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業一語叫破笑霜的思緒:“笑霜姐姐,那個人身上著火了哎!”


    笑霜下意識的回頭,看到原先和彤月、軒轅戰得旗鼓相當的赤身男子雙手火焰越燒越旺,彤月正停匕以待,奉雪、裁雲正將樂弋拉到一旁,以免他們幫忙不成反添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隻聽那化作人形的貓妖沉聲喝問:“刺鐮!此時我且問你,蒲雅是否喪於你手!”


    刺鐮正跳入湖中,湖水不深,他下半身泡在水裏降溫,雙臂上的火焰卻燃得更旺了。刺鐮也不在意,這等火焰豈是凡水所能澆滅的?此時聽軒轅如此問來,不由桀桀怪笑:“你總是這樣問人。那猞猁的傷可好了?”


    軒轅額角青筋亂暴,一腳蹬在刺鐮的肩上:“你說什麽!”


    刺鐮甩了甩擋了眼睛的頭發,極為輕挑的吹了口氣說:“怎麽你聽不清楚嗎?我問你,那猞猁的傷,可好了?”


    軒轅目眥欲裂:“當時你就在場!”


    刺鐮嘿嘿一笑:“我不僅在場,還補了一刀,你不是忘了吧?”


    軒轅此時怒發衝冠,他隻知那日因蒲雅的死而與結拜兄弟割袍斷義後,離開的途中在心神俱震下被刺鐮重創,卻不曾想對方將事情頭尾都看在眼裏。此時他惱羞成怒,腳下使勁,一腳將刺鐮摁在水裏。


    “蒲雅是否為你所殺!”


    刺鐮嘴裏吐出一大串氣泡,雙臂卻在火中燃燒,那情景極為詭異。


    方才彤月就已示意樂弋等人後退到五十步遠,見他們說些私人之事,便把臉略偏開以示避嫌,注意力卻一點也沒減少。誰知道刺鐮會不會上演絕地反撲?


    刺鐮隻是笑,任胸腔中空氣慢慢變少。何為水深火熱,他今天可算是體會個全。


    軒轅見他不答,轉頭對彤月說:“匕首借我。”


    彤月毫不遲疑的將朱砂小匕的控製權轉給了他。


    手起刀落,刺鐮吐出了最後一口長氣,在湖水中泛起微小的一串泡沫。


    火,隨著刺鐮生機斷絕而慢慢熄滅。


    若非這對龍睛隻是從龍神的傀身上取下,又經刺鐮刺毒傷其根本,以彤月的微末伎倆何嚐能動它分毫?


    龍睛自然是取不出來了,彤月遺憾的看著刺鐮的屍體慢慢變淡,而後徹底消失。她失去了一個接近神族的機會,但那並不重要。她想。


    看著軒轅一臉悵然若失,彤月等了良久才開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什麽?”軒轅轉過頭來,一臉茫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彤月見他心緒不定,柔聲說:“不如先跟我們回去,再從長計議?”


    一行人回到客棧,讓樂弋付了錢托了店小二送癡癡呆呆的陸元亮回去,彤月在房內坐定:“今晚的事,要多謝成業了。”


    一時間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那個不足十歲的男童身上。


    成業一回客棧便喊餓,此時正拿著一隻饃在啃,見大夥兒都看著自己,毫無反應的繼續吃。


    彤月笑了笑,不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結:“大夥兒忙了一晚上,都休息去吧。”


    樂弋率先退了出去,而後是笑霜領著成業。


    彤月看了看軒轅,見他仍是心事重重的模樣,便打發了裁雲和奉雪去備茶。


    待茶點上齊,天色已將明。


    彤月潤了潤喉嚨,吃了幾塊點心,才感覺整個人活了過來。


    方才與刺鐮生死大戰,看著輕描淡寫,實則速度極快,若有一點差池,此時她定已不在這世上。


    “我該如何稱呼你?”彤月心道,總不能還叫你春餅吧?


    “軒轅醉月。”那貓妖混跡人間許久,卻是半點圓滑世故沒有學會。此時一句話丟來,竟是四四方方,有棱有角。


    “好,軒轅。你如今有何打算?”即使沒有刺鐮和軒轅的恩怨,貓妖選在此刻化為人形就是一種信號,彤月不認為他還會繼續跟著自己。


    總有些事,要他親自去做。


    “我想離開一段時間。”


    彤月了然的點點頭:“那是應該的。”聽方才刺鐮所言,軒轅似乎和什麽人有個誤會,如今刺鐮死前透露出了些信息,軒轅想要去求證,也是人之常情。至於他是否還回來,彤月並不強求。她認為軒轅是自由的,當初留下,也是他自己的選擇,隻是如今離開,難免悵然。


    軒轅雖與她交流不多,但在長期的生活中已是相知相伴的好朋友,彤月想囑咐什麽,卻又覺得軒轅比之自己經驗豐富得多,便隻讓他保重。


    軒轅看了彤月一眼:“我承你的情,自會相助於你。待事情了結就會回來。”


    話雖然簡單,但彤月聽得心中一暖。她笑道:“好,那我就等你順利歸來。”說著捧起茶杯站起身。


    “軒轅,你我相交一場,卻今日方得見真顏,當浮一大白。隻是此間多有不便,我便以茶代酒,為你餞行。”說罷將茶湯一飲而盡。


    軒轅見狀也端起麵前茶盅:“好!等我事畢,定當與你痛飲。”


    二人相視一笑,軒轅轉身,飛身而走。


    裁雲、奉雪在外間待彤月傳喚才進來收拾茶具,見軒轅就這麽從內室憑空消失了,也不太驚訝了。


    這一晚上給她們的驚疑太多,讓她們的接受能力越來越強。


    “主子,這天都亮了,你一夜未眠,今日咱們休整一天,如何?”奉雪邊服侍彤月淨麵邊說。


    “行,你待會兒去和樂弋說一聲,讓他好好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


    樂弋昨夜走的最早,卻是輾轉床榻,待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卻沒多久就被奉雪叫起,聽到要在此地休整,又倒回榻上,卻是再也睡不著。


    昨夜的凶險似乎還在眼前晃來晃去,樂弋隻覺得一陣後怕。那可都不是人!若是彤月有個三長兩短……樂弋不敢再想下去。他不由苦笑,早就知道這個差事不好辦,沒想到卻是這麽跌宕。


    再躺也是睡不著,肚裏又沒了食,他索性披衣起身,梳洗用餐。


    如今這路才走了一半,就已幾經生死,還不知道後麵的路途裏會發生什麽。樂弋隻覺得眼前暗影重重,自己一個人真是勢單力薄,甚至在很多時候他還需要彤月的保護。


    他的眸色不由暗了下去,自己同彤月,怕是有緣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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