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處理妥當之後,陳緒宗拖著略顯沉重的步伐回到了酒店。


    酒店走廊裏的燈光昏黃黯淡,將他那有些失魂落魄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晚上,陳靈輕輕推開陳緒宗房間的門,走了進去。房間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沉悶得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徑直走到陳緒宗麵前,拉著他,示意要私下聊聊。


    陳靈那眼神冷得像冰錐,直直地刺向陳緒宗。陳緒宗的心猛地一揪,一種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他的眼神開始閃爍,嘴唇微微顫抖,磕磕巴巴地問道:


    “姐,你…… 你怎麽了!”


    看到陳緒宗這副模樣,陳靈的心更是涼了半截。偷手表的事,他難道真的就這麽若無其事地忘了?


    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


    “五年前,我的手表丟了。當時,所有人都認定是陳升偷的,可今天我卻發現,這手表原來是你偷的!”


    陳緒宗像是被一道驚雷擊中,身體猛地一震,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裏滿是慌亂,就像一隻被獵人盯上的獵物。


    但他還是強裝鎮定,聲音卻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試圖掩蓋自己的心虛:


    “姐,我…… 我怎麽可能偷你的手表呢?我又不缺錢,幹嘛要做這種事!”


    “你還狡辯!江文文手上戴的那塊表,就是我的!”


    陳靈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尖銳起來,眼睛裏燃燒著怒火。


    “你為什麽要偷我的手表,還誣陷陳升!”


    陳靈氣得渾身發抖,眼眶迅速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一直以來,陳靈對陳緒宗都是關懷備至。看到江文文手上的那塊表,她感覺自己的世界仿佛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痕,正一點點地崩塌。


    “我沒有,姐,你肯定是看錯了。這種手表市麵上有很多的!”


    陳緒宗眼神飄忽不定,不敢與陳靈對視,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他的心裏像揣了一隻兔子,七上八下的,隻是抱著一絲僥幸,想著隻要自己死不承認,就還有轉機。


    聽到這話,陳靈原本就微微皺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就像一個解不開的疙瘩:“到現在你還不承認?那塊表,原價是 188 萬!”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壓抑著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


    “媽媽專門選了私人訂製,把其中一朵花的花瓣改成了六靈花的樣式,這才花了 300 萬!”


    陳靈的聲音有些哽咽,眼裏滿是痛心。


    “這塊表全世界獨一無二,江文文都已經說了,是你送給她的,你還想狡辯嗎!”


    說到最後,陳靈的聲音已經帶著一絲絕望的怒吼。


    陳緒宗的心裏 “咯噔” 一下,一陣羞愧湧上心頭,但他很快就把這種情緒壓了下去。


    他知道姐姐心軟,心想與其承認錯誤,倒不如反咬一口,說不定還能蒙混過關。於是,他梗著脖子,故作理直氣壯地說:


    “姐,就算是我偷了手表又怎樣?你用得著這麽跟我說話嗎?”


    “我可是你親弟弟啊,你就為了陳升這麽一個和家裏反目的人,來這樣對我,至於嗎?”


    “至於!這是原則問題,你騙了我,還騙了全家人!”


    陳靈的眼眶通紅,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她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無比親近的弟弟,此刻卻覺得無比陌生。


    他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愧疚,反而充滿了狡詐和自以為是,這讓陳靈感到心寒。


    她在心裏冷笑:“還以為像以前一樣耍耍無賴,我就會讓著你,簡直是做夢!”


    “姐,我是你弟弟,就算是我偷了,我現在就問你,你能不能原諒我?”


    陳緒宗硬著頭皮直視著陳靈,可他的目光卻有些躲閃,眼神裏的壓迫感也更多的是虛張聲勢。


    陳靈氣得冷笑一聲,身體因為憤怒而不停地顫抖,眼中淚光閃爍:


    “你這是在逼我原諒你嗎?”


    她的語氣看似平淡,卻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海麵,底下暗藏著洶湧的波濤。


    “我沒有逼你的意思,姐,你一直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陳緒宗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可那笑容看起來卻十分僵硬。


    “陳升已經離開陳家了,以前的事情就這麽算了吧,姐。你原諒我這一次,要是心裏不舒服,你可以打我呀。”


    陳緒宗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拉陳靈的手,眼睛卻時刻觀察著陳靈的表情。


    看到陳緒宗又來這一套,陳靈頓時覺得這麽多年來自己就像個傻瓜,一直被這個弟弟玩弄於股掌之間。


    她心中的憤怒和悲哀交織在一起,如同火焰在心中燃燒。


    “夠了!這件事情你別想就這麽糊弄過去,你必須向陳升道歉!” 陳靈用盡全身的力氣嘶聲怒吼,聲音在房間裏回蕩,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決。


    陳緒宗多次求饒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他終於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


    他惡狠狠地說:“姐,陳升和家裏斷絕關係,你也出了不少力啊。當年你和我一樣,都覺得陳升是回來搶奪財產的!”


    “別把自己說得那麽無辜,別把自己標榜得那麽高尚。看你現在的樣子,難道你是觀世音菩薩,要來為陳升主持公道嗎?” 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你配嗎?” 他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句話,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當年陳升最黏你,他對你多好啊,幫你幹活,給你送吃的。結果呢?是你認定陳升偷了你的手表!” 陳緒宗的眼神裏閃爍著一種扭曲的快意,每一句話都像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刺向陳靈的心。


    “是你鼓動父母去打陳升的,把他打得遍體鱗傷!”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要把過去的事情全部揭露出來,以此來攻擊陳靈。


    “他的手都被打斷了,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陳緒宗的臉上帶著一種殘忍的笑容,仿佛在欣賞著陳靈痛苦的表情。


    “現在你倒好,跑來說要主持公道,還要我去道歉?”


    “你覺得合適嗎?你覺得你配嗎?你倒是告訴我啊!” 陳緒宗把臉湊到陳靈的耳邊,像瘋了一樣地暴喝。


    陳靈被嚇得渾身一抖,心髒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開始急促地呼吸,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拚命地搖頭,想要把腦海裏混亂的思緒甩開,然後艱難地開口:


    “就算我以前不喜歡陳升,甚至沒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


    “但是陳升他也是一個人啊,看到他受這麽大的委屈,作為一個人,我不能坐視不管!”


    陳靈的眼神裏透著堅定,盡管曾經她也對陳升有過偏見,但此刻內心的良知在不斷地提醒她,不能再繼續錯下去。


    “弟弟,你必須去道歉!”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力量,不容置疑。


    “道歉?”


    陳緒宗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裏射出冰冷的寒光,像兩把鋒利的刀子。他突然伸出手,像鐵鉗一樣緊緊地捏住陳靈的脖子,緩緩用力,嘴裏惡狠狠地說:


    “你告訴我,我為什麽要道歉?”


    “陳升已經和陳家鬧翻了,你為什麽還要搞這些沒用的事情?” 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神裏充滿了瘋狂和憤怒。


    “你是不是想讓我這個弟弟去死啊?”


    他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得變形。


    “你讓我怎麽麵對父母?怎麽麵對爺爺?”


    他的眼神裏帶著一絲絕望,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


    陳靈呼吸困難,臉色因為缺氧而漸漸發紫。她雙手無力地敲打著陳緒宗的手臂,就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裏的小鳥,做著最後的掙紮。


    “弟弟,放手……”


    陳靈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陳緒宗像是突然從癲狂中清醒過來,眼神恢複了一絲清明。他像觸電一樣鬆開了手,身體一軟,頹喪地坐在地上。


    陳靈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仿佛剛剛從死亡邊緣被拉回來。她驚恐地向後退了一步,眼睛裏還殘留著恐懼的神色。


    “姐,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動手的。” 陳緒宗臉上露出一絲溫和,但那溫和中卻帶著深深的愧疚和懊悔。


    “我還記得小學的時候,我被兩個男生欺負,你幫我打了他們,還因此胳膊上留了一道疤。這件事我會記一輩子的。”


    陳緒宗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


    “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要尊敬姐姐,愛護姐姐一輩子,可是我現在卻沒有做到。”


    陳緒宗的情緒徹底崩潰,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不停地流下來。他雙手瘋狂地抓著自己的頭發,似乎這樣可以減輕內心的痛苦。


    看到這一幕,陳靈心中閃過一絲不忍。


    畢竟他們之間有著多年的姐弟情誼,那些回憶不是說抹去就能抹去的。她緩緩蹲下身子,輕輕地抱著陳緒宗的頭:


    “弟弟,我們不要再一錯再錯了,好嗎?我們向陳升真誠地道歉,讓他回家,這樣大家都能皆大歡喜啊。”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期待。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陳緒宗的聲音裏充滿了絕望,就像一個失去希望的人在黑暗中獨自歎息。


    “為什麽回不去呢?”


    陳靈不解地問道,眼睛裏充滿了疑惑。


    “姐,我告訴你一個對我來說性命攸關的秘密,你想聽嗎?”


    陳緒宗抬起頭,眼睛裏露出一絲溫柔和解脫。


    “我願意聽,你是我的弟弟,我一定會為你保守秘密的。”


    陳靈認真地說道,她看著陳緒宗的眼睛,想要給他一些安慰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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