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在軍營等了兩個時辰,都沒有見到軒周從裏麵出來,怕會打擾軒周學習,也沒有進去找他,又等了半個時辰,見到了從營帳裏出來的沈宇。


    “念垚?你們怎麽在這裏?”沈宇見著他倆還挺意外的。


    念垚看他神色不對,忙問:“沈將軍,軒周呢?”


    沈宇:“他早就走了,已經走了三個時辰了。”


    念垚覺得奇怪,不是說好了等她從學堂出來了就來接他嗎?她去酒樓並未耽誤時辰,怎麽會先走呢?


    “這個軒周,約好了竟然先走,算了,我們回去吧。”頎晟拉著念垚離開軍營,快馬回了尚書府。


    陳佳藝和芊芊都坐在門口等著,看上去也是等了很久了,念垚下了馬就問:“軒周沒有回來嗎?”


    “沒有,我們等了許久,”陳佳藝餓著肚子坐在石階上,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他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陳佳藝說起,他們都開始擔心起來了。


    京城那麽大,武功比軒周好的人有大把,若是真遇到什麽危險,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他們要分頭去找人的時候,尚書府的小廝突然來報:“念小姐,大少爺,這是軒公子讓我們交給你們的。”


    他遞上來一封信,陳佳藝急急忙忙拆開,讀:“今日勞累,想一個人去散散心,約定作廢,切勿憂心,軒周。”


    讀完之後,陳佳藝拋了一個眼神給念垚,等她一句話。


    念垚看完信上的內容後,安心許多:“這字確實是他的,就這樣吧,你們也餓了,趕緊去用膳。”


    念垚都這麽說了,他們隻能回去,或者說,念垚都不擔心,他們再擔心也沒用。


    夜裏,慕容竹還在明事堂打理事務,侍衛忽然來報:“堂主,福臻酒館的掌櫃送來一塊金餅,說是今日與您用膳的兩位讓他送來的。”


    慕容竹一聽便知是念垚,侍衛放下金餅便出去了,他望著外麵的天色:“你就這麽不願欠著我?既然不領我的情,那就不要怪我了。”


    第二日,念垚被安排在了午後進宮麵聖,一直到了念垚出門都沒有見到軒周回來。


    也許是已經回軍營了吧。


    還是眼前的事情更重要,她調整好狀態,換上了尚書夫人準備好的衣服就走了。


    沒想到慕容竹一早就在宮門口接應她了,現在見到慕容竹,她還是有些不適應,也許是她想的太多了。


    在殿前候著的時候,慕容竹問她:“你緊張嗎?”


    念垚從容回複:“我倒是挺緊張軒周的安危。”


    慕容竹:“你們關係真好。”


    念垚偏頭看著他:“是你?你抓了他。”


    慕容竹仰頭舒了一口:“不是我,不過,我昨日在學堂外見到了他。”


    “宣,明事堂比試榜首覲見——”


    聽見太監在喊,念垚轉回頭往前走,但她此刻很想問清楚。


    一些禮數過後,龍椅上的男人把目光落在了念垚身上,那眼神竟有些讓慕容竹看不明白的情緒。


    皇帝問:“你就是念垚?”


    念垚:“回陛下,是。”


    “朕看你,有些親切,不過也是,你是朕的子民。”皇帝琢磨著,看到念垚的臉時,有一瞬間呆愣了。


    一張幾近完美的臉,讓擁有一整個後宮的男人眼前一亮,這樣的人應該出現在後宮,怎會來到大殿之上?


    這讓念垚無言以對,準確來說,是說什麽都不合適。


    慕容竹走上前幾步:“陛下,是否要將念垚安排進明事堂當職?”


    這種時候提明事堂職位的事,很難不引起皇帝厭煩,念垚當然幹不出這樣的蠢事,慕容竹更了解皇帝,若是站念垚這邊肯定也不會。


    可他不想。


    皇帝的態度是有目共睹的,他沉默了幾秒:“明事堂每年隻招收三人,今年已經滿了,容朕想想啊。”


    念垚有了一絲壓力,自從進到宮中,她的感覺就不太好,慕容竹是這宮裏水最深的一個,難控。


    念垚思考之餘,皇帝已經考慮好了:“既是明事堂比試有史以來第一位滿分比試者,那朕定不能埋沒了你,隻是除了明事堂朕,其他官位是不行的,不如就留在宮中,留在朕的身邊,待到明年再進明事堂也不遲。”


    念垚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天意。


    可是這樣荒謬的主意,若是出現在早朝之上,一定會遭到大臣們的反對,一個是念垚身份不明、來曆不明,再一個是天子身邊的位置太敏感,永遠都是大臣們來操控的。


    慕容竹也不會讓這樣危險的決定發生:“陛下,臣深知你愛才心切求賢若渴,但是她還沒有通過進宮的考驗和查驗,這樣的唐突怕是不妥,反正念垚就在京城,不如先查驗一番再做打算?”


    這話也提醒了皇帝,那些大臣們是最難妥協的,隻有念垚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時,這事才能辦妥。


    皇帝:“愛卿說的是,那些老臣們屆時一定會上書諫言,一個個的煩死了,還是你考慮地明白,就依你的,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無比要在一個月之內讓念垚站到朕身邊這個位置來。”


    慕容竹當即跪下:“臣,遵旨。”


    念垚同樣跪下,目光止不住地往慕容竹那邊移。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如果之前有得選,念垚不要認識他。


    最開始猜到他身份時,她是抱著僥幸心理的,要知道,當時慕容竹完全是她唯一的希望,沒有慕容竹她根本沒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進宮,可是現在副作用太大了,她好像被掌控了,所有的選擇都被拿捏在他的手上。


    從大殿到宮門口,他們都未曾說過一句話,但就在念垚要上馬車離開時,她突然轉身了,而慕容竹就站在原地看著她。


    “軒周到底是不是你抓的?”念垚就問了這麽一句,卻讓慕容竹徹底地沒了笑容。


    他很堅決地說:“不是,我說過,你們是我的朋友,所有的算計都不會囊括他。”


    “你最好這樣。”念垚說完就轉身要上馬車了。


    慕容竹突然問:“你就不恨我算計你嗎?”


    “那是你與我,朋友之外的事情,如果你想一直玩弄我,請便,但你想清楚,我能混到現在不是隻靠著你。”念垚未回頭,而慕容竹等的,就是念垚為他回頭,可能永遠都等不到了。


    馬車駛離皇宮,男人還站在原地。


    等待一次真心的回頭,斷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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