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伸出的手挪開,拿過一旁剛剛柳一言放下的傷藥,瓷瓶精致觸手圓潤光滑,似是還可以感受到上麵殘留餘溫,緊握住放置胸前,輕輕閉上雙眼。


    "爹,你是不會懂的。"


    這句話聽的柳莊主耳中滿是心疼,料是心再狠,自己女兒那也是心尖上的軟肉,現在的他想的很簡單也很複雜,隻想著如何讓女人在以後過的好,女孩子留下疤不說,那腿就是一輩子了,不能就這白白的毀了。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有些事當真是無法懂的,就如同柳青藍現在這句''你不會懂的。'';


    浩瀚星空中一輪明月高懸,籠罩在高聳宮牆之上薄如蟬翼,透著絲空靈,美的清靈,在這深秋的皇宮中卻又透著絲詫異之氣。


    ''唰'';一聲人影快速而過時,樹葉翻動,幹枯的葉隨之而已,飄落開來落在地上,撒了薄薄一層,腳踩時發出清脆聲響,衣帶隨之而動。


    "如此夜色,柳姑娘是在找什麽呢?"


    低沉慵懶的聲音含著幾絲興味,卻如同回音夾雜中尋不著真實。


    扶風驀地抬頭,視線在高空中搜尋一圈,最終落在最高一棟閣樓的琉璃瓦上,男人高高站在閣樓尖端之上,絳紫的衣裳飄蕩開來,金質麵具在夜色中泛著點點細微光芒。


    不管在何時,這男人都維持著良好風度。


    扶風卻是暗暗咬牙,抬頭仰望,眯眼而看,眸光冷冽一片,一字字大聲問道:"你是誰?"


    "嗬嗬!"


    一聲輕笑悠悠傳來:"柳姑娘怎這般問,在下是烏爾目啊。"


    "你不是。"這一次的聲音不大,卻是字字肯定:"真正的烏爾目將軍其實早已不再了吧。"


    被忽略的畫麵重現。


    在涿鹿初見麵前人時,他說''他這逐鹿'';,''他鄉遇故人'';。


    涿鹿王說:烏爾目自小家中貧窮,後一次不小心被大火燒傷了臉,家中沒錢醫治就幹脆扔了,因為沒有及時救治,一張臉算是徹底毀了,後來就帶上了那個,不過以前的好像沒這麽精致。


    安卓說:烏爾目本就長相普通,後因一場大火,整張臉都毀了,嗓子醺壞了,所以雖然是堂堂大將軍卻沒有姑娘願意嫁。


    "料想一個涿鹿人又怎會說出這些話來,事實證明,你不僅不是烏爾目將軍,還不是這涿鹿的人,另外,一個自小家道清貧的人又怎會有你這高貴氣度呢,一個連大夫都看不起的人怎會書畫,怎懂琴瑟,又或者將軍願意把臉上這麵具拿了,讓扶風看看是不是真的留著醜陋燒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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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風也在剛剛從你那些涿鹿軍中得知了一點,''烏爾目'';將軍已是中年,四十左右,可扶風關將軍你身形,聽其聲音不似中年呢。"


    清冽的聲音看似不大,卻是字字質問,月光下,恰靜的臉白如冰雕,冷的透徹。


    若早些發現這些就不會...不會...。


    想著在涿鹿所見,涿鹿王,安卓,赫達理...


    "..."一口銀牙咬得脆響,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看著那人的眼刀子吧。


    為何總在最後才發現?


    "喲,發現了啊。"


    慵懶的聲音悠悠傳來,話中笑意不減,悠遠卻又似近在耳畔:"不是烏爾目,那我又是誰呢?"那聲音好聽的讓人毛骨悚然,身形微彎,額前微卷的發隨之而動。


    "你究竟是誰?"


    一聲疑問,一聲質問,隔空而望,一個滿腔怒火,一個姿態慵懶。


    "你說呢?"


    "你化身''烏爾目'';將軍究竟有什麽目的?"


    "目的?"


    輕喃著這兩字,麵具下的唇彎起:"恩,應該是好玩吧。"


    "玩?"


    男人微微降低了眉眼看向她,眼中飽含著淡淡笑意:"你很聰明,可惜了,晚了一步。"


    那輕輕的一聲''聰明'';就好像是一種諷刺,最後那一絲理智徹底打碎,赤紅了眼嘶啞吼道:"涿鹿毀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


    如此輕巧的一句,扶風卻被震得一時沒了言語。


    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這男人時,一身的鮮血,卻是熟練的對人施加命令,那一身尊貴的氣息料是滿身的血腥也掩蓋不去。


    "你真的很聰明。"男人撩動著被風吹散的發,摸索著纏繞墨發的發繩,輕輕一拉扯而動:"可惜時間已到,不然真想再陪你玩玩。"屬於涿鹿男人專有的發髻撒開,滿頭墨發隨著絳紫衣裳飛揚而起,身後不知何時已站數到黑影。


    扶風看著那一身絳紫的人以及身後黑影,目光欲裂,眼前人哪裏還有''烏爾目'';的感覺,這分明就是另一個人。


    這根本就是一場騙局。


    "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吧,從我在逐鹿第一眼看見你開始,不,應該是更早,早在我踏進涿鹿開始,你告訴我涿鹿王喜好,你同我來大都,直至現在涿鹿的毀滅,這一切的一切..."


    話音刹然而止,本來距離及遠的男人突然近在咫尺,一張臉更是放大,大到可以清楚看見眸中笑意。


    就是這抹笑。


    扶風卻是第一次見眼前男人開始就覺得危險,男人那雙眼所透露出的東西永遠都是平靜的,戲謔的,就好似一切盡在掌握中,然後坐在那裏看一些不明就裏的人掙紮,嬉笑,痛苦,相殘...自始至終他在一旁慵懶的坐著,看著。


    這樣的人又怎麽會不危險呢?


    早在一開始就不斷的提醒自己,終究還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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