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麻子的人反常舉動,令日本人不解,幾次無人區清剿,白麻子的人都是急先鋒,大多部隊都處於從屬地位,配合行動。不僅白麻子的人,以前曾配屬白麻子治安軍那個團,接到軍令,動作那個慢,磨磨蹭蹭,別人都到位兩天了,他們還在路上,好容易進了無人區人家就不走了,緊貼著無人區,人家安營下寨,深溝壁壘,連營門都不出,象同白麻子商量好一樣,團長稱病,營長拐腳,連長不是頭暈就是腿疼,傷員病號滿營。總負責的日本人找來白麻子帶著的小鬼子中隊長詢問,這小子支支吾吾,最後沒著了,憋出句山裏有老虎這個笑話,氣得鬼子少將差點拔刀。奈何這是自己家族晚輩。這個地方太邪性了!少將也知道幾次清剿都是無功而返,損失不小!他知道這個後輩是勇武之人,不是膽小之輩。知道這是有難言之隱。摒退左右,拉近距離,附耳上前:“白麻子和那個團長惹怒了山神!”:“什麽?”:“白麻子和那個團長為了抓土八路,把這山給毀了。您看這山還有活物嗎?您看進山部隊帶的最多的不是糧食彈藥,而是水''!這裏,是死地!”


    日本人很迷信的,他們信神道教,在軍中也一樣,死不怕,但怕砍腦袋。少將不禁陷入沉思。


    野戰旅團從沒來過這裏,怒火之盛,恨不得殺光所有來泄憤。頭兩天還好!精力旺盛,到第三天,營中有了病患。軍醫找不出毛病,其實很簡單,水中有毒,山上被投了很多很多各種各樣的毒,日本人的,中國人的,雪是慢慢化的,滲入地下,這才過去多長時間,毒性弱了,但還有,更複雜了。軍醫咋可能知道這種新型複合型毒。


    除了這個旅團,所有剩下的部隊都有人運水進來,即使山上了望哨,也是喝的外麵的水,巡邏隊與其說是巡邏,不如說是專業送水。


    常言說百裏不運草,千裏不運糧,千裏不捎針,萬裏不捎線,就是因為艱難,千裏送鵝毛,禮輕情義重,這可是真的重!


    水啊,每天必不可少,最少得從幾十裏外運進來,幾萬人用水是啥概念,又不敢用民夫,怕下毒,別的不說,運水的工具都是大麻煩。現在治安軍的團長都是濕毛巾擦臉,底下營長都不定有這待遇!


    這是個什麽局麵,還咋搜山,能守著就不錯了,幾萬大軍在這狹小區域得是地動山搖,可現在,那叫一個風平浪靜,別的不說,區隊掩蔽部外的日偽分隊,不光中國人連日本人都不咋說話,即使說話也是小聲,抽煙的都沒有!想抽,忍著!別問,問就是規矩!


    千百年來老林子的人都知道,這是老祖宗的智慧,這是為了防火,森林大火不是現代才有,野外用火,那是忌諱最多的,敬火如神,迷信嗎?是,但是火是值得人敬畏的。當神敬著不為過!


    掩蔽部裏的區隊隊員感覺到了不一樣,老隊員更是如此,隻有老班長大概猜到原因。隊長心裏知道,瞎哥起了大作用!


    巷道深處,區隊的學習,訓練影響不大,還有益處,最少夜戰能力又一次加強,隊員為了減少暴露風險,除了少說話,盡量小聲之外,慢慢手勢溝通進步很快,意外之喜。巷道深處的一支香火,是大家的標靶,據槍瞄兩百米外的香火,平常是不可能看見的,現在,在漆黑的巷道,那裏是一盞明燈。如豆的油燈,幾塊木板拚成的黑板,大家的注意力非常的集中,新隊員的課程要補的很多,二虎都能當很多人的老師,新隊員有幾人還是到區隊才開始識字,茫茫黑夜,不知晝夜,正好學習。


    夥食不錯,有黃豆,有磨盤,磨豆漿,做豆腐,生豆芽,隻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敢叫外人聞到味道。


    哨兵現在非常小心,畢竟敵人如此之近,真的是嘴裏刁著木棍,不敢出一點聲音,豆子吃了放屁,哨兵當值前一天,寧可吃鹹菜也不吃一顆。


    敵我雙方這是無聲較量,戰場異常平靜,槍不響炮不炸,幾萬日偽被區隊拴死在無人區。


    撤軍,日偽沒人提,白麻子連人都見不到,老小子每天吃素食,不飲酒,上香,跪拜,不見外客,誰都不見!配屬給他的這個團治安軍從團長到小兵絕對規矩,他們可是深有同感,尤其知道上個配屬團剛到邊緣就不走了,這個羨慕,這得省多少事!人家還不用運水進來!


    野戰旅團就慘了!再一次請求指導,派來不少醫生拿來不少藥品,可惜沒用,這種新型毒沒見過,沒解藥,他們也有樣學樣,運水進來。可惜病已成,急不得!請了他們的日本和尚來,可惜,本地神同他們溝通不了。請了中國的陰陽先生,神婆神漢。這幫人體現得一致對外,皇軍這病咱治不了,咱不能搶皇軍的神仙們的飯碗不是!我們這點微微法力隻對中國人有點用,皇軍的大神咱也聯係不上啊!翻譯!神仙們還用翻譯嗎?你們真是外行!關裏的不行請關外的唄!關外的仙家說了,早有明旨,不許進關!進關也沒啥法力。知道實際情況後,有膽大的來一句,人神共憤!


    春天,萬物更新,草長出來了,春雷驚,春雨下,大地複綠,春耕忙。


    根據地一片繁忙,搶雨搶種,旅長政委大致猜到區隊給根據地搶了春耕的時間,軍民齊心,很快完成了春種。


    縣城小酒館,候殿文二兩燒酒,一碟鹵肉,老頭送了一碟鹹菜,美美的吃著,喝著,見牙不見臉,高興的花都開了,滿屋都是喜氣。看著老頭的目光,笑著點點頭,又喝一盅,三錢的盅,二兩酒,侯殿文樂嗬一下午。


    雨連綿了好幾天,日偽要撤軍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區隊看出日偽軍有動靜,正想出擊。天隨人願,春日驚雷,幾個在營區的日本兵被擊倒,死了兩個,傷了一個。這解釋不通啊!


    在邊緣停止不動的團長被日軍勒令請來陰陽先生,把老頭嚇得戰戰兢兢!這日本人都要走了咋還降雷了呢?老頭說這我沒法子啊!這是不叫你們走唄!這日本人頭回來這啊,上回沒來啊!老頭斬釘截鐵,不可能。他們肯定幹什麽?能幹什麽呀,耗子洞沒耗子,山上鳥都沒有,兔子更不用說,除了挖出幾個蛤蟆,啥也沒有。老頭老江湖,心思一轉,這不來了嗎!踉踉蹌蹌來到外麵,大雨中雙膝跪地,嚎啕大哭,電閃雷鳴中老頭心說,老天爺劈死這幫王八草的,可別劈我,咱是一夥的,我叫他們給你豬羊上供。


    被扶回帳篷的老頭鼻涕一把淚一把,傷心欲絕:“這是斷送了這裏最後的生機!!”


    :“那怎麽辦?把上次的再來一次!”


    :“你呀!這能一樣嗎?”


    :“你說,咋辦!聽你的!”


    :“你非得管這事?好吧!三牲上貢,一個月不許出營門半步,十萬大洋的糧食分給全縣百姓每個人頭上,不許一粒浪費!一個月後他們要是能喝這河裏的水沒事,這就算解了,若有事,我也沒法子,這事得你去做,他們做不了。”


    得了法子,團長拿出一千大洋要給老陰陽,老頭如避蛇蠍:“你莫害我,我今天要拿了一塊,都走不出你這軍營,五雷轟頂,灰飛煙滅。給我一杯熱薑茶,換身幹衣裳送我回去吧!幫了你這遭,我損壽五十年那!”心想著,趕緊走,這地不能待了!


    全縣老百姓每口人得了幾十斤純正的好糧食,幾萬日偽被困在這一個月,一個月後,旅團長以赴死之心喝下河裏的水,這老小子命大沒死,旅團裏人都喝了,還是有幾十人犯了病,勉強活了下來。


    日偽撤了,悄無聲息,灰溜溜!


    冀東日報,華北日報,聯合演習曆經一個月,勝利結束!一派祥和氣象。


    區隊這一個月突飛猛進,新隊員經過考核有人轉為預備隊員,裏麵有大虎二虎兄弟倆,摩托車基本都能開走了,槍法沒經實戰,成績不知道,夜戰摸哨能力加強,單兵格鬥,班組配合很多達標,真正檢驗得是實戰。老班長的迫擊炮培訓紙上談兵是過關了,實彈檢驗得機會,新隊員每人也能講上幾句日語,糊弄治安軍漢奸問題不大。但是新隊員要走的路還很長,最起碼二虎還是他們的師傅,他們還沒有人能超過二虎的。


    隨著日偽撤離,區隊也收拾好離開了,他們要給主力送去這次繳的武器,迫擊炮,機槍,一批長槍彈藥,也能補上山地訓練課!


    山地訓練大虎二虎是師傅,是考官,從行軍,捕獵,從追蹤到痕跡清除,從野菜辨認到草藥采集,隊長和老班長又加了偽裝,作戰配合!


    一路順利到了縣委,秘密交接給了書記。意外的劉長喜也在。書記很不好意思,劉長喜也是滿臉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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