子,說什麽家裏不用重新裝修,隻需要簡單的加以修飾便可,停了我家的工程,你說說你是不是騙子?”


    她心下了然,原來這人是沈家的那個大嫂,因為被停了工程,手頭的錢不寬裕,所以才找她來找茬兒的。


    冷笑一聲道: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德行就是一個人的財富,看你這個德行,挺缺錢的吧?”


    那女人聽了這個話,更生氣了,尖聲叫罵得更難聽了,道:


    “你這個騙子,既然你斷了我的財路,今天我就掀了你的攤子,讓你再也不能在江城騙人!”


    孟清河不屑地輕哼了一聲,瞟了她一眼,道:


    “你要掀我的攤子?”


    看到孟清和並沒有很害怕,那女人倒是怔了怔。


    孟清和繼續道:


    “這麽多年沒有子嗣,就是因為你德行不修,現在你居然還不知悔改,你要掀我的攤子,那便掀吧,我可保你一生無子。”


    那女人愣了愣,被說的有幾分心虛,卻還是壯著膽子嚷嚷道:


    “你說這些,以為我會怕嗎?我今天就掀了你的攤子,我看你能怎麽樣。”


    說著上前一把掀翻了她的攤子,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詛咒著,並對身後的人揮了揮手道:


    “來,給我打。”她身後跟著的壯漢,應聲走到她麵前,擼胳膊挽袖子,準備打人。


    “哼,你竟然還有心情和我在這兒糾纏?”孟清和冷嗆了一聲,


    那女人又怔了一下,不解,不知她為何完全不害怕。


    “你相公現在正在別院和他的小情人私會,你難道不想看嗎?”


    “我相公,怎麽會?”那女人厲聲尖叫道。


    “哦,那既然你不想知道,就當我沒說吧。”孟清和語氣淡淡的,那女人更著急了,“你到底知道什麽?你快說,快告訴我。”


    “你把我攤子砸了,算不了了,不知道。”


    “你不要跟我在這兒故弄玄虛,你就是不知道順口胡說的是不是?”


    孟清和回頭道:“對對對,就是我胡說的,你就當不知道就好了。”語氣十分敷衍。


    越是這樣說,那女人越是好奇又心虛,揮了揮手,對她身旁的幾個壯漢道:


    “把他的攤子給我擺回去,且聽聽他怎麽說。”


    孟清和站在一旁,雙手抱肩,一副輕鬆的樣子,嘴裏甚至還哼著小曲兒,


    那女人帶著壯漢把她的攤子又支了起來,掉在地上的東西也一一撿回,擺回了她的攤位上。


    然後那女人又道:


    “東西給你撿回來了,你知道什麽,趕快說!”雖然語氣冷冷的,但也是不住的焦急。


    孟清河坐回了攤位前,看了看自己的東西,沒什麽損壞,便繼續道:


    “我這裏算卦可是極貴的,你給的起卦金嗎?”


    那女人急了,“你快說,難道你怕我沈家付不起你這兩個卦錢?”說著掏出了腰包中的銀子,放了一頂在孟清河的攤位上。


    孟清和輕笑道:“這就想把我打發了。”她剛剛那般無理,必定要讓她出點血才行。


    那女人皺了皺眉,不服氣地嘟囔道:“一個騙子,算卦怎麽這麽貴?”


    手卻很誠實地往袋子裏摸去,半晌,摸出一塊比剛剛那塊銀子稍小一點的金子,放在了孟清和的攤位上,孟清和看的眼睛都直了。


    金子價格可是銀子的幾十倍!


    這個稍小一點的金錠子看著得有一兩斤重!


    孟清和緩過神,強行壓製住自己拚命上揚的嘴角,道:


    “嗯,看在你還算有誠心的份兒上,給我道個歉,我就告訴你。”


    那女人這回怒了,大喊道:“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已經夠給你麵子,你還想怎麽樣?”


    孟清和也不氣不急,隻是淡淡的道:


    “你不道歉,那我就不說,錢你收起來吧。”


    她之所以這樣有底氣,就是看她掏了這麽多錢出來。


    一個願意往外掏這麽多錢買她幾句花的人,怎麽可能因為一個道歉就放棄呢?


    孟清和正是吃準了這一點,一點兒也不害怕,隻是坐在那裏等著她破防。


    那女人又是尖叫又是怒罵,說了半天,又從口袋裏抓出一把碎銀子放在她的攤位上,催她快說。


    孟清和依舊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


    這女人罵夠了,竟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看孟清和軟硬不吃,壓根就不正眼看她,猶豫了半晌,才站起身來,緩緩道:


    “對不起,今天的事兒是我的錯,你趕快告訴我,我相公到底怎麽了?”


    雖然她態度不佳,但好歹算是道歉了,麵子和裏子就算是都收了回來。


    孟清和點了點頭問道:


    “嗯,你家有幾處別院?”


    那女人想了想說:


    “我家的別院那有十幾座,你要說什麽?”


    孟清和又抬眼問道:“在東邊的有幾座?”


    女人想一想,說:“東邊的隻有一座。”


    孟清和點了點頭,道:“那你就去那東邊兒的別院找吧。”


    女人一聽這話,趕緊帶著身後的人,氣勢洶洶的朝沈家東城的別院走去。


    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看到女人拎著一個男人的耳朵又經過這裏,看方向,是往沈家的方向走去,“你要不要臉呀,你竟然在別院裏給我養小妖精。


    你說說,我哪裏對不起你,你這個樣子,我這日子沒法兒過啦!”


    鬧市中人很多,女人聲音尖利,劃破了這片喧鬧,大家都紛紛看向這邊。


    孟清和無奈的搖了搖頭。


    被女人提著的那個男人神態和昨天的沈家小公子有六分相像,氣質卻截然不同,那男人弓著腰,想去捂自己的耳朵,邊呼痛邊求饒。


    “哎呀,老婆,我再也不敢了,你快快快快快放開我吧,疼疼疼。”


    周圍的人也紛紛議論開了:


    “哎,您看看這算卦先生說的還真準呢。”


    “可不是呀,看樣子是被他老婆給抓到了。”


    “未先生,您算的是真準呀。”旁邊的小販兒扯著脖子恭維的孟清和。


    那人說魏先生,孟清和突然想起了魏元成。


    緊張的朝周圍看了看,沒有人,然後又看到了自己牌匾上那個未卜先知幾個字。


    “未先生?”哦,他說的是這個未啊······


    孟清和想解釋她不姓魏姓孟,但是這種人卻明顯對她姓什麽沒有太大的興趣,她隻得尷尬的點頭笑了笑。


    收了攤兒,還像往常一樣從孟府的後門悄悄的溜了進來。


    這回她長了記性,提前把自己的衣服換好才溜回來。


    正想悄悄的溜回春熙閣,白嬤嬤卻著急地向她跑了過來,“哎呀,三姑娘,你跑哪兒去了?大家都在找你呢。”


    “找我?我今早已經去給老夫人請安了呀。”


    她不解道,全家人都找她,會是什麽事兒呢?


    “包嬤嬤,您最近又瘦了不少呀。”孟清和打量著他,十分驚訝,沒想到這祝融術這麽好用。


    可是包嬤嬤卻著急的直拍大腿,“哎呀,先別說這個了,三姑娘你快去吧,都亂作一團了。”


    沒來得及細問,孟清和就跟著她去了大廳。


    隻見大廳中,孟老太太和魏老太太坐在上首,孟賀堂和秦大夫人也都在,旁邊便是一直在哭的魏阮阮。


    孟清和進去之後打量了一下眾人,看大家臉色都不好,便出聲問道:


    “這是出了什麽事呀?”


    魏阮阮率先上前,抓著她的袖子,惡狠狠的瞪著她道:


    “你到底把我哥哥弄去哪裏了?他怎麽昨天就沒回來?”


    孟清和心中暗笑,他昨天沒回來,你們怎麽今天才知道?


    但是看一眾人都急慌慌的盯著她,她還是清了清嗓子,緩緩道:


    “昨日我確實和表哥去逛了夜市,夜市上他和人起了爭執,便掀了小販兒的攤子。”


    “什麽?”魏老夫人率先驚得站了起來,繼續追問道,“那然後呢?”


    她繼續道:


    “然後好像人家報了官,來了幾個衙役,把他帶走了。我想著表表哥是新科狀元,那些人不會拿他怎樣的,便自己先回來了。我以為他已經回來了呀,難道沒有嗎?”


    孟賀堂懊惱的拍著大腿,“哎,你怎麽昨天不早說呢?”


    她一臉無辜:“昨天我回來的時候,你們都已經睡下了,我以為表哥也已經回來了。


    今早去給魏家祖母請安的時候,我看魏家祖母睡的挺好的,以為表哥沒有什麽事兒呢,誰知表哥竟一夜未歸。


    江城繁華,表哥不會去了什麽青樓妓館吧?”


    “你說什麽呢?我哥哥才不是那樣的人。”魏阮阮生氣的甩了甩袖子,上前拉著她祖母——魏老夫人的衣袖道,“祖母,這該怎麽辦呀?”


    孟賀堂道:


    “若是真的被關到衙門,那就好辦了,我去衙門看一看。”


    魏元成確實還在孟賀堂主管的衙門的大牢裏。


    正常來講,他隻是關了一宿,並沒有什麽大礙。


    要等孟賀堂發話才能決定是放還是繼續關著。


    可是昨天半夜,不知道是誰竟然潛進了牢房,將他套上麻袋暴打了一頓,守牢的衙役都說沒有看到。


    魏元成鼻青臉腫,被孟賀堂帶回了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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