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王都騎士團駐地,閃爍著一個個的火光,幾隊士兵正在偌大的營地中有規律的巡邏,像往常一樣,營地裏寂靜無聲,但這一次卻多了一個不應該在這裏的身影。


    一名騎士並沒有按規定的路線巡邏,他似乎在躲著其他人,小心的向著一個方向前進,沒錯,這個盔甲下的男人就是哈克,至於為什麽哈克會在這裏,那就要把時間調回到不久之前。


    在西蒙終於結束了自己的演講後,他和哈克回到了原來的帳篷,哈克沒想到這個西蒙這麽能說,要不是最後有人來催他們趕緊吃完,他們要刷碗了,哈克估計他還要再說幾個小時。


    現在的西蒙已經把哈克完全當成朋友了,幾乎是知無不言,哈克便想著能不能從他的身上套出小小黑的情報,雖然有些不道德,但是哈克心裏發誓日後絕對會補償他的。


    “你們之前是不是在森林裏停留過啊?”哈克開始了自己的旁敲側擊。


    “你問這個幹嘛?”西蒙倒是沒有心生戒備,隻是在單純的詢問理由。


    哈克心思急轉立刻回答:“就是你知道,我和之前的冒險者小隊在森林遇到了危險,差點死在那裏,我就想知道發生了什麽,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當我沒問過。”


    西蒙的神情肉眼可見的低落下來,他低頭道歉:“真的對不起,我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讓你們落入危險中。但是關於這件事我真的沒辦法說。”


    哈克看出西蒙是真心在道歉,哈克也沒指望從他這裏獲得的事情的真相。


    “沒事,我隻是有點好奇罷了。”哈克立馬停止這個話題。


    知道他們確實在森林裏搞了什麽就行了,哈克覺得小小黑八成在這裏了,下麵就是怎麽救它了,嗯,什麽進展都沒有,可能性依舊為零。


    “剩下的人呢?”哈克忽然發現現在這個帳篷中有五張床,但到現在這裏隻有他們兩個。


    西蒙解釋道:“他們都是今天值班,所以今天這裏隻有我們兩個。”


    哈克又問道:“你們應該是一隊的吧,按理來說應該是一起行動的,為什麽隻有你休息。”


    西蒙倒是沒覺得哈克為什麽問題這麽多,繼續耐心的回答:“之前我跟其他人換了一次,所以現在休息。”


    原來在這裏也能倒班嗎?哈克在內心中吐槽。


    “你是不知道值班有多煩人,六個小隊要一直在外圍轉,尤其是太陽升起前的那段時間,真的會困死人的。”西蒙抱怨起工作的艱苦。


    但是哈克卻聽見了話中關鍵的部分,外圍,對啊,如果是巡邏的話肯定會著重於外圍的,內部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背叛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外麵是布放的重點,而小小黑的位置不大可能是外部,那是不是代表自己救出小小黑的可能性很大,那剩下的問題就是這麽逃出去了。


    怎麽才能逃走不被發現呢?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啊,哈克再次陷入沉思。


    西蒙說完後發現哈克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回應自己,於是看向低頭沉思的哈克。


    “你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西蒙把手伸到哈克臉前晃了晃。


    哈克一下子驚醒,看著一臉擔心表情的西蒙,哈克搪塞道:“沒什麽,隻是在想雪港城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哈克急中生智想到了要去的下一站。


    “你要去雪港城啊!”西蒙有些驚喜。


    “你去過?”


    “沒有。”


    “那你反應這麽大。”


    “我也打算有時間去一趟。”


    “去幹嗎?那裏有什麽特殊的嗎?”


    “你不知道雪港城的特產嗎?”


    “是什麽?”


    西蒙突然賤兮兮的笑起來,一臉神秘的說:“你去了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勇氣。”


    哈克還想問一問更詳細的情報,但看西蒙的樣子是不打算告訴他了,林頓應該不會為了自己沒有幫他,而報複自己去奇怪的地方吧,哈克突然有些害怕自己下一個目的地了。


    兩個人又東拉西扯的聊了一會,就各自上床準備睡覺了。


    不一會西蒙那邊就鼾聲如雷,躺在床上的哈克也睜開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看向西蒙確定他是真的睡著了,目光又移向了地上的盔甲,他想到了一個不算完美的計劃。


    穿上盔甲偽裝成騎士,這樣被發現了也能周旋一下,不至於直接暴露,到時候能跑出去再說,跑不出去,那就祈禱他們拷問的手段能給人個痛快,不要折磨人就行,但願這個世界會尊重人權。


    哈克悄悄摸摸的拿起了西蒙的盔甲走了出去,今天的還是滿月,借著月光哈克第一次近距離觀察起騎士們的盔甲。在哈克在原來世界的記憶中,西方中世紀的盔甲是當時人體工程學的集大成者,它的厲害之處就在於,本身是全是覆蓋的盔甲,穿上盔甲後人還可以活動自如,靈活性不會被限製。


    但看異世界的盔甲,顯然還沒有到那種程度,為了保證靈活性,他們把大部分防護都放到了前麵,後麵的部分尤其是腿部幾乎就沒有做防護,整套盔甲可以拆分成頭盔、全包裹的胸甲,隻有前麵有防護的腿甲和覆蓋腳麵的鐵鞋,與其說是鞋,不如說是一個鐵套,把腳塞進去就算穿上,哈克已經在擔心它會不會在戰鬥中脫落。


    哈克一個人花了一點時間穿上了盔甲,不合身就不說了,在裏麵的感覺也沒有多好,頭盔悶熱還遮擋視野,胸甲前後重量差距很大,總是讓哈克感覺要摔倒,腿部在膝蓋處做了處理讓哈克可以自由彎曲,但是其他更大的動作就不要想了,對哈克來說蹲下起立都是難題,至於鞋子哈克根本就沒穿。


    就這樣全副武裝的哈克跌跌撞撞向著白天聽見叫聲的位置走去,事情也來到了現在。


    哈克來到了營地的中心位置,現在問題來了,自己要怎麽從這麽多帳篷中找到小小黑的位置呢?


    一個個試就不用想了,先不說自己時間有限,萬一驚動了帳篷中的士兵自己就麻煩了。正當哈克冥思苦想該怎麽辦時,遠處傳來了巨大的響聲,接下來就是低沉的號角聲響起,這個營地在號角聲後就像是活了過來,各個帳篷中的騎士都穿戴起裝備,拿著武器向外麵跑去。


    哈克本來還以為是自己暴露了,但轉念一想為了自己一個這麽大動幹戈有些沒必要,又看見那些人根本沒有看他,都是著急的向外跑去就知道他們不是衝著自己來的,估計是外麵出了什麽事吧。


    不會是林頓他告訴了城裏的騎士團,然後他們決定先下手為強,從而打算夜襲國王軍隊吧。那自己的罪名怕是更大了,想到此處哈克不禁打了個寒戰,但無論是什麽情況,現在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時機了,因為剛才的事,騎士們匆忙出去,帳篷的簾子都沒有合上,現在隻有三個帳篷是沒有人出來的了。


    其中一個是之前自己被“拷問”的地方,那小小黑肯定就在剩下的兩個帳篷中了,真是天助我也,哈克向著剩下的兩個帳篷中走去。


    另一邊,雷爾夫的情況就不是這麽樂觀了,他沒想到麵前的怪物會找到這裏。


    在幾十名嚴陣以待的騎士麵前的是一隻巨大的黑貓,脖子與四肢關節處長有較長的毛發,尾巴在末尾處一分為三被鋒利的某種物質包裹形成利刃,中間的利刃與兩側相反,脊柱處也形成了與尾部類似的小一些的利刃。這怪物正是黑刃貓。


    旁邊的隊員小聲在雷爾夫的耳邊說:“隊長,其他駐地的支援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到。”


    雷爾夫心說,我當然知道,現在的問題是就這個駐地的二百人能不能再黑刃貓手裏撐到那時候,身為指揮官的他當然不能把這些話告訴屬下,軍心動搖的結果他可是知道的,就是這兩百人全都死在這裏。


    “都不要輕舉妄動,一切聽我命令行事。”雷爾夫的聲音回蕩在營地內。


    趕過來的士兵們手持兵器在雷爾夫的身後嚴陣以待,他們知道自己現在麵對的是什麽東西,如果不認真對待的話肯定會死在這裏。


    雷爾夫心裏將全部的情況都考慮了一遍,魔法師們在曙光城北,自己現在在曙光城南,他們應該是最晚到的;暗衛他們隻是來保證維托大人的安全的,他們肯定也不會過來;最快的左右兩個營地的人就算過來,人數也就六百人,距離正常討伐黑刃貓的一千人還是不夠。


    雷爾夫背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了,他死死的盯著黑刃貓的一舉一動,有可能下一次它的行動就會讓自己見天使。


    不遠處一個人影跑了過來,也在他的身旁擺出架勢,雷爾夫用餘光瞥了一眼,發現是沒有穿戴盔甲的西蒙。


    雷爾夫目光依舊盯著黑刃貓,嘴上卻問西蒙:“你的盔甲呢?”


    “不見了。”西蒙舉起劍對準黑刃貓,繼續說道:“那個人要不見了。”


    雷爾夫知道他說的是哈克,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考慮哈克的目的了,因為麵前的黑刃貓終於有了動作。


    銀色的月光撕裂了它的黑色偽裝,將他的黑色毛發染上白色的閃光,它將頭抬起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然後慢慢轉頭看向嚴陣以待的騎士團,它將身體趴低,亮出了兩側的尖牙發出了憤怒的低吼。


    這個情況下誰都知道它接下來就要發動攻擊了,雷爾夫將手舉過頭頂等待著它發動攻擊的一瞬間,雙方就這樣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止,雷爾夫感覺時間從未如此的漫長,仿佛這一刻的時間將會是永恒。


    夜風吹過,插在雙方中間的火把被吹得接近熄滅,但當這陣風過去後,它再次燃燒起來,雙方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又一陣夜風吹過,這次的火焰依舊是接近熄滅,但是風沒有停止,火焰也到達了自己的極限,發出了微不可聞的聲音,但在騎士團的耳中卻如同驚雷。


    火焰熄滅的一瞬間,黑刃貓便像黑色的閃電衝向騎士團,雷爾夫也將手狠狠向下揮出,在手放下後聲音才響起。


    “殺”


    黑刃貓衝進騎士團的隊伍中,離得最近的幾個士兵向著眼前的怪物揮出了自己的長劍,但是在武器碰到黑刃貓之前,爪子、牙齒、刃尾就已經先攻擊到了他們,下一秒血肉橫飛,被刃尾甩到的幾個人甚至被抽飛十幾米,撞到帳篷才停下。


    “攻擊他的腳,讓他失去行動力。”雷爾夫下達了簡短而明確的命令。


    “西蒙你去找哈克,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麽,先帶他離開這裏。”雷爾夫又對西蒙說道。


    西蒙聽到這話明顯還想說些什麽,但是雷爾夫在他說話之前再次大喊:“執行命令。”


    “是。”西蒙無論在怎麽不情願,也隻能跑向營地去找哈克。


    雷爾夫再次看向人群中的黑刃貓,戰士們配合默契,前麵的人吸引黑刃貓的注意力,所有的攻擊都是佯攻,注意力都放在黑刃貓攻擊時來格擋或者閃避,在黑刃貓攻擊的一瞬間,它背後的戰士就會趁這個機會攻擊它的後腿,來讓它失去機動性。


    但是黑刃貓如同背後長了眼睛,突然轉身用爪子攻擊那名戰士,但是這次攻擊讓另一名騎士擋住,黑刃貓立馬跳出了人群,重新壓低身體擺出攻擊狀態。


    擋下攻擊那人的情況就沒有這麽好了,整條手臂因為巨大力量斷成兩節,骨頭碎裂後紮出了皮肉,在外麵可以清楚的看到斷裂的骨頭,但是皮膚展現出了它的堅韌,還將兩節手臂連接在一起,這個手臂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掛在那名戰士的身上。


    那名戰士倒是沒有在意這種情況,因為他已經暈過去了,附近的兩個戰士把他拖出了戰鬥範圍,但是正如剛才的情況一樣,人類麵對這種怪物來說還是太渺小了,即使隻是想擋住對方的攻擊都做不到。


    他們還有多久才能到,雷爾夫在心裏已經罵了其他營地幾百遍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從黑刃貓發動攻擊到現在僅僅過了三分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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