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垚又對所有村民說:“其他人都暫時不要離開村子,兩日後會有人來帶你們離開,給你們找個安身之所,請相信我。”


    沒人有異議,對她的話,他們深信不疑,或許念垚就是他們心中代替了龍神的人。


    軒周姍姍來遲,從人群中鑽出來,向大家一一道別,然後跟著念垚出了村。


    還沒走兩步,念垚還是忍不住反頭,大喊:“如果,沒有人來,別等下去,跟著商隊離開這裏!”


    她的聲音被風擋了一層,被沙又蓋了一層,最後進入到村民耳朵裏的所剩無幾,但他們都聽的很清楚。


    他們沒別的優點,認準了一個人一件事就沒法輕易改變,而念垚得到了所有人的信任。


    村長夫婦淚別他倆後,相互攙扶著回家,雖然現在村夫人能看見了,但依舊沒那麽快適應,還需村長攙扶著走。


    他們的生活一向很慢,走了一條街就好似過了半生,最近的生活相反,經曆的一樁樁一件件都像快進了一般。


    回到家,村夫人依舊做著往常的縫補工作,翻開布簍子,一張寫滿了字的糙紙赫然在目。


    上麵的字不好看,歪歪扭扭不成一行,但內容卻讓村夫人餘生難忘。


    她一手招呼著村長過來,臉頰漸漸濕了:“老頭子,老頭子!快來……來看看,那俊孩子留的信。”


    【村長爺爺、奶奶,謝謝你們給了我家人的溫暖,出門在外曆練,能得二位照顧,軒周覺得實乃幸事一樁,再見了,有緣再見。】


    他們的壞他隻字未提,盡言這好那好,他也曾厭惡過他們,但在他們醒悟後卻不計較他們的惡,反而感謝他們假惺惺的照顧。


    婦人活了六十多年,今日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點醒了,她既羞愧又感動。


    村長:“是我們的錯,這倆孩子都是極好的,往後定會修成正果,望他不像我們這樣誤入歧途。”


    村夫人跨出門,向他們離開的方向深深地拜了三下。


    玨珠當日就做完了念垚安排給他的事情,隨後又被天庭的事務耽誤了去邊南城的時間,過了一日一夜才離開。


    到了邊南城卻沒有等到他們,但又怕錯過,在邊北城外等了一日才去找人,按理來說他們禦劍就算再慢,也不至於一兩日都到不了,定是出了事。


    如他所猜,念垚和軒周確實出了事。


    他們離開龍村時是午後了,禦劍到了城外遠處的樹林,打算第二日再進城,在樹林休息一晚,那晚埆虎跟念垚辭別,說要回獸族一趟,有急事,實則是靈力解封的時間到了。


    念垚和軒周一人靠著一根樹幹睡著了,被鼠妖抓了也不知道,仍然睡的很熟。


    軒周醒來,迷迷糊糊地還想用手揉眼睛,發現手動不了了,猛地睜開眼一看,他們竟在一個昏昏暗暗的地方,空氣中時不時飄來甜香的味道,很像糖的香味。


    念垚在他身旁沒醒,按理來說,她應該醒的更早才對。


    “念垚,念垚!念——垚——醒醒,我們被抓了啊!”軒周的聲音忽大忽小,想把人喊醒,又怕引來妖怪。


    人還是沒醒,妖怪卻來了。


    這是一群長的賊眉鼠臉的妖怪,唯一化成人臉的一個,還被層層遮掩,害的軒周怎麽也看不清。


    “你們這群老鼠精,不好好在妖界待著,跑到人間來作甚?”軒周不是很害怕,索性開口問。


    這問題問出來就有點搞笑了,現在正是人妖兩族十五年的敵對期間,妖來到人族領域還能幹嘛,自然是殺人啊。


    最有人樣的鼠妖開口說:“人的容貌著實令我等著迷,見你倆長的都這麽標致,借你們的臉用用。”


    軒周一聽,頓時感覺臉上的皮生疼,這馬上就要被扒皮了,念垚怎還不見醒?


    隻能先拖著,再另想他辦法:“鼠大娘,你看這……”


    “你怎麽知道我叫鼠大娘?公子是不是對奴家早有預謀?昨夜故意被奴家抓來,好接近奴家?”


    軒周的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被鼠妖的話塞了回來,他怎麽知道真叫鼠大娘,那常來清流派送糧食的女人他也喊大娘啊。


    反正現在正愁沒法子拖延,隻能先順著她,說不定就肯放了他們呢?


    軒周猛地一抬眼,對上鼠大娘的目光,真心誠意地說:“既然已經被大娘知曉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確實對大娘心生愛慕,一直在預謀怎麽吸引你的注意。”


    鼠大娘還真就吃這一套,她把旁的小鼠妖都打發走了,單獨與軒周談:“那你說說,你怎麽……愛——慕——奴家的?”


    他沒想到鼠妖會這麽問,現在這個情況是但凡說錯了一點,都會被扒皮,隻好硬著頭皮編:“這說來話長啊,就是在那個月夜下……”


    軒周說的聲情並茂,這故事編造的簡直不要太荒謬,把鼠大娘的心鎖的牢牢的。


    這時一個聲音幽幽傳來:“還花前月下?我怎不知夫君你還有這麽一段豔遇?”


    鼠大娘和軒周的視線一齊往念垚那邊移,念垚滴血般的眼神盯著軒周,一副要殺人的樣子,鼠大娘嗅到了不好的味道,趕忙找借口走開了:“那個什麽,你們好好聊,奴家先走了。”


    “你娶我時你是怎麽答應我的?!說什麽心裏隻裝得下我一人,為什麽騙我?!”


    “娘子,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狡辯……啊不,解釋,解釋!”


    “還有什麽好狡辯的?做都做了,我怕你已經是情難自禁了。”


    ……


    兩人爭吵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鼠妖洞,把外麵的鼠妖嚇得不輕,紛紛跑出洞去。


    等外麵的耳朵都跑了,念垚才停下來,軒周也瞬間變乖了,問她剛剛為什麽不醒。


    念垚:“我早醒了,發現這個繩子是專門克製修士的,輕易鬆不開,所以就進意識世界了,剛一出來就聽見你跟那鼠妖說話,我隻能見機行事,不然現在已經沒命了。”


    如她所說,這個繩子很不一般,克製內力,法術根本用不了,想要進入意識世界也必須完全靜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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