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姑娘任由鄭公子拉著,喚了茗香,一同上了鄭家的馬車,往鄭府奔去。


    半炷香過後,馬車在鄭府門外停下。


    鄭經邊下馬車邊對媚姑娘道:“媚姐,你先在車內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好的,有勞經弟。”媚姑娘微笑回應。


    見鄭經下了馬車往鄭府去,媚姑娘伸手將車窗上的紗簾輕撩起一角,往外望。


    隻見那鄭府,大門口兩邊各立一隻石獅子,朱紅色的大門上用金色的鉚釘裝飾加固,門頭的牌匾上刻著兩個金色大字:鄭府。


    鄭經被下人迎了進去,隨即閉了大門。


    此刻媚姑娘的心,卻想穿透鄭府大門,飛到鄭老夫人麵前,聽鄭老夫人親口告訴自己,她就是自己的娘親。


    媚姑娘望著鄭府大門,臆想到眼眶發紅,落下淚來。


    坐在一側的茗香見媚姑娘落淚,慌的伸手扶住媚姑娘,輕問:“姑娘這是怎麽了?”


    媚姑娘見自己失態,鬆開撩著窗紗的手,拿繡帕輕拭了拭淚,道:“沒事,風沙迷眼了。”


    鄭經回到鄭府,徑直往娘親的內室去,邊進門邊乖順地道:“經兒給娘親請安。”


    “經兒,你不是出去玩了,怎的又回來了?”鄭老夫人寵溺地問道。


    見娘親正坐在梳妝鏡前準備描眉,鄭經賣乖地急步上前,搶過娘親手上的眉墨:“經兒給娘親描眉。”


    “這些個丫鬟,手越來越笨,與她們說了隻描個眉尾,卻怎麽都描不好。”鄭老夫人不滿地望著鏡子裏自己的眉毛。


    “娘親,她們手笨,以後經兒每天來為娘親描眉……”鄭經專注地為鄭老夫人描眉尾。


    “你?一天都見不著你的人影,可不指望你給我描眉。”鄭老夫人輕笑:“你這急燎燎地來我這,又有什麽事吧?”


    “娘親就是厲害,每次都逃不過娘親的法眼。”鄭經描好眉尾,退後一步,細看娘親左右眉尾是否一樣粗細,檢查無誤,放下手中的眉墨,道:“娘親,您看看,經兒描的如何?”


    鄭夫人在鏡中仔細看後,甚是滿意:“不錯。知子莫若母,說吧,今兒個又有何事要為娘給你辦?”


    “沒甚大事,經兒今天臨時約了個朋友,去馬場騎馬,需要借娘親一套騎馬服。”鄭經如實告訴娘親。


    “又是女的朋友?”鄭老夫人用梳子輕梳了梳鬢角的頭發,問。


    “娘親,經兒與她,就是純粹的朋友,娘親放心,經兒做事有分寸。”


    “既然這樣,不如帶了如意同去,豈不熱鬧?”鄭夫人建議。


    “娘親,您又不是不知道如意,她怎肯去馬場騎射?她說那是男人玩的……”鄭經委屈地鼓了鼓腮幫。


    “好了,別滿臉不高興了,我這就叫晴兒去取騎馬服來與你。告訴你那朋友,不用還回來了,送與她就是了。”鄭夫人喚了在門外伺候著的貼身丫鬟晴兒,令她去取一套新的騎馬服來給公子。


    “謝謝娘親。娘親,改天經兒特意陪您去騎馬……”鄭經立在鄭老夫人身後,給鄭老夫人輕捏肩頸,討好地道。


    “改日再說,你今天玩的盡興就好,要注意安全。”


    “是,娘親放心,我的騎馬功夫,可沒幾個人能比的……”


    “你呀,自誇……”


    母子倆說話間,丫鬟晴兒取來騎馬服,遞到鄭經麵前:“公子,騎馬服取來了。”


    “娘親,我這就去了,等馬場回來,再來給娘親請安。”鄭經拿了騎馬服,開心地從鄭老夫人房裏跑了出來。


    “這孩子,二十幾歲的人了,心性還如同少兒般貪玩……”身後,鄭夫人無比寵溺地望著兒子歡快奔走的身影,滿臉帶笑。


    鄭經抱了騎馬服,一路跑著出了鄭府大門。來到等在路邊的馬車旁,跨上馬車,鑽進車裏,將手上的騎馬服往茗香的懷裏一扔,笑著對媚姑娘道:“我娘親送媚姐一套新的騎馬服,不用還。”


    “這……怎麽好意思……”媚姑娘有些難為情。


    “無妨,我娘親真的是個非常好的人。”鄭經說到自己的娘親,總是很自豪很開心。


    “回頭代我謝謝鄭老夫人……”媚姑娘見鄭經一臉的幸福樣,不禁又高興又傷感。


    馬車往鄭家的馬場奔去。


    鄭家馬場與鄭家礦山相鄰,處於郊外,萬頃草地,還有一處人工湖。


    媚姑娘聽鄭經介紹他自家的馬場,到馬廄看名貴的汗血寶馬,還有那沒有一絲雜色毛的純白的白馬。


    “這匹白馬真漂亮,我可以騎它嗎?”媚姑娘問鄭經。


    “媚姐好眼力,這匹叫銀雪的馬,可是我娘親最喜歡的馬匹。隻是它性子有些烈,怕媚姐騎馭不了。”鄭經實話實說。


    聽鄭經這一說,勾起了媚姑娘的勝負欲,道:“就它了,我試試。”


    “行,媚姐,你先去換騎馬服,那邊有更衣間。”鄭經指了指左側方的房子。


    茗香抱了騎馬服,伺候媚姑娘去更衣房換衣服。


    鄭老夫人送的是一套白色暗花的騎馬服,媚姑娘換上後,柔媚中帶著英氣,鄭經忍不住點頭讚道:“媚姐,你穿騎馬服,和我娘親一樣英姿颯爽。”


    媚姑娘笑了笑,並不接話,走到一旁小廝牽著的白馬旁,踏著馬蹬上馬。


    “媚姐,我讓小廝先給你牽著馬,等你適應了,再由你自己控韁繩……”鄭經為了媚姑娘的安全,體貼周到。


    “不用,我爹爹以前帶我騎過馬,經弟放心。”媚姑娘仗著自己藝高人膽大,自覺區區一匹馬兒,自是能輕鬆騎馭的。於是,讓小廝將馬韁遞給自己,雙腳夾了夾馬肚,一聲嬌喝:“駕”。白馬如急風閃電般竄了出去。


    “媚姐,慢點,等等我……”鄭經也跨上一匹黑馬,加鞭去追趕媚姑娘。


    正當白馬飛速跑出三裏地時,媚姑娘以為馴服了白馬,又聽鄭經在後麵叫自己,便一勒韁繩,想叫停白馬。


    白馬卻不服,嘶叫著抬起前腿高高站起後,重重落下,又猛踢後腿,不停地顛簸著馬背上的媚姑娘。


    媚姑娘一下沒穩住,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為防被白馬踏傷,媚姑娘就地一滾,滾出一丈開外。


    “媚姐……”見媚姑娘掉落馬下,急的後麵趕來的鄭經忙跳下馬,去扶躺在草地上的媚姑娘,急問:“沒事吧?媚姐?”


    “我肩胛可能脫臼了……”媚姑娘笑著道。


    “走,我帶你去歇息間。”鄭經扶起媚姑娘,並大聲吩咐馬場小廝:“快去請傅醫師來。”


    茗香眼見媚姑娘落馬,嚇的驚叫著跑了上來,與鄭經一起扶了媚姑娘,往馬場的歇息間去。


    鄭家馬場的休息室,內飾豪華,正麵牆上掛著一幅畫,畫上一女子,著紫色騎馬服,騎一匹白馬,馳騁在草地上。畫中女子那絕美的麵貌,貴氣逼人。


    “好美的女子啊……”媚姑娘望著畫像,由衷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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