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周不易突然見錢管家送過來兩個人,聽錢管家附在自己耳邊,告訴自己這兩個是漏網的山匪,並說這兩個山匪認出那日公示牆上諸葛智的人頭是假的。


    周不易心下頓時緊張了起來,雖說那山匪軍師諸葛智是個書生,但為保自己日後能高枕無憂,將山匪趕盡殺絕才是最明智的手段。


    等錢滿糧走後,周不易問麵前兩個形同乞丐般潦草的山匪:“你二人叫什麽名字?”


    見眼前這位爺,衣著華麗,他身後的院樓,一看就是個有錢人。


    白李下與黃瓜田,哈著腰,賠著笑。


    白李下討好地回周不易:“回稟爺,我叫白李下,他叫黃瓜田。”


    “你二人要找事做是麽?”周不易腦裏思考著怎麽擒了這兩個漏網山匪,再送去縣衙牢裏關押。


    “是是是……爺,隻要您吩咐,我們什麽都能幹。”黃瓜田忙不迭地搶著應答。


    “哦……什麽都能幹?”周不易腦裏靈光一現,嘴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來。


    “對對對……大爺,我們什麽都能幹,隻要大爺賞我們兄弟兩一口飯吃……”白李下如搗蒜般地點頭應和道。


    “行,你倆在這等我片刻,我回屋取些東西,就帶你們去做工的地方。”周不易交代黃、白二人。


    “行行行……我們就等在這,爺您放心去……”白李下諂笑著。


    見周不易轉身往院內走去,黃瓜田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衝著周不易的背影叫道:“爺,有沒有吃的?能不能先給我們一口吃的,著實是餓的不行了……”


    見黃瓜田如此唐突,驚的白李下眼睛瞪的滾圓,氣的抬起腿,對著黃瓜田的屁股就是一腳,低聲罵道:“你這個餓死鬼投胎的蠢貨,事還沒落實好,你就問人要吃的?”


    “我餓啊……”黃瓜田揉著被白李下踢疼的屁股,委屈地蔫吧著臉。


    “餓也忍一忍啊,萬一惹惱了爺,你我又要流落街頭。”白李下氣惱不已,見爺並未搭理黃瓜田的話,而是徑直回了屋。


    白李下歎了口氣,忐忑地在院門邊蹲了下來,時不時向院內張望,看看裏麵的大爺出來了沒有。


    黃瓜田被白李下無端踹了一腳,心裏也不爽,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在另一邊院門旁蹲下身,對著不停往院裏張望的白李下翻了個白眼。


    半個時辰過後,正當白李下望的頸脖酸疼時,院內屋子的大門開了,周不易出了門,往院外而來。


    白李下興奮地彈跳起身,又因蹲的時間太長,雙腳發麻,差一點撲倒。


    那黃瓜田,早改蹲為坐,靠在院牆上,餓的昏昏沉沉。


    “快起來,爺出來了……”白李下慌忙叫黃瓜田起身。


    黃瓜田正腦裏想著美酒燒雞,聽白李下一叫,忙一骨碌爬起身,站到白李下一邊。


    “攙著我點……” 白李下伸手抓住黃瓜田的手臂,輕聲道。


    黃瓜田忙攙住白李下,問:“白兄,你咋了?”


    “腳麻了……”


    “嘿嘿……你怎不跟我一樣,坐下來等。”黃瓜田覺好笑,暗嘲白李下沒自己聰明。


    周不易出了院門,將手裏一紙包食物遞給黃、白二人,道:“裏麵有幾張餅,湊合著吃吧。”


    聽有吃的,黃瓜田眼疾手快,一把拿了過來,邊打開紙包邊不停地道謝。


    見黃瓜田翻到餅就往嘴裏塞,白李下也饑腸轆轆,伸手去黃瓜田手裏拿餅,黃瓜田下意識地背過身躲開。


    白李下見黃瓜田要吃獨食,趁周不易關院門之際,對著黃瓜田的頭頂就是一拳,隻聽“砰”的一聲,黃瓜田吃疼,頓時蹲了下去。


    周不易聽見身後的聲音,忙回過頭問:“幹什麽?”


    “爺,沒事沒事……”白李下幹笑道。


    關好院門,周不易前麵走,黃、白二人緊跟在身後。


    白李下瞧準機會,迅速從黃瓜田手裏搶過半張餅,狼吞虎咽地邊走邊吃。


    周不易帶著兩個漏網山匪,往衙門後街而去。


    一盞茶功夫,周不易便來到了衙門的後門,抬手拍了拍門。不一會,後門便開了,開門的正要張口招呼,周不易使了個眼色,大聲道:“小李,叫小張出來,我送兩個工人過來。”


    開門的小李會意,往身後招呼道:“小張,周爺送人來了。”


    片刻後,小李和小張出來,周不易對黃、白二人笑著道:“你們隨了兩位管事進去吧。”


    黃瓜田打了個飽嗝,白李下哈著腰連連應答,扯了黃瓜田的衣袖,跟著李、張二人進了縣衙後門。


    黃瓜田和白李下剛進門,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撲倒在地,擒了雙手,用麻繩捆了雙腕,被拎著後脖領提了起來。


    “怎的了?怎的了。”白李下嚇的連連驚問。


    “哼!怎的了你們自己心裏清楚?”隨後進門的周不易走到被擒的黃、白二人麵前,冷笑道。


    “大爺,您這是要作甚?莫傷我性命,您要小人做什麽,小人就做什麽?”白李下心下大駭,自覺遇到殺人越貨的歹人了。


    “我問你倆,你們是作甚的?”周不易厲聲問道。


    “我們……我們隻是流民,討飯吃的……”白李下流落街頭數日,潛意識裏已將自己當成了流浪漢。


    “不招實話,看來明日得上大刑了……”周不易威嚇。


    “上……上大刑?爺,您莫要開玩笑,又不是公堂,怎這般說?”白李下以為周不易開玩笑。


    “睜開你的狗眼瞧清楚了,這是我們縣衙周師爺,這裏就是縣衙府。”小李拎著白李下的衣領斥道。


    “啊?”白李下一聽自己終究還是落入官家之手,頓時嚇的癱軟著往地上滑去。


    黃瓜田吃了頓飽餅,血往腦裏湧,昏昏欲睡,半夢半醒著,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反正自己跟著白李下,總沒錯。


    “把他倆先關到牢裏,單獨一個牢房,明日我再來審。”周不易吩咐李、張二位衙役。


    “是、周師爺。”二衙役同聲應答。


    “我還是從後門出去,二位忙好早些歇著。”周不易為收買人心,大方地從袖袋裏摸出幾塊碎銀,遞給李、張,道:“辛苦兄弟,打壺酒吃。”


    “謝謝周師爺……”二衙役接了銀子,連聲道謝,將周不易送出後門,等周不易走遠了,才返身回了屋,關門落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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