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隻草莓甜甜體型長得一天比一天大,脾氣也越發暴躁,好幾次差點就將“豬圈拱開。


    而且有那家夥在,山羊們一個個嚇得縮在牆角,連進食欲望都差了很多。


    於是在一個多月前,陳彬和張剛手拿消防斧幹脆利落的送它回了老家。


    野豬這玩意確實不行,氣性太大,根本不能這種養法。


    大夥兒決定以後就養那些小野豬,養大了就殺掉。


    然後繼續繁殖小豬,如此過上五六代後,小豬的野性怎麽也能被消磨個差不多。


    至於芋泥和草莓甜甜的名字,卻因重新起名太過麻煩而繼承了下來。


    這天夜裏大家聊到很晚,主要是陳婉婷給每人都泡了蜂蜜茶。


    島民們實在念想那香甜的滋味,因此竟然是誰也舍不得去睡覺。


    如此到了差不多後半夜,一個個困得不行了這才回窩棚。


    李俊剛睡下沒多久,就聽到院裏傳來聲殺豬般的嚎叫。


    困到迷瞪的眾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會是又有人來營地偷襲吧?


    於是一個個趕忙拿了防身木棍,起來查看情況。


    今晚是趙鋒跟周阿姨在值班,他倆人累了一天根本沒精力值守。


    等大夥兒離開後就各自趴在桌上睡著,因而誰都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麽。


    大家都起來時,趙鋒也迷迷糊糊來到院子裏。


    揉了揉惺忪睡眼,頓時被眼前的駭人景象嚇個半死。


    隻見閆立鵬雙眼大睜,嘴裏塞著根手腕粗細的木棍。


    木棍尖頭還冒著熱氣,竟然是從火堆裏剛拿出來的那種。


    汩汩鮮血從閆立鵬口中流出,匯成了一條深紅色的線,在漆黑的夜裏看來格外刺眼。


    木棍另一端被緊緊攥在陳彬手裏,此時陳彬牙關緊咬,胳膊用力,還在抓著木棍使勁往下捅。


    張剛和王利民以及李俊,見此情景忙上前來拉住陳彬。


    閆立鵬疼的渾身顫抖,倆殘缺斷手費力扒拉,想要抓住陳彬那條健康的腿。


    但是他氣力本就不大,再加上最近一直都吃沒怎麽飽。


    因而無論怎麽努力,都根本無濟於事。


    轉瞬間,木棍頂端已然到達閆立鵬喉嚨。


    隨著時間流逝,閆立鵬手上力氣越來越小,兩條胳膊就在大夥兒驚嚇的目光中漸漸沉了下去。


    好容易才將陳彬拉開,這哥們雙眼通紅迸發出一股駭人的精光,口中卻並未有任何言語。


    李俊上前伸手在閆立鵬鼻下試了試,隱約能感受到一股股微弱氣息。


    “還活著!”


    既然還活著那就沒必要管了,於是姑娘們一個個回了窩棚。


    見陳彬眼神有些緩和了,張剛和李俊等人陪他來廚房裏坐著喝杯茶。


    “你們說我現在是活閻王嗎?”


    陳彬自嘲的問道。


    “別想那麽多,是他咎由自取!”


    趙鋒一本正經的回答說,他可不敢跟陳彬瞎開玩笑。


    “彬子,別怪我說話直。我是覺得咱其實沒必要這樣折磨他,你若不順心,那就直接給他一斧頭,相信大夥兒都絕無二話。”


    張剛算是營地裏除何雅外跟陳彬關係最好的一個,所以他敢於當麵跟他說這些話。


    “我知道那個畜生給你帶來了很大傷害,但是事兒都過去了,他也得到了應有懲罰。咱們不還是得朝前看嗎?


    而且咱們讓他活著贖罪,還可以給大夥兒看病拿藥,你說是不是?”


    這話要換別人說,鐵定會被陳彬記恨,搞不好當場就能挨上兩耳光。


    陳彬低頭喝了口熱茶,並未計較張剛此番言語。


    說實話他遭遇的這些事,換誰都忍不下來,沒將閆立鵬淩遲就已是格外開恩了。


    李俊之前也曾想過,如果當初出事的是蘇敏和自己,又該怎麽辦?


    坦白說他根本不敢想會是什麽結果,隻怕將閆立鵬生吞活剝的心都有。


    所以無論此刻陳彬做出什麽反應,都是在情理之中。


    見陳彬狀態穩定下來,張剛又去查看了閆立鵬的情況。


    那畜生被燒紅的木棍捅進喉嚨裏,聲帶怕是已經破損。


    別說以後還能不能說話,就是命能否保住都不好說。


    回到窩棚時已不知道是淩晨幾點。


    想起閆立鵬的慘狀,李俊卻是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


    他並不是同情閆立鵬的遭遇。


    早就說了,以這家夥的所作所為,哪怕死上十次都不足為惜。


    但是這樣每天變著花樣的折磨他,似乎真不是那麽人道。


    擱到正常社會裏,哪怕死刑犯都還有一日三餐保障呢?


    如今這樣又是宮刑又是毆打的,李俊感到大夥兒心底嗜血的一麵已經被逐漸喚醒。


    哎,又何止是其他人啊,自己不也是這樣嗎?


    一般來說,人類在沾了鮮血的情況下無外乎會出現兩種反應。


    一種是因此產生恐懼,從此留下不可抹去的陰影,對血液甚至是紅色都格外敏感。


    在正常社會裏遇到此種情況,勢必得接受長時間的心理輔導才行。李俊相信這也是大部分人的正常反應。


    再有一種是被血腥所吸引,暴露出人類最嗜血、最殘忍的那一麵。


    如此之後,什麽倫理道德、什麽法律底線全部拋之腦後。這也是為什麽很多殺人犯會一而再,再而三作案的原因之一。


    人在心裏會產生一種對鮮血、對虐待和殺戮的狂熱。


    血腥會讓人上頭甚至精神失常。


    在那個情況下,施暴者會以鮮血為追求,以折磨人為快樂。


    而真到了那種時候,早就不會再有什麽所謂的人心跟道德。


    整個營地將會何去何從,也就更無從得知。


    可以預見的是,大夥兒將會麵臨無盡的虛偽狡詐,無盡的血光之災。


    每個人能否活下來都完全未可知,一切都隻能聽天由命。


    李俊也在反思自己過去是不是太沒主見,太仁慈或者說是太膽小了。


    以往自己總是畏懼這樣那樣的法律框框,在法律的約束下想著忍氣吞聲做個順民。


    更想著以真心換真心,隻要我對人好,人家就一定會對我好。


    可是現實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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