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方州搞了個轟趴,美其名曰告別單身之夜。


    王珂今天下午不用出診,來的早了些,一進門沒看見幾個人,震耳欲聾的音樂反倒讓他不太適應。他和程之言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醫院那樣的環境裏,日常熟識的很多人也是醫學領域出身,在醫療圈裏,這樣的場合確實不多。


    周淺檸小腹微凸,半靠半躺在沙發椅上,吃著水果,喝著果汁。


    許方州則斜靠在吧台,搖晃著雕花水晶杯中的調製酒。


    王珂隨便選了杯酒。


    “這不太像你的風格,小唐才這麽鬧。再說,檸檸現在懷著孕,這音樂聲太大了,對胎兒或多或少是有影響的。”


    王珂和許方州說話的時候,音調都提高了不少。


    許方州也得扯著嗓子回應:“沒辦法,家裏算好的日子,我和檸檸明天去領結婚證,她非說今天是她的告別單身之夜,讓我給她辦一場轟趴,以後的日子,就隻剩安心養胎了。”


    周淺檸家裏大多是知識分子,對結婚所謂的黃道吉日沒什麽太大研究。可很多生意家庭,生意做的越大,反而越信奉燒香拜佛這套,結婚看看雙方八字,選個良辰吉日,這都實屬正常。


    兩家起初知道二人關係,並且還懷了孕的時候,震驚自是沒得說。周淺檸被周家關起來一周不準出門,許方州遭了許父的一頓毒打,罵他這是對女孩子不負責任的行為。


    之後,兩家畢竟都是通情達理之人。許家主動登門致歉,求娶周淺檸。這事兒也就這樣和和氣氣地商量之下定了。


    明天去領結婚證,是許母找大師算的日子,周家對此沒有意見。


    程之言到了以後,周淺檸很熱絡地和她打招呼,程之言話少,就聽周淺檸一直喋喋不休。已經過了孕早期,周淺檸沒見長胖多少,但胃口還是不錯的。


    “檸檸,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


    “之言姐,說起來,欸!前三個月的時候,我實在是吐的昏天黑地,一點兒心情和體力也沒有。三個月過後,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你看,我現在這樣,穿婚紗能好看嗎?一輩子就一次婚禮,我可是要美美的。方州哥哥說啦,等寶寶過了百天,我們就辦婚禮。我覺得也合適!”


    “也好,你現在的情況,一邊待產,一邊籌備婚禮的話,也確實太辛苦。”


    “之言姐,你和王醫生什麽時候結婚啊?”


    程之言莞爾一笑:“我們明天去民政局登記,婚禮定在8月。”


    周淺檸突然從沙發椅上彈起,那動作的靈活程度,完全不像一個孕婦,聲音大到近乎尖叫的程度:“哇!簡直就是緣分,天呐!你們也是找大師算的日子嗎?我們是同一天,同一天!我和方州哥哥也是明天去登記結婚!”


    這大嗓門加上一連串機關槍般的輸出,原本室內就沒幾個人,想聽不清楚都難。


    周淺檸朝不遠處的許方州招手,兩個男人一起往沙發這邊走來。周淺檸忍不住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一遍,然後看著程之言和王珂:“所以,你們也是找人看的日子?”


    王珂搖搖頭:“純屬巧合,就是找了個我們共同休息的工作日而已。”


    此時,門口大搖大擺,跟著音樂手舞足蹈晃進來的便是唐屹。手裏拿著軒尼詩百年禧麗幹邑,價值百萬的酒,唐小公子可不是隨時都出手這麽闊綽,必然得是他認定的兄弟。


    不多時,人陸陸續續到的差不多了。


    宋聿、宋凜兄弟是和辭禮夫妻一起到的。


    幸好這裏是郊區別墅,再吵再鬧也不會有人來投訴。許方州和唐屹是同學,比季昀禮小一歲,今晚到場的除了平日裏的幾個自己人,同學圈子也來了不少人。許方州還大大方方地邀請了何方以及萬豐娛樂裏麵幾個明星。


    別墅外的泳池全麵開放,除了周淺檸這個孕婦,所有人不醉不歸。


    這些人裏麵,宋聿和宋凜還是學生,除了這兩個,就唐屹還沒脫單了。


    王珂年長太多,極少會開弟弟們的玩笑,今天突然就來了興致。


    “小唐打算什麽時候脫單?”


    “嘁,珂哥,你不也是三十幾了才找到之言姐。我著什麽急,男人嘛,先有事業再考慮成家,三十歲之前,這事兒跟我沒關係!”


    唐屹說的特瀟灑,好像自己根本就看不上這些鶯鶯燕燕一般。


    季昀禮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蠢貨,是人沒長醒,腦子還沒開竅,怎麽追女人都不知道,還脫單?”


    “哥,這麽多人,你幹嘛要戳穿,給我點兒麵子不行嗎?”


    “你什麽時候有過麵子?”


    “我在你麵前沒麵子,但我得在嫂子麵前維護良好形象啊!”說著,唐屹就往宋辭身後躲。“嫂子,我以後隻能跟你混了,你可得護著我!我哥嘴忒毒!”


    唐屹和宋辭碰了個杯,宋辭笑著道:“行,以後我罩著你。”


    “我就知道我嫂子對我最好!”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唐屹的人就是季昀禮,他甚至比唐父唐母更知道唐屹的心性。唐屹看上去是個成年人的身體,實則裏麵住著未成年的靈魂,說他還沒長醒,不懂男女之情一點兒不為過。


    成年男女之間若是無意中有了肌膚之親,大多數都會覺得尷尬,而唐屹就不會,在他眼中,還尚未形成真正的男女之別。


    周淺檸今天是徹底撒歡兒,玩兒的很瘋,許方州一路跟著,護著。周簡誠是最後到的,他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半場,知道自己的妹妹實在不安分,但默默觀察著許方州對周淺檸無微不至地關懷,也沒說什麽,任由她放肆這一個晚上。


    聽到宋辭和唐屹的對話,周淺檸兩步就跳到宋辭麵前:“小辭姐,你是我姐,我們才是一夥兒的,你不能和這個唐屹一夥兒!”


    宋辭敲了敲周淺檸的腦袋:“都要當媽媽了,還這麽沒個正經的。你當小孩子過家家呢,你隻能跟我玩兒,不能跟他玩兒。你現在說的話,做的事,都是給肚子裏這個做示範,別教壞小孩子!”


    周淺檸抓著宋辭的手臂,搖搖晃晃:“我不管,你隻能跟我最好,唐屹要是跟你好,也隻能排第二。”


    “你多慮了,我老婆的第一永遠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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