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費少威脅完她正緊盯著她的反應呢,可這家夥突然臉色變得極為煞白,緊接著就直接落了淚,把他給整不會了。


    不是,你怎麽說話一副悲壯的樣子啊?


    帶個東西回去這麽難嗎?


    怎麽像是比被殺了還難受?


    他那威脅的話語隻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又哪裏知曉,當陸玉研聽到那滿含威脅的話語時,心中驟然一震。就在那一瞬間,恐懼、憤怒與屈辱如潮水般洶湧交織。她的腦海中在刹那之間,便仿佛已然預見了自己悲慘的結局。


    “你怎麽回事?明明是你開心我開心的事情,怎麽你一副這麽痛苦的表情?”


    “開心?”


    她本緊咬著嘴唇,試著壓抑內心的恐懼,聽他的這荒謬說法,在憤怒、屈辱和無力感的交織下居然不由得笑了出來。


    “怎麽?你不開心?”聽她這樣說,費少有些奇怪,任務完成了難道不應該開心嗎?


    陸玉研深知,有些人便是如此,明明強迫著他人,自己沉浸在快樂之中,卻還仿佛覺得別人此前從未見過世麵,唯有見到了他的,才會快樂起來,就好像他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一般。


    嗬嗬,倒是很符合他霸道總裁的外衣啊!


    不過如今,跟他說什麽也沒用,他謀劃了這麽久,能輕易放過自己嗎?


    隻是…… 她忽地又想起今日乃是個特殊的日子。


    於是,陸玉研那原本淒慘的麵孔上硬生生地掛起一副虛假的笑容,那模樣頗有些恐怖。


    “你希望我笑嗎?我笑了你能,能戴上嗎?”


    陸玉研的尊嚴實在說不出那個東西來,遲疑了一下,隻能若有所指地說道。


    她覺得這個魔鬼肯定知道自己的意思。


    這笑容讓費少悚然一驚,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馬上雙手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他不知道她在弄什麽名堂,幹嘛笑得如此恐怖?


    “別!你還是別笑了!”


    “你連戴都不願意戴上嗎?”


    陸玉研一聽這話,心中頓時一沉,還以為他不願意答應自己唯一的條件,不願意保有自己唯一的尊嚴。


    心中殘存地一點點火苗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絕望與憤怒。


    受此刺激,她整個身子再度劇烈掙紮起來,如同被困的小獸般奮力反抗。


    她大喊著:“混蛋!我跟你拚了!”


    想讓她給這個惡魔生孩子?絕對不可能!


    費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過激反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連忙按住她,皺著眉頭問道:“什麽東西?帶上什麽?”


    見他還在裝傻,陸玉研即使怒火中燒但也隻好咬牙切齒地挑明了說:“套!”


    一聽這字,饒是費少也一時間愣在那裏,半晌沒反應過來。


    先不說他一個小小的楚南根本沒有多少常日經驗,不會立刻意識到這指的是哪種東西。


    就算他清楚,他也不敢相信,兩人相識沒多久,雙方還處於敵對的陣營,而且最重要的是, “雲華” 還是葉辰的侍衛,被葉辰視之為禁臠,怎麽可能說出那種露骨的虎狼之詞呢?


    就在他皺著眉頭思考的時候,餘光注意到地上一片狼藉,這時才突然意識到好像有些不對。


    等等,資料呢?


    他左右環顧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那東西的蹤影。


    費少不由心中一驚,此時才恍然回想起來,好像自從自己背起她之後,她就如同一條毫無生氣的死魚一般胡亂撲騰,在她那毫無章法的折騰之下,資料竟都被弄沒了。


    “你扔哪了?”


    “什麽?”陸玉研正被他掃視的目光打量得緊張,生怕他直接撲上來,這跳躍的問話搞得她不知所措。


    “就剛剛給你的東西啊!”


    “外麵!”聽費陽耀這麽說,陸玉研馬上就想起來他指的是那個“髒東西”。


    “你幹嘛扔了啊?”費少搞不明白她是怎麽想的。


    “我……” 陸玉研剛張開口,本打算劈頭蓋臉地罵他兩句,可念頭一轉,這樣做又能有什麽用呢?


    於是便又如泄了氣的皮球般偃旗息鼓了,“你去拿來吧,不過一定記得要拿套!”


    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妥協,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羞澀,但更多的是不甘心。說完這句話,她微微別過頭去,似乎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而費少聽到她的話,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一頭霧水搞不懂什麽情況。


    不過,還是先把資料拿過來吧,具體情況等等回來之後再找她問清楚吧。


    “乖乖等我!我馬上回來!”


    他叮囑了一句後,便起身循著來時的路找去了。


    費少快步來到書桌前,一眼便瞧見掉落在地上的那份文件,隻見其中的幾頁紙已然灑落了出來,零亂地散在一旁。他趕緊彎腰蹲下身子,伸手去拾起那份文件,仔細將灑落的紙頁逐一撿起,輕輕撣去上麵的灰塵。


    這時,他突然靈光一閃。


    難不成她的意思是讓我把這文件用袋子套好?


    嗯,可能是這樣。


    費少這時才發現自己光顧著把東西給她了,但裝都沒裝起來,零零散散的,的確不好拿。


    隻是這“雲華”,不就搞個袋子裝起來嗎?怎麽搞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費少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頗為無語的神情,心中暗自腹誹。


    不過他隨即轉念一想,這家夥一見麵就古古怪怪的,還是別去太管她了,早點把她打發走就行。


    想到這裏,他便轉過身去,在書房裏開始翻找袋子,給資料套起來。


    幾分鍾後,費少提著裝好資料的袋子回到了床邊。


    隻是眼前的景象頗為奇怪。


    “你怎麽就蓋上被子了?還把頭巾摘了下來?”


    隻見眼前的人兒靜靜地躺在那裏,看上去不僅絲毫未動過,甚至還貼心地為自己蓋上了被子。


    那頭黑色頭巾已被摘下,如瀑布般的一頭秀發肆意散開,額頭前的幾縷發絲仿若俏皮的精靈,不經意地垂落在臉頰兩側,平白為她增添了幾分嫵媚動人的韻味。


    “雲華”似怯又怕地回答道:“嗯……我這麽配合,等下你溫柔點好嗎?”


    費少還以為她的“配合”是指之前自己說的“乖乖等我!”,便沒太在意地點頭應道:“嗯,你別亂動,聽我的就行。”


    “好……”


    “好什麽啊!”費少見她居然還有工夫躺著休息,頗為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這個時間,你還能睡得著覺,你……”


    他邊說著,邊掀開被子,打算將她拉起來。


    “別!”


    眼見費少要伸手拉開被子,她似乎仍帶著幾分不情願起床的樣子,驚呼了一句。


    然而,當她意識到自己根本來不及阻止他的動作時,那兩條如美玉般的手臂在被子底下窸窣作響,不知道在慌亂地做些什麽。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害怕與羞澀交織的複雜情緒,又驚又羞之下,她的臉上甚至熏染開一片顯得病態的淡色紅暈。


    緊接著……


    “臥槽!!!!!!”


    ……


    時間回溯到幾分鍾前,眼睜睜看著費少離去,陸玉研的心中雖滿是淒涼之感,但好歹也算是有了那麽一絲安慰。


    她不是那種自暴自棄的人,反正既然已然無法阻止這即將發生的一切,倒不如讓這痛苦結束得更快一些。


    不然的話…… 她想到直到剛剛,對方一直都是那副故作姿態的模樣。


    想必對方很熱衷於玩這種手段吧?


    也是,聽聞有些豪貴就喜愛這般前戲做足,但真到了關鍵時刻,讓他們上場,沒幾分鍾,甚至短短幾秒鍾就繳械投降了。


    而那個如同惡魔般的人既然這般熱衷於尋歡取樂,想必其身子骨多少是有些虧空了吧?就像自己聽說的一些富家公子哥一樣。


    她這般惡狠狠地揣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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