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間十年的感情又算什麽呢?男人果真都是這般喜新厭舊嗎?譚心竹眼雖迷茫,但心卻明亮,明白無論出於何種原因,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不會同意和別人共侍一夫!


    “知道了!”她深深看著那張曾令自己無比愛慕的臉,不再退縮,“那就祝世子爺和蓮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祝培風目光立即轉為凶狠,一把將她揪到自己跟前,“譚心竹,別激怒我!我說了,家裏隻是多了個人,其餘什麽都不會改變,我依然是你的丈夫、你依然是我的妻,而之所以會答應,也是不想再讓娘為難你,你應該體諒我的苦心,而不是這般故意和我說反話。”


    譚心竹又想嗤笑了,她體諒他,那誰又來體諒她呢?說實話,她寧願被為難,也不願意過那樣的日子,他確實還是她的丈夫,隻不過已不是她一個人的丈夫,而她在乎的……也就隻有“唯一”這二字。


    此刻若真因為他三言兩語就妥協,那對自己付出這十年的青春,何嚐不是一種玷汙?她愛他,但卻有自己的底線。


    該讓的,她毫無保留,但不能讓的,她一步不退!


    “世子爺,您誤會了,我沒有‘故意’說反話,反而句句出自真心。”她刻意加重“故意”二字,“與您成婚一年多來,我確實沒為祝家產下一兒半女,人雲‘不孝有三 無後為大’,我對不起祝家,也讓您跟著受到連累,本該讓出這個位置,給更合適人,您盡管去娶蓮姑娘,我絕無半句怨言,隻求世子爺能趕緊送來修書,自此我們一別兩寬!”


    “你休想!”他立著眼咬牙切齒道,臉色鐵青,身側的手還微微發著抖。因為了解心兒的性格,知道她平日看著性格雖軟,但遇到不肯妥協的事總是格外倔強,她要與他和離,便肯定不是說氣話,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他慌了。


    連白月都被嚇一跳,少夫人怎會突然提及休書呢?事情真到這麽嚴重的地步了?


    隨即,祝培風強硬拉著她手來到旁邊一處暗巷,劈裏啪啦便開始輸出……


    “譚心竹,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居然敢讓我寫休書?難道你就這般不信任我?知不知道這已經是我能想到最兩全其美的辦法了,我明白……此事是我對不起你,你心裏帶著氣,但我發誓,蓮雪不會影響到我們,並且就算她嫁進來,懷上嫡子的也一定是你,你還想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即便您不寫休書,我也不會再跟您回祝家了。”她態度異常堅決,不見半分退縮。


    他胸膛起起伏伏,怒到極時方轉平,凝視她片刻,竟出其不意張臂將她緊緊攬在懷中。


    “心兒,這段時間……我很想你,日日惦記著你,也知道你的不願,但請試著相信我一次,行嗎?這十年,我對你的喜愛未曾減弱半分,更不會因為蓮雪就改變,跟我回家吧,沒有你,我睡不著。”


    “不!”她推開他,眼睛都不眨,知道現在心軟,就是對以後自己的殘忍。“爺,我愛你,但不會屈了自己的心,在祝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但我不願逼你選擇,所以主動退出!”


    他腮幫鼓了鼓,怒不可遏,一拳砸在她旁邊的牆上,在她耳畔炸開“砰”地一聲巨響,接著憤慨嘶吼,“你何必這般固執?”


    “爺又錯了,十年的感情我都放下了,又何談固執?”她仰頭質問,淡定如斯。


    “若說固執,也該是您固執才對,我譚家現在前途渺茫,可太守府卻如日中天,聽說蓮雪的哥哥近日又升了汴州禦史,對您的仕途可謂大大有易,爺現在最該做的就是丟車保帥,越早和我譚家撇清關係越好,公公和婆母不也是這樣想的嗎?日後您兩家強強聯手,朝中在無勢力可比擬。”


    他盯盯看著她,惡狠狠、又冷冰冰,像要把她的靈魂看穿,喉結滾動數回、才艱難從牙縫裏擠出幾句話,“譚心竹,你何時變成這樣了?竟會如此惡意揣度別人的心思,這十年……本世子好似從未真正看清過你,原來那個心思單純、可愛至極的丫頭哪去了?你簡直讓人失望至極!”


    她下巴抬得更高,倔強的回,“彼此彼此!”


    他的失望又怎能抵過她?原來那個對她一心一意、堅貞不渝的祝培風又去哪了?


    說實話……自離開他、離開祝家這一個月以來,她對他當真一點也不思念、不想念,不懷念!甚至希望他幹脆就這樣撇下她,直接娶了蓮家姑娘算了,她的性格就是寧決絕、也不要牽扯不清。


    祝培風忍無可忍,一推牆壁退開數步,臉上柔情已蕩然無存,“看來這次是我來錯了,你既心意已決,我再堅持又有何用?”


    可等了半天,她竟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好!他點點頭,也不再勉強!


    “剛才聽你說譚太傅病了,無論出於私交還是以往的師徒情份,我都該去看看,坐我的馬車回去,然後本世子再走。”


    她一口回絕,“不必了,多謝世子爺好意,您好事將近,若讓我祖父傳染上病氣就不好了,用婆母的話說……豈不觸黴頭?傳到蓮府也不好聽,所以您便直接回去吧。”


    巷外的白月聽得額際冷汗直流,連忙默默走到前方一個字也聽不到的地方,琢磨少夫人真是破罐子破摔了,原來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這般說自己婆母的。


    “行,既然你不想讓本世子登門,那我又何需自討沒趣,明天會差人把從邊境給你和嶽母帶的布料送來。”


    兩人倆畢竟還是夫妻,而他世子爺的妻子,無論走到哪都要穿最好的、用最好的,見她現在穿的衣服布料遠不及在祝府,頭上身上金銀首飾也沒了,讓他打心眼兒裏不是滋味。


    譚心竹卻一怔,“世子爺別麻煩了,布料還是給婆母和蓮小姐留著吧……”


    “她們自有她們的,不必你操心,好歹是本世子正妻,穿著太過寒酸讓本世子顏麵何存?”他每一句話都是帶著氣的,可隨即又無奈歎息,放低語調道:“心兒,我們的事,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不要輕易下什麽決定,我的承諾對你永遠不變,親王府大門也永遠為你敞開。”


    譚心竹眼睛垂地,輕輕一附身,“多謝世子爺好意,但我的決定不可能再變!”


    祝培風緊咬牙關,肺火再次被拱起,重重“哼”了一聲,接著就甩袖決絕走到對街。


    “哎呀……少夫人,其實世子爺這樣選擇也是為了維護兩邊,您一定不要生爺的氣,提和離就嚴重了。”白月見事態不好,趕緊趁主子不在身邊的機會過來說情。


    “白月,莫再多說,回來!”祝培風嗬斥完就鑽進車廂,馬車經過她的身邊緩緩離去。


    不久後,在譚心竹身影被遠遠甩開後,廂壁才輕擊幾下,白月立即跑過來,“世子爺,您有何吩咐?”


    “回府後好好查查,我不在那段時日,一些下人、包括老夫人在內,可對少夫人做了什麽?”


    “是,奴才記住了!”白月應下,擔心兩人真會分崩離析的心也放回肚子裏,看來世子爺還是無比在意少夫人的,哪怕她說過再短的一句話,都不會聽聽就算,而是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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