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正言:“……”


    夢回樓的招牌雖然難吃,但其他菜品還算不錯。


    三人在樓裏休整,等外頭太陽落下一點才出了門。


    雖然空氣還是灼熱,但比起正午已經好上太多。


    晏望星跟在那兩人身後,一轉眼拐進了古木鬱鬱蔥蔥的大道。


    再往前走了半刻鍾,一座巍峨大樓倒是出現在了視線內。


    看來這就是明程口中的玉軒閣了。


    晏望星抬頭向上看,這樓閣的簷角高高翹起,宛若振翅的飛鳥,外牆像是用玉石雕琢而成,晶瑩剔透。


    陽光打在一片外牆上,晏望星被這金錢的光芒刺得緊閉雙眼。


    “嘶,閉上眼睛幹什麽?”


    尚正言左手一撈把人擒住,靠在他身上大聲笑道:“你要拿鼻孔看路嗎?”


    晏望星氣得拍開他的手。


    走在最前麵的是明程。


    他將手中的腰佩交給含笑走來的小廝,一轉頭卻看見身後空無一人。


    明程:“……”


    感覺好累,有種帶大兩個兒子後,還要給他們帶四個孫子的無力感。


    明程皮笑肉不笑,在心裏暗下決心。


    再給這兩蠢貨三秒鍾,還不進來的話他就直接把人打成孫子。


    不過晏望星沒給明程當爺爺的機會,他在下一秒從門口探出了頭。


    濃鬱的藥香充斥在鼻尖,腳下的地麵由靈玉鋪就,廳內隨處可見繁複精美的符文。


    天花板並非平麵,而是用無數寶石和獸丹點綴其間,乍看上去熠熠奪目。


    三人被領著往閣上走,這一層更是別有洞天。


    晏望星對麵前玉台上羅列的東西沒有概念,細細觀察後便抬起眼,沒成想在對麵看見一個熟悉的人。


    正是推薦回夢樓招牌菜的灰眸少年。


    尚正言也注意到了他,長腿一邁就走過去和人打招呼。


    “原來是你們。”


    少年咧著嘴微笑,一雙深灰的眼看向三人:“想必已經用過午膳了,各位覺得味道如何?”


    明程雖然被惡心了一中午,但他比較有禮貌,還是想著客套一下。


    “不錯,尤其是你推薦的那道醉蘊禽,味道確實鮮美。”


    但尚正言比較沒禮貌。


    他先是感歎一句“明程竟比乘風山看門大黃狗的肚子還能裝”,隨後才開口銳評:“其實很一般。”


    還又臭又腥。


    晏望星不禁想起中午發生的種種。


    往事不堪回首,他抿唇麵無表情:“其實量還是很多的,點了一份湯一中午都沒喝完。肉質也很鮮嫩,剛吃進嘴裏就從牙縫裏吐出來了。”


    晏望星指了指身側的尚正言,發出一聲冷笑:“一份量太多,吃得他兩個孩子撐死仨。”


    明程:“……?”


    少年渾然不覺他是在胡說八道,聞言麵露驚奇:“這位兄台看起來年輕得很,怎麽連孩子也生了三個了?”


    尚正言滿臉黑線,暗地裏給了晏望星一肘。


    不過此後四人相談甚歡,晏望星也知道了少年的姓名。


    還真是原書中的妖獸殷蛟,遊修時。


    他麵露惋惜,解釋自己等會還有事要辦,便與眾人一一告別。


    明程雙手撐在二層圍欄上,看著樓下遊修時離去的背影,感歎一聲:“資質非凡,就是感覺腦子裏缺兩根筋,不太聰明。”


    晏望星聽見後笑起來。


    這句話確實沒說錯。


    遊修時此時才剛化蛟,過不了多久又得去天川宗參加考核。


    最後這個大山裏的孩子成功考進深山。


    他前半輩子沒怎麽和人打過交道,自然不懂為人處世,所以看起來會比常人憨厚得多。


    而尚正言已經在一旁看起了草藥,不過他對這些東西沒興趣,腳一拐便往更深處的劍閣走。


    明程緊隨其後,晏望星經過這裏,倒是多看了一眼玉盒中莖葉泛著熒光的靈草。


    ……


    三人過了黃昏才回宗門。


    晏望星一入了乘風山,便往路沉生的別院跑。


    昨日的招式他還沒有練清楚,得抓緊時間再去請教一下小師弟。


    沿路倦鳥歸林,他獨自一人奔跑在石階之上,青衫隨風向後拂動,入耳皆是清脆的鳥鳴。


    晏望星用衣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走進寬敞大院:“師弟?”


    院子深處的一扇木門被悄然推開,路沉生麵上和脖頸都沾著水珠,長腿一邁走了出來。


    “我在。”


    晏望星手裏攥著本劍法,循聲看過去,挑眉道:“沐浴過啦?”


    路沉生沒有應聲,徑直走到他麵前,探出指尖翻看晏望星手裏的書冊,指著其中一處問道。


    “淩意式有些生疏?”


    晏望星低頭看去,還真是這一招。


    他彎著眼睛笑起來,身子一點點湊過去,不住點頭。


    路沉生用掌心抵著晏望星的額頭拉開些許距離,隨後帶著他的手腕傾身往前一刺。


    “靈力從丹田灌輸至掌心,一路通過器物凝聚在劍刃。此時腰腹腕臂需一同發力,下盤紮緊……”


    他左手輕拍晏望星小臂:“淩意式是為殺招,殺意愈盛,力貫金石,然反噬亦重。”


    “運用這種劍法要時刻注意自身周轉的靈力,寧可稀薄也不能過剩。”


    路沉生頓了頓,抬手輕掐晏望星的後頸:“師兄,要認真聽。”


    此時昏黃的陽光從空中傾瀉而下,光亮隱隱藏在晏望星瞳仁中,映得眼底一片溫軟。


    他抬眼觀察著路沉生的麵容,語氣篤定。


    “你昨晚沒睡好。”


    路沉生聞言有些愣神,下一秒才倏地笑起來。


    “不練了不練了。”


    晏望星把翻開的書冊收好,趁著外頭還有光亮,把腰間係著的錦囊解下,輕輕擱在院裏的石桌上。


    “師弟,你且好好休息,我也要回去睡覺了!”


    他小跑著進來,又小跑著出去,動作間帶起陣陣熱風,聲音轉眼散在鳥啼蟲鳴裏。


    路沉生仍站在原地,待那道在夕陽下被無限拉長的黑影消失在視線中,他才用食指勾起錦囊的係帶,取出一枚泛著暖光的溫玉。


    他將其置於鼻尖輕嗅,聞見一股藥草獨有的安神香氣。


    玄海玉,雪骨參。


    皆有安定神魂,清心靜氣的功效。


    路沉生眉目舒展,五指抓握,將玉墜連帶著錦囊一起緊攥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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