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因為就老爹一個人是壯勞力,除此之外都是老的老,小的小,所以一致都穿了有補丁的衣服,臉上都還有未完全褪去的蠟黃,所以也不用額外在捯飭了。


    就是為了出門在外不要太打眼了,不論在哪裏,低調才是王道。


    不想才剛進站,就有老太太盯上了,周蘭特別注意著她,看她還有沒有同伴,這樣就能大差不差的猜到這人的身份。


    果然,這老太太看自己一群人都沒有注意到她,便轉頭和離她不遠處的幾個男女打了個眼色,至此,周蘭就知道她和哪些人是一夥的了。


    不過她目前沒有動靜,周蘭便也沒有過多的去關注,她要看好幾個小哥哥,他們可是真正的小孩,四哥五哥翻過年來虛歲九歲了,六哥虛歲八歲,他們還沒有出門的經驗,對很多東西有著濃重的好奇,同時也就少了警惕。


    大伯二伯和老爹都在互相的囑咐著家裏和路上的事宜,周蘭看著三個哥哥坐一起,眼睛四處打量,她便隻管盯著三個哥哥。


    這時身後響起一道刻意上揚的沙啞的聲音,那聲音一聽起來就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周蘭縮了縮脖子,抖了抖身子,試圖把那種不舒服驅走。


    明明長得就一副尖酸刻薄的陰沉樣子,偏要故作熱情。


    可嚇得人夠嗆,估計她做多了壞事,那麵相就很讓人害怕和不舒服。


    “哎呦,大姐,你家這真是子孫興旺啊,這都是你孫子嗎?太讓我眼饞了。


    可不像我家,到現在就一個丫頭片子。要是把你家孫子勻兩個給我家就剛好!”


    周蘭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這意圖也是沒誰了,不用轉身去看,就能想到那張臉上的笑容多欠揍。


    幾個哥哥也看向那個說話的老太太,似乎也不理解,這人指不定有大病,咋還能這麽操作!


    “老奶奶,你誰啊?你不知道你比我奶看著就年紀大嗎?叫誰大姐啊!”


    周蘭都不等她奶說話,就搶著毫不客氣的懟道,看那滿臉的刻薄都遮不住她眼裏的貪婪,很明顯,她盯上了幾個哥哥。


    “我奶子孫興旺是因為平生不做壞事!我奶是有福氣之人!你家之所以沒有孫子,一定是壞事做盡了吧!”


    說著還好奇的看著對方,似乎在猜她做了哪些壞事,這話把那老太太整不會了,心情也不好了,滿臉尷尬,雖然她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麽,但是這大喇喇的被人這麽說中還是頭一次。


    而且老太太看著這丫頭那清淩淩的眼睛,感覺自己在對方麵前無所遁形,似乎她能看到人的內心深處,讓罪惡無處可藏。


    不過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她自認經手過那麽多的孩子,還沒有在孩子麵前露怯的時候,張口就要責怪,


    “你這小丫頭咋。。。。”


    不等她說完,就聽那聲音清淩淩的再次響起,不過這次不是說她,就聽對方對那幾個男孩子認真說教道,


    “哥哥們,你們知道現在外麵的壞人都有哪些騙人的手段嗎?”


    周蘭看著哥哥幾雙好奇的眼睛,也不賣關子,


    “比如,用糖引誘你,然後那糖上抹了迷藥,隻要吃或聞了就暈過去了。還有故意和你套近乎的,然後把你所有的信息都套過去,再在外人麵前說你是她的家人,是自己離家出走的,然後強製的把你拉走。”


    老太太聽著這小丫頭嘴裏說的都是他們經常慣用的辦法,那心裏就慌慌的,而那聲音卻並沒有停止。


    “還有一種方法,就是用非常真誠焦急的語氣請你幫忙,幫忙找東西,幫忙帶路等等,然後等到了沒人的地方,那裏早就有他們的人在等著,直接把你拖走了。”


    “所以,你是孩子,就要知道,一個大人為什麽不找大人幫忙卻找小孩幫忙呢?很可疑!我們不能太善良了。否則善良就害了我們自己。”


    “這些壞人對於女孩子,也有一種常用手段,在別人麵前就說這個女孩是我家兒媳婦呀,和兒子鬧別扭了,現在連孩子都不要非要離家出走,或者說和野男人私奔。


    這樣做就是為了在輿論上製造假象,讓別人相信真的是她兒媳婦,從而一起指責,起碼不會輕易幫忙。他們就得逞了,能把人帶走了。”


    周蘭想到這些是真實發生的,就越說越氣憤。


    那身上的氣勢越發淩厲起來,大有把眼前的人挫骨揚灰的架勢,可把周旭晟嚇了一跳,他知道閨女有這本事,而且他猜想著閨女是不是知道這老太太的身份有異,甚至是確定她就是人販子。


    他急忙跑過去輕輕握住閨女的手,想讓她不要輕舉妄動,不管怎麽說,眼下這老太太都沒有在人前做什麽壞事,也不好直接舉報她。


    老太太越聽越是頭冒冷汗,她覺得自己必須離開這裏,這個丫頭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而且誰知她有沒有什麽後手呢,說不定看穿了自己的身份,然後給自己帶來麻煩就不好了。


    想到自己那還等著出的一批貨,就更想離開這裏了,可不能壞事了。


    她給了遠處的幾個人一個眼色,便對周奶奶訕訕一笑,“嗬嗬,那個,大妹子啊,我兒子們在找我了,我走了哈。”


    周蘭眼看著她向不遠處被自己鎖定的那幾個人瞥了一眼,更是確定了這幾人認識,她順勢掃了掃他們的車票,和老太太是一樣的十號車廂的,自己是五號車廂。


    不急,有的是時間去收拾他們,這會兒馬上就要上車了,到時要看好幾個哥哥,人多太擠了。


    當車進站後,周旭晟帶著家裏的幾人往 自己所在車廂走去,大伯買了一張月台票跟著一起進去了,然後由周旭晟先帶著父母和周蘭擠上了車,大伯在下麵看著幾個哥哥。


    等車上的幾人找到包廂號後,大伯把三個哥哥從窗戶那抱著遞進來,由周旭晟接著。


    大伯看著所有該上的人都上去後,他離開站台出站和二伯匯合後,準備回去了。


    而車上幾人進了包廂後,看著車廂裏人員爆滿,到處都是人擠人,不過臥鋪車廂裏稍微好點,剛在車站裏還看到有人帶了雞鴨鵝類的家禽呢,可想那車廂的味道多銷魂了。


    “奶奶,幸好我們買到了臥鋪票,要不然兩天三夜都和那些雞鴨鵝作伴,可怎麽過啊?”


    六哥看著人擠人的車廂,想到剛聽到的鵝叫,就 一陣慶幸,那小手還拍了拍胸脯,配合著怕怕的表情,很能引起共情。


    周奶奶摸了摸他的頭,看著窗外還在往車上擠的人,自是對鄭所長又是一番感激。


    “是啊,這都多虧了鄭所長,要不然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不得受大罪啊!”


    周旭晟手裏的硬座車票是臥鋪車廂過去的九號車廂,不過他也不準備過去車廂裏,因為這包廂裏六個床鋪,完全夠自家人睡了。


    他把手裏僅有的一個包裹和一個裝零食的包裹放好後,就在下鋪坐了下來。


    這時四哥和五哥早爬上中鋪去了,他們第一次坐火車,很興奮,這車子是怎麽跑那麽遠,還長那麽長的,興奮得久久都不能安靜下來。


    幾人已經商量好了,五哥和六哥睡一張中鋪,四哥和周蘭各睡一個上鋪,周旭晟睡中鋪,兩老人睡下鋪。


    今晚在車上睡一個夜晚,第二天第三天兩個白天,過了第三天的晚上後,第四天上午就能到達了。


    周蘭一上來就爬上鋪去了,剛剛一直堅持著沒有睡,這會兒看大家都各自安穩下來了,便告訴了奶奶一聲就睡午覺了。


    這車子搖搖晃晃的,等下開動起來,正好就是天然的搖床,很適合睡覺,一切等睡醒睡飽再說。


    現在除了人,也沒有其他貴重的東西,六百塊錢被奶奶結結實實的縫在貼身的衣服內裏,另外還用布繞著腰整個的纏了兩圈,就更沒機會偷了。


    這個辦法還是周蘭想的呢,反正現在天氣還冷,即使纏了兩圈也不會熱,就當多穿了兩件單衣。


    這個包廂由於票全部賣出去了,所以也沒有人來打擾,總歸是能買上臥鋪的都不僅僅是不差錢,或者有關係的,有可能得兩者兼備才能買到,所以應該還是有些素質的。


    便沒再等車廂裏的人都安頓下來,周蘭他們的車廂裏的人都準備睡午覺了,實在是午飯吃得太飽,還在車站裏站了挺久,又困又累,此時臥鋪車廂裏零星的說話聲反而成了催眠曲。


    而在十號硬座車廂裏的老太太,正和她的幾個老搭檔站在車廂連接處,向左右張望著,老太太的聲音裏盡顯懊惱和氣惱,還有焦急和後悔。


    焦急一時找不到人不知該怎麽辦,自從聽了那丫頭片子的各種關於行騙防騙的話後,她就起了報複心理,往常都是能騙男孩盡量都是騙男孩。


    對於年齡那麽小的女孩,他們是不騙的,因為一沒有人會買女孩,二騙來了還要費口糧去養著,不劃算。隻騙那些立馬就能結婚生孩子的女性。


    這次她就想把這女孩騙走,哪怕最後沒人要,她隨便往哪地方一扔,隨她自生自滅去,不得不說這人的心腸忒狠毒。


    你讓我丟麵子了,我就讓你不好過,甚至生不如死!


    同時也不得不感歎她運氣忒好,會遇到周蘭這個變數。讓他們有來無回!


    “哎呀,這個丫頭片子也不知道上了哪個車廂?本來我還不錯眼的盯著呢,結果一晃眼就不見了。”


    老太太用一個灰色已經看不出顏色的布料擦了擦額頭的汗,人實在太多,老胳膊老腿的擠上來後都差點缺胳膊少腿的,真心不容易,如果再找不到那幾個好貨,自己就虧大了。


    “大美子,你就別惦記那個丫頭了,帶回去還得養,就憑那一張利嘴,你也討不了好。還是找找那幾個小子吧。一準能賣上好價錢!”


    一個與老太太同行的微駝著背,一口大齙牙老黃了,矮小還羅圈腿的幹瘦幹瘦的男人語氣不善的說道。


    這個老太太人長得醜出天際,卻臭美的取個王大美的名字,人如其名也行啊,偏偏長得巨醜,還壞得流膿!


    “我知道啊,就是順帶手的事,誰叫那丫頭說那些話埋汰我,我怎麽也不能讓她好過了!我還就不信了治不住那張利嘴。”


    說完還惡狠狠的“呸”了一聲,隨著那一口痰的是一股臭氣散發出去。


    “哎呀,大美子,早就跟你說讓你注意刷牙啊,太埋汰了。”


    另一個正好在她下風向,長相是一個麵相和善的農村大叔裝扮的人,不客氣的懟了那老太太一句。


    這個人眼神正直,沒有一點壞人所該有的特征,什麽長得醜,刻薄啊,眼神猥瑣,怯怯懦懦,目光躲躲閃閃啊,一切都沒有,仿佛他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光是麵相似乎還很溫和。


    這樣的人很容易讓人相信了他所說的話,這個人經常扮演著那個妻子私奔、或離家出走不要孩子的老實男人。


    就這樣一個人與老太太那樣的人為伍,可想這也不是一個好人,隻是太會裝了,所以再次說明人不可貌相!


    他們在這邊如何焦慮,周蘭自是不知道,她料定了他們就算一節車廂一節車廂的找過來也是要花時間的,況且到了臥鋪車廂,他們並沒那個膽子敢肆意的進每個包廂去找。


    所以周蘭要睡好了,等養好精神了,再等他們送上來,因為自己也不想花時間去找,而且自己目前的精神意識還不能從五號車廂到達十號車廂那麽遠。


    等再次醒來,天色已經慢慢拉開了黑幕,從窗戶看出去,隻見原野間一片廣闊的模糊,天和地此時此刻,好像成了一體,都是昏沉的暗黃色,暗黃色的夕陽,暗黃色的空曠的土地。


    曠寥中伴隨著蕭條,這時候一路往西北去,都還沒有春耕,不過其中還是夾雜著一些零星的綠,那是冬小麥,從車上看去,猶如矮小的雜草,缺乏肥力。


    唉,這時國家還有很多人吃不飽飯,應該說吃不飽是這個國家的常態,周蘭想到這,那心頭有點忍不住哽咽,人們太苦了。


    內心裏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做點什麽,但是自己能做什麽呢?


    自己能把屬於自己的三分地管好就已經很不錯了,別說什麽抱負,個人的意願那都太渺小,個人的能力再大也還是太微弱!


    還不等周蘭再有更多的情緒感慨,就被奶奶的聲音打斷了思緒,因為這個時候該吃晚飯了,奶奶正在掏饃饃和魚子醬,她這會兒並沒有問要不要吃煎餅,因為那個煎餅還可以放到明後天,而饃饃要盡快吃了。


    正好帶了魚子醬和蘑菇醬,可以就著饃饃,下飯得很,而且今天晚上每個人還有一個水煮蛋,今早煮了二十幾個水煮蛋,剩下的可以明天早上當早飯,到時再在車上買點熱乎的湯水類的,就著雞蛋就是一頓挺好的早飯了。


    那些炒山貨就當零嘴了,讓空閑時不至於無聊,但是甭指望那個能飽肚子了。


    簡單的晚飯後,周旭晟還從他提著一個小袋子裏掏出來一袋奶粉和麥乳精,想喝什麽自己泡。


    這讓孩子們歡呼雀躍,誰都沒想到周旭晟還帶了奶粉和麥乳精。


    雖然第一次坐火車很新鮮好奇,到一個下午的時間足夠他們認識到旅途的辛苦勞累,隻能待在這小小的車廂裏,這讓爬山下河野慣了的幾人,著實憋壞了。


    這時出現的奶粉和麥乳精就是另類的精神安慰了,怎能不叫人欣喜若狂呢!


    “四叔,你是什麽時候準備的這兩個?我怎麽都沒注意你手裏還有一個袋子呢?”


    四哥算是比較細心的,但是這次估計猛然到了一個全新的地方,所以還真沒注意,而周蘭就更沒有注意了,光幾人的人身安全就足夠她費神了,這類事情她幾乎不想分神去關注。


    “哈哈,能讓你們發現了,我還是四叔嗎?”


    周旭晟邊說邊推了推往前抻著頭的六哥,“你那頭都快伸進奶粉裏了。知道你愛喝奶粉,自己泡哈,不過等我再去打水來。”


    周旭晟才想起暖瓶裏水不多了,不夠每個人泡的。便仔細叮囑注意不要亂跑,自己外出去打水了。


    自己的包廂離水箱不遠,很快就打回來了,每個人都泡了自己想喝的,就坐一起嘮嗑,三個哥哥邀著周蘭再給他們說些行騙防騙的情況和方法。


    他們覺得這一切都很新鮮,聽了也能讓自己長長見識。


    周旭晟看幾個孩子這會精神特別好,父母兩人也津津有味的在一旁聽著,他便考慮著去找找老五的戰友,也是鄭所長的戰友——袁園,據說以前還是一個營長轉業來鐵路上的。


    他始終對那個在車站和老娘搭訕,被閨女懟得沒話說的老太太耿耿於懷,那樣子隻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猜到不是好人,那壞人自然就會做壞事,自己要去找袁園,一方麵是去認識下,另一方麵就是去和他通個氣。


    一路順利啥都不發生是最好,如果萬一,也有個準備,還有個幫手。


    “你們在包廂裏小聲聊,警醒點,我去找你們鄭伯伯所說的那個戰友!”


    周旭晟的考慮也不難理解,周蘭也讚成,而且她原本是想著等夜裏大家都睡了後,自己再想法去探一探。


    如今既然老爹要去找幫手,那最好不過了,自己還是不想強出頭,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呢!


    不過周蘭還是謹慎的先探出精神意識,主要是想看看相鄰的兩節車廂裏有沒有特別的動靜。


    就一不小心在九號車廂看到那個老太太和一個麵相和善的中年男子正往這邊走來,還一邊走一邊裝著來找老姐妹和她孫子的。


    這很明顯,口中的老姐妹就是自己的奶奶了。


    而在他們前麵一節車廂,六號車廂也就是隔壁硬臥車廂,那裏正好有幾個乘務員和乘警在檢票。


    周蘭急忙叫住轉身要出去的老爹,湊到老爹跟前,輕聲告訴他,


    “爹,你把包裹裏的那塊布拿來,掛在門上,擋住外麵的視線,你得等等再走。”


    邊還用手比劃了下,拉著老爹到外麵走廊裏,用更小的聲音說道,


    “那個老太太在九號車廂,還在找奶奶,說奶奶是她妹妹。


    還有一幫乘警和乘務員在六號車廂檢票。馬上就要到我們這節車廂了。”


    周蘭邊說著邊朝這節車廂一端看去,那一端正是六號車廂。


    周旭晟並沒有懷疑自己的閨女,知道這些消息後,第一時間就想好了一些該做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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