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弘文側頭衝老板喊道:“再加兩份蔬菜。”


    既然是沉浸式旅遊,那就得按照當地特色來,不包沒內感覺。


    女老板心不甘情不願,磨蹭了好一陣,才端出兩盤生菜。


    她不客氣地說:“我知道內陸的蔬菜很珍貴,比金子都珍貴。”


    “你們隻給了這一點兒金就要這麽多菜,太貪婪了吧....”


    齊緒把肖甫的銀質胸針放在桌上,女老板頓時噤了聲,收起胸針進入餐館。


    不多時,她握著兩瓶傳統燒酒走到齊緒麵前,取出小酒盅,打開一瓶為其斟滿。


    那張臉終於笑了,“自家釀的,25度....”


    “他不喜歡。”許弘文伸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嫌辣對吧。”女老板即刻從屋內拿出一罐鮮奶油,坐在齊緒身側,眉飛色舞。


    “一口燒酒,一口奶油,口感超棒,試試?”


    齊緒點頭,女老板立馬將酒倒了滿滿一大杯,前者隨即幹了。


    女老板急忙道:“咽了,快張嘴。”


    齊緒照做,“滋——”,奶油花噴滿口腔,緩解了燒酒帶來的辣味。


    綿密奶油在口中慢慢融化,釋放出濃鬱的奶香和脂肪醇厚的味道。


    緊接著,進肚的燒酒湧起強烈的刺激感。


    “嗬....”齊緒不由地呼出酒精氣。


    酒氣衝擊著唇齒間的濃稠細膩,形成一種甜辣交織的獨特層次感。


    許弘文凝視齊緒紅彤彤的臉頰,上手拍了拍:“你還好吧,喝迷瞪了?”


    他還會臉紅呢,有意思。


    “再來一口?”女老板笑道。


    許弘文:“放這兒吧,一會兒再喝,我們要的飯盡快做。”


    女老板卸掉笑臉“嗯”了一聲,起身離去。


    長得再帥,脾氣不好也不招人喜歡。


    許弘文搬著椅子坐在齊緒身側,歪頭打量後者迷離的眼神:“她給你下藥了?”


    “我在回味,別打擾我。”齊緒平淡道。


    許弘文板起臉夾烤肉。


    齊緒冷不丁打了個激靈,扯回飄渺的思緒,說道:“等回國,我打算流通貨幣,先從宿城開始。”


    物與物交換存在諸多不便,缺乏統一的價值衡量標準。


    一枚金扣子到底該值多少斤糧食?一顆炸彈又等價於多少支槍械?


    全憑雙方口頭協商,毫無公平和效率可言。


    如今國內經濟體係崩塌,再耗下去,隻怕會讓漂亮國獨占世界主要貨幣的地位。


    哪怕災難結束,本國的錢還是一文不值的廢紙。


    這眼瞅著國家的秩序即將穩定,可不能被經濟拖垮了。


    齊緒遲遲聽不見許弘文吭氣,重複道:“先從宿城開始,給古姐說一聲。”


    許弘文腮幫子鼓鼓囊囊,原話奉還:“我在回味,別打擾我。”


    “那我走?”


    “坐這兒!”


    許弘文沒好氣地嘀咕道:“一點兒酒就把你喝飄了,花了多少錢心裏沒數?”


    吃完就把那女人殺了,金銀都拿回來。


    齊緒不以為然:“驢子要借用濟州島,就當借用費了,計較這些做什麽。”


    “哼。”許弘文聽懂了言外之意,冷嘲熱諷:“濟州島有漂亮國的軍事基地,他拿什麽打,帶他一共29個兵?”


    齊緒搖頭,著重道:“借,率軍隊‘借’島嶼一用,誰說要打仗了。”


    聞聲,許弘文突然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驢子真機靈,你說是不是?”


    齊緒敏銳地察覺到對方酸酸的,不再多言。


    許弘文猛灌大半瓶燒酒,三下五除二吃幹抹淨,抄起奶油罐邁入餐館。


    女老板還在開放式廚房忙活著,她瞥了許弘文一眼,“馬上就好,十分鍾。”


    “不著急。”許弘文關上玻璃門,握著凶器耐心等候。


    “恩惠!幫媽媽把幹鹵豬蹄打包一下,拿去給客人!”


    女老板高聲道:“還有這些別忘了。”


    “好的。”女孩費力地提起兩大兜餐品走向許弘文,稚嫩的五官不過十歲。


    “哥哥,好吃常來哦。”她學著大人的口吻熱情道。


    許弘文陷入一片沉寂,默默接過飯。


    “哥哥,你好好看啊,比我們班的男生長得都好看....”


    許弘文聽不懂,但瞧著女孩放光的眼神,緩緩從鼻腔噴出氣,沉默不語。


    待餐品全部出完,他把奶油罐還給女孩,走出門。


    ......


    齊緒和許弘文兜兜轉轉,回到碼頭已是下午。


    遠處,古靈和古川站在濟州島的白色客輪前,跟船長一唱一和。


    古靈:“我們這艘船可比你那個大多了,你自己看嘛,隨便查,啥毛病都沒有。”


    古川:“絕對沒問題。”


    古靈:“再看這配置,全新,我們就用了兩天。”


    古川:“不到兩天。”


    古靈:“天然氣、燃料還剩一大半。”


    古川:“直接開走。”


    船長不明白了:“那好好的,非得跟我換什麽?”


    古靈臉上浮出恐懼之色,壓低聲音,“我不瞞你,死過人呐,多晦氣,我接受不了這個。”


    古川重重說道:“晦氣死了!”


    炸彈指不定哪天就爆了,誰敢坐啊!


    船長匪夷所思,事到如今,哪沒死過人,還講究起來了。


    不過能理解,對方國家的某些人就看重這個。


    也不知上輩子犯了什麽大罪,這輩子走哪拜哪,爬個濟州山還要拜拜。


    船長望著嶄新明亮的豪華客輪,跟自己那艘老舊的白色客輪一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心裏是想要的。


    事實上,他的船也死過人,但絕不會說出口。


    船長佯裝不情願,“你們實在不要的話.....那我就幫個忙吧。”


    古靈一看談妥,“咱就不耽誤時間了,互相檢查一下,晚上我們就開走了。”


    “行。”


    齊緒上前,把飯交給大小古,“王耀祖呢?”


    古川指向海邊:“打水漂呢。”


    “別讓驢子過來。”


    “知道。”


    齊緒環顧周邊玩水的人,有海軍、孕婦、島國人....


    唯獨少了一幫群體,一個都沒見。


    忽然,一陣低沉的嗡鳴聲自天際傳來。


    齊緒仰頭望去,隻見兩架客機拉著長長的尾跡雲,從頭頂緩慢掠過。


    不一會兒,又有兩架劃破雲霄,漸行漸遠。


    齊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脖子仰酸了也沒動。


    直到數至第11架,天空安靜下來。


    李睿淵。


    這狗賊動作可真快啊。


    他但凡晚一步,什麽肉都撈不著了。


    次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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