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忘了,時光在流轉,人在變,今秋這門前飛落的那片落葉早已不是去年那一片了,樹如前,葉翻了新。


    人是都會成熟的,即使是那看上去再傻的孩子。


    "扶風姐找公子有什麽事,回頭我代為轉告。"


    "不了。"扶風抿唇一笑:"等你家公子回了,就同他說一聲我有事找。"


    這話是每次必說的,卻已不知說了十幾次,就連自己也記不清了,隻是從一開始的急切焦慮變成現在的隨口之語,結果如何已經不在意了,麵上倒是維持著那份平靜和從容。


    一次兩次是偶然,三次四次是有事,那麽多了呢?


    自己也不是那愚笨的孩子了。


    本來是想同他說說那假烏爾目的事,再問問那些涿鹿軍該如何打算,順便解釋下一直得不到解釋的事。


    假烏爾目離開的那一晚,她和沈臨風誰都沒睡,她縮成一團,不管如何都覺得渾身冰冷,沈臨風就一直陪在身旁,雖無語,卻是靜靜的站著,不得不說讓她很安心,無形之中,男人高大的身子就如同一塊屏障,把自己牢牢的護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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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烏爾目的可怕就在與他即使不再了,卻讓人覺得有無數雙眼正盯著自己,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即使連心中所想也逃不過那男人的眼,那樣的男人是可怕的。


    她急切的想要同柳一言商議此事,那份焦慮讓她在那裏整整等了一天一夜,四處的尋找,拉著人就問,幾乎繞遍了整個皇宮。


    現在想想,就如他那日所說,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就真的過去了。


    隻是烏爾目的事讓她不放心,還有那些涿鹿的將士們。


    "扶風姐,您這就要走了啊,那您慢走。"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那人正畢恭畢敬的彎腰相送著,他一直都是這樣,什麽事都較真兒,小心謹慎的好像生怕什麽做錯了般,像是永遠弄不清看不明白,讓人看著心疼也好笑,現在卻是沒了心疼也笑不出來了。


    人家活的明白著了。


    "出去,都給我出去!"


    哐當一聲沉悶聲響,水袖甩過,朱紅木門被用力關起,柳莊主焦急拍門:"青藍,你把門開開可好。"身後下人踟躕不敢上前。


    屋中,柳青藍雙手支撐著長桌勉強站立,白色裏衣下的腿顫抖的厲害,手撐的起了青筋,蒼白的臉上憤怒一片,秀眸盯著外麵隱約身影喝道:"不要進來,你們誰也不要進來。"說著看向三尺外的門閂,目光一沉,伸手碰觸,卻是差上一尺,比對了距離再聽屋外越加急迫敲門聲後一咬牙單手撐著倚靠身子傾斜,纖瘦如骨的手晃動,勉強碰觸,然後再一點,隻要再一點點就可以...


    "哐當!"


    一聲刺耳摩擦聲,緊接著座椅傾倒。


    聽了聲響,柳莊主更急了:"青藍,你怎麽了,出什麽事呢?"


    屋中柳青藍整個人狼狽跌倒在地,座椅壓在身上,手背被座椅上的釘子劃了長長一道血痕,鮮血順著白瘦的手淌下。柳青藍怔愣看著手上流淌的血,最後一絲希望泯滅,留下的隻剩下漫天的絕望,染血的手觸碰垂落在地的雙腿,尖刺劃過,鮮血溢出,全無半點痛感。


    "青藍,說話啊,你別嚇爹,青藍,來人啊,給我把門推開!"


    "你不要管我!"


    一聲嘶啞厲喝,屋外沒了聲音,單手在腿上用力一抓,傷口裂開血溢出,染了纖白裏衣,瞪大的雙眼就這麽看著那一片片的紅,秀眸擰起,握拳彎身一聲淒厲尖叫,房門隨之被人從外推了開來。


    聽了聲響,柳青藍怒急喝道,一揚手撿起身旁就近的東西就摔出去,卻在即將脫手的瞬間停住,匍匐在地的視線依稀可辨來人深色錦靴以及遮蓋在靴子上那銀白衣擺。


    男人微彎了身子視線與之齊平,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起來吧。"


    手中物滑落,蒼白的臉皺成一團,兩片唇瓣朝著兩邊拉開,緊繃的玄終於斷裂再也承受不住滿腔悲吟,一拉那手哇的一聲哭了,哪裏還有剛剛那股子氣勢,無助的雙手緊緊抱著麵前人,如同沉溺之中最後一塊浮木。


    一直維持的那份平靜破碎了。


    "嗚嗚..."


    嗚咽的哭泣聲越來越大,傳遍整個院門,就連站在屋外的柳莊主也聽了,唰的扭過頭。


    柳一言自始至終都彎著身子任由她抱著,不去主動也未離去,隻是一雙眼幽深的看不出所想。


    "一言,你究竟想要如何?"


    屋外一門之隔,柳莊主屏退所有人看著麵前一臉儒雅的男人。


    "青藍為了你都變成這樣了,你就當真這麽狠心,你知不知道她自小到大何時受過這般委屈,就為了你她好好的小姐不當跑來跟著你打仗,你究竟知不知道她對你心意啊。"


    伸出的手猛地抓住麵前人,憤怒致使猙獰的麵孔蹙近:"今日你若不給出一個說法,拚了這條老命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修長的手搭在柳莊主滿是青筋的手上,輕輕一扭,手鬆開,撫平衣物上的褶皺,柳一言平淡問道:"你想要如何?"


    手被扭開,柳莊主更加氣惱:"怎麽辦,自是要你負責。"


    "如何個複雜法。"


    "娶她。"


    衣襟上最後一絲褶皺撫平,手鬆開:"如你所願。"


    "什麽?"


    柳莊主正要罵人,一句話尚未道出險些嗆住,驀地抬頭朝麵前人看起,柳一言卻早已轉身離去,直至看著那一抹白色身影漸漸遠去,柳莊主依舊難以置信剛剛自己所聽到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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