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家中三個兒子,二哥宋延於這次事故中身故,三哥宋玄重傷昏迷,七哥宋翊從加拿大匆匆回來。


    三叔家,四姐,五哥。


    四叔家,六姐,九姐,十一哥。


    五叔家,八哥,十姐。


    六姑家,十二姐,十五弟。


    七叔家,獨子十四弟。


    十四弟宋聿21歲,十五弟宋凜20歲。是與宋辭關係最密切的兩個弟弟,在這樣的家族中,難得還有他們三姐弟這般真情實感。


    宋祺政與關雲梔合葬,宋祺祥與苗蕁合葬。


    姐夫謝韋倫並不是贅婿,二人育有一子謝銘暘,今年剛滿6歲。


    按理說,宋滔不應葬於宋家私人墓園。但宋滔20歲開始跟著宋祺政學習商政之道,29歲正式接管家業,她短暫的一生,皆是為宋家。


    謝韋倫比宋滔小兩歲,最開始於宋氏的萬豐集團任職財務經理,宋滔31歲與其結識,一年後成婚,婚後就有了謝銘暘。


    將宋滔葬在宋家墓園,是宋辭的決定,奶奶郎晴首肯,謝韋倫不反對。也便沒人再說什麽。


    浩浩蕩蕩的宋氏子孫以及宗親摯交,在墓園中肅穆而立。


    宋辭跪在墓碑前,抬手輕撫著照片,左邊是最疼愛她的父親宋祺政,右邊是是母親關雲梔,她雖對母親沒有印象,但關雲梔和外婆長的很是相像。


    旁邊墓碑上是長姐,宋辭和宋滔的關係,說是長姐如母,再合適不過。


    大顆大顆的淚水再也收不住,決堤一樣的湧出,整個身子都跟著不停地顫抖。


    宋辭的哭泣,依舊是無聲的,她從小到大,從未有過歇斯底裏,嚎啕大哭那樣的事兒,不符合她的性子。


    跪在一旁的季昀禮疼的心頭一緊,長臂攬過她的肩,輕扶著她,聊以安慰。他現在能做的,就是陪著她。


    於外人看來,這樣親密體貼的舉動,顯然是一對無比恩愛的小夫妻。


    葬禮後還有晚宴。待宗親,賓客全部散去已是深夜。昌隆大飯店留下的宋氏嫡係旁係也有近百人。宋辭有些惆悵,想到光是為季昀禮介紹這些親戚,怕都要花上幾個小時。


    季昀禮早有先見之明,在她耳旁道:“你隻介紹嫡係的長輩和兄弟姐妹給我,合乎禮節,至於其他人,我有我自己的辦法認識他們,信我,每個人我都記得住。”


    三叔宋祺營頗具大家族家長的威嚴,也想搞清楚季昀禮來到宋家,到底會扮演怎樣的角色,為達到什麽樣的目的。


    時間倉促,他來不及對這個不速之客深入背調,但也已經知道他是季家二公子,知道他曾經有三年的時間,是在宋辭外婆家中治療與康複。


    宋祺營開口道:“昀禮,你和十三,今後作何打算?”


    季昀禮答道:“三叔,我與小辭既已成婚,她明天就會隨我搬到星河灣別墅,那裏離著萬豐集團不算太遠。家中變故突然,我不放心小辭一人在國內,我原本在美的公司,也會在最快的時間內轉移到國內。不知三叔對此,有何指示?”


    宋祺營道:“嗯,倒是思慮的周全,可你們這婚事?”


    宋祺營欲言又止。


    季昀禮道:“我和小辭年齡都還小,她要守孝三年,三年內不太適合辦婚禮,還望三叔見諒。”


    宋祺營看看季昀禮,又看看宋辭,對宋辭說道:“十三,你還有四個叔叔,一個姑姑,這麽多兄弟姐妹,家人就是你的底氣,不怕。你四姐才生了孩子,本就產後抑鬱,現在為這事兒受驚了不小,你三哥和五哥都還昏迷不醒,咱們還得從長計議。”


    宋辭道:“三叔,我雖年齡小,但長姐先前教育我做事情,要分清裏外,知曉分寸,我自然珍惜家人。有您幫我,我現在還有昀禮在身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宋祺營知道宋辭說的都是場麵話,母親和老祖宗能選他這個小侄女來掌家,他又怎會不知宋辭是十五個孩子裏最聰明,最沉得住氣的一個。這孩子當年去英國讀劍橋也是一聲不響,人都走了一個月,家裏才知道。


    如果不是宋滔親自去把她抓回來,家中還不知道她已經研究生畢業,而且是經濟,金融雙學位。


    不張揚,不鬧騰,每每一鳴驚人,這就是宋辭。


    遇上這樣的事情,宋辭連自家人都不信,這也符合她的心性。


    送走所有人,實在是累極,困極,宋辭以前從未想過,當大家族的家長會是什麽樣,隻經曆了葬禮和家宴,就覺真的不好應付。


    深夜,庫裏南開進星河灣別墅區,停在一幢私家別墅院內。季昀禮和宋辭二人立於門前,宋辭沒急著進門,她抬頭看向身旁的季昀禮,問道:“為什麽不和我商量?”


    季昀禮說道:“你不能住在原來的地方,一方麵我不想你沉浸在這些事情中無法自拔,你想要做的事情,要達到的目的,隻有你先走出來,無論你環境還是情緒,才能心無旁騖。另一方麵,你不相信宋家任何人,我也不信,我怕有人盯著你。”


    “乖,要聽話。這是我的私人別墅,與季家無關,也沒人能把手伸到這裏來。你原來的那些衣服物件,需要的,不著急,以後慢慢搬,這裏吃的穿的用的,我都備好了。”


    也罷,她已經做出了選擇,甚至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怎就會無條件的任由季昀禮安排,在他麵前,總能放下所有的戒備。


    兩人進了門,宋辭環視了一圈,剛想問她住在哪個房間。身後的季昀禮又突如其來的從背後把她環住。她深吸了一口氣道:“季昀禮,不用演了,這裏就我和你,我們談談吧。”


    季昀禮並沒有馬上放開她,而是把頭埋的更地,溫熱的呼吸撲在她的耳邊,說道:“小辭,讓我抱抱你。”


    過了會兒,季昀禮將她鬆開,拉著她的手,將她安置在沙發處坐下。他轉身去酒水櫃打開水晶玻璃櫃門,取出兩瓶水,遞到宋辭手中一瓶。然後在她對麵的單椅處落座。


    黑色的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椅背上,領帶被他扯掉,黑色襯衫的扣子解開兩顆。長腿交疊,半靠半坐,是季二公子向來散漫的模樣。


    “我可以抽煙嗎?”季昀禮問道。


    宋辭點點頭。


    季昀禮點燃一支煙,白色的煙霧在眼前繚繞。他等著宋辭開口。


    前後不過兩天的時間,很多話,宋辭想說,很多問題,她也想問。


    “季昀禮,季家怎麽辦?林家又怎麽辦?還有,林宛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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