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哈克驚訝的說道。


    對麵正在收拾東西的奧登點了點頭。


    “你不是說了還不知道要在這裏呆多長時間呢嗎?”


    “昨天你走後,斯坦跟我說的。那邊的人和他聯係了,說今天來接我回去。”奧登看起來並不開心。


    哈克發現了這一點,有些調侃的說道:“你不是一直想離開這裏嗎?為什麽現在看起來還不高興?”


    奧登把門關上,坐到了床邊又拍了拍身邊示意哈克坐下,哈克恭敬不如從命,坐到了他的旁邊。


    “我現在……有點害怕。”奧登小聲說道,哈克很難想象自己從奧登身上看到迷茫和不自信這種情緒,之前他一直以天才的身份示人,一度讓哈克認為他沒心沒肺。


    哈克隻是看著他,讓他繼續說下去,有時當個傾聽者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什麽都能很快學會,什麽都能懂,隻要自己想,什麽事情都能完成。”奧登看著自己的雙手說道。


    “我現在有點害怕。”奧登自嘲的笑著。


    “我本來以為回去後,就能完成自己的夢想,讓世界上的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我要做的事情好像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我……我可能還沒做好準備。”


    ……


    “你並不是沒有做好準備,你隻是在害怕改變而已。”哈克輕聲說道。


    “人在一個環境中待得久了就會習慣那裏,繼而變得害怕改變,這很正常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你並不是一個人。”


    “但是你並不是這樣,你經曆危險後還有勇氣繼續走下去。”奧登看著哈克說道。


    “那是我想要走下去,就和之前你一樣。”哈克笑著說道。


    “你知道我第一次在旅行中走夜路是什麽樣子嗎?”哈克自嘲的笑笑。


    奧登沒有搭話,哈克繼續說下去。


    “路兩旁就是樹木,前麵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我不知道這條路有多長,那時的我甚至覺得這條路沒有盡頭。”


    “天空中掛著那些樹枝,在我的腦中全變成了怪物,你都不知道那時候的我有多害怕。”哈克自嘲笑笑。


    “但是你克服了這些事情啊,不然你現在也不會笑著說這些事情。”奧登反問哈克。


    “你怎麽知道我是克服了這些事,而不是逃避呢?”


    “有些事情你不要聽別人怎麽說,你聽到的都是別人想讓你知道的。你看到那個商人家財萬貫,但是他沒有告訴你當時他是怎麽低聲下氣去求別人的;你看見將軍威風凜凜,但是他也沒有告訴你他在這場時是有多狼狽;你看見貴婦人珠光寶氣,但是她也不會告訴你當時商人還是商販時她受了多少苦:你看見舞女一步登天,但是她不會告訴……”


    “算了,感覺感覺你應該知道是怎麽回事,告不告訴你都一樣。”哈克擺擺手說道。


    奧登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其實說了這麽多就是告訴你一件事,沒有人是能永遠成功的,隻不過他們不展示自己的失敗罷了。”哈克總結道。


    “就像我之前給你講的故事,我隻告訴你了我旅行中有趣的事情,遇到的那些煩心事一件都不會和你說,就像宴會之後我就被那些人追殺,告訴你也沒用,畢竟沒有人願意聽這種事情。”


    “但是你不是告訴了我雪山時你男女不分的事情嗎?”奧登一句暴擊,讓哈克吐血。


    “那個不算。”哈克黑著臉說道。


    “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我害怕走夜路,那次是我旅行到現在唯一一次一個人走夜路,估計也會是最後一次。”哈克的表情有些心有餘悸。


    “所以你當時到底是怎麽解決問題的?”奧登還是想知道事情的經過。


    哈克深呼吸了一下,講起了不想回憶的事情:“當時的我確實很害怕,抬頭看著被樹枝遮擋的天空中的星星,隻用視線中下麵的一點視野往前走……”


    哈克看著周圍無光的環境,在眼睛逐漸適應後,那種恐怖感沒有消退反而愈加強烈。


    他最後的辦法是唱歌,就是普通的唱歌,即使唱的五音不全,唱的鬼哭狼嚎,哈克依舊唱了下去,他不敢停就算忘了詞也不敢停下,仿佛這就是他的護身符,隻要歌聲停下黑暗中躲藏的怪物就會衝出來。


    後來哈克看見了火光,這個恐怖的晚上才算過去,但是自此以後,哈克再也沒有一個人走過夜路,可以說他膽小,但這就是他。


    “怎麽樣是不是失望了?”哈克講完故事,看著奧登問道。


    “好像心裏好多了。”奧登表情不再消沉,他鄭重的說道:“謝謝。”


    “沒什麽,本來我還以為要再給你講幾個你才開竅呢。記住超出計劃的事情才是人生中的主旋律,意外總是會貫穿你的人生。”哈克像是老學者一樣跟奧登說道。


    “還有其他的事情?”


    “都說了,旅行中無聊的事情才是大部分,要我給你講講,我一連一個月和一個六歲的孩子聊天的事情嗎?”


    “我好像有點興趣。”奧登說道。


    兩人正說著,下麵的工坊中傳來了聲音。


    “斯坦叔,怎麽這麽久過去了,你還這樣啊。”少女的聲音傳來。


    “去了趟教會也不見你改改這個性格。”斯坦無奈的聲音傳來。


    奧登聽到下麵的聲音後,起身邊整理行李,邊說道:“接我的人來了,至於你,我會報答你的。”奧登拿完東西下樓。


    哈克聽到樓下的聲音感覺有些熟悉,但是一時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這一路有過交流的人太多了,正當哈克思考時,奧登已經說完話下樓了。


    哈克看著奧登的背影,心說:要是想報答我就給我一把附魔武器啊,這東西還用我明說嗎?人情世故這種東西你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哈克正想下樓,看看附魔武器還有沒有機會。


    “莉莉絲,這次就你過來了嗎?”哈克還沒下樓,就聽見奧登說道。


    哈克的腳步一下子停住,莉莉絲,這個名字自己是不是在哪裏聽過?大腦飛速運轉,記憶來的幾個月前的宴會上。


    摩爾家族的成員之一——莉莉絲·摩爾。


    在宴會上看似乖巧的吟誦《月神賦》,但是僅僅空手把他抱住,就讓自己就無法反抗的那位少女。


    她為什麽在這裏?哈克腦中瞬間出現一個問題。


    其實事情很好理解,哈克之前已經猜到了奧登身後是一個大勢力,但是他下意識認為奧登是國王這邊的人,所以當和國王敵對勢力的莉莉絲出現時,哈克才會這麽驚訝。


    已經意識到現在情況的哈克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被下麵的人發現。


    “怎麽?我來接你還不夠,必須要帶上拉斯特你才滿意?”莉莉絲的不滿的說道。


    奧登少見的直接認輸,雙手舉起投降,示意剛才自己說錯話了。


    幾人又聊了一會,內容都是哈克知道的情報,但是好幾次話題都差點扯到自己身上,讓哈克的心跳都停了幾秒,好在最後莉莉絲也沒有想要上樓查看,而是和斯坦打了招呼後帶著奧登離開了。


    船上,奧登突然提起宴會的事情:“聽說之前的豐收節宴會,被搞砸了?”


    莉莉絲冷笑著說到底:“這消息傳的真夠快的,他們都那樣封鎖情報了,你這種地方的人都還能知道。”


    因為哈克當時跟奧登說這個故事時,並沒有完全說真話,所以在奧登的認知中,哈克是攪亂的貴族們的宴會才被追殺的,他甚至都沒有考慮哈克一個普通人是怎麽攪亂一眾貴族重兵把守的宴會的,他現在想的是自己隻要搞定這件事就算是報答哈克了。


    “其實哈克也不是故意的,他還幫了我很多,要不你們就放過他吧,他是個好人,不會對你們造成威脅的。”奧登自信的說道,他相信就憑自己的地位,解決這種事情就是易如反掌。


    “你剛剛是不是說——哈克。”莉莉絲轉過頭死死的盯著奧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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