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言眸光卻是一緊,伸手抓住扶風離去的手臂:"扶風。我們的話還沒..."


    扶風腳下微頓,卻是沒有轉頭,末了深吸口氣,輕柔的聲音順著秋風傳來:"你確定你想要的是''我'';?"站在你麵前的隻不過是個皮壤而已。


    話落抬腳離去,柳一言慌忙去抓,卻發現手中隻獨獨留下那白玉般的鐲子,他剛剛戴在她手上的,抬頭看去,卻隻見那越漸遠去的背影,越來越遠,如同一線之隔,不管如何觸摸也碰不到人,眸中暗沉一片,良久後緊握了手中鐲子,雙拳緊握。


    "扶風...不要離我太遠。"


    什麽時候開始他的扶風可以為所有的人停下腳步,卻單單離他越來越遠了,已經遠到自己抓不住了。


    這樣的扶風讓他...


    ''哢嚓'';一聲脆響,手中白玉的鐲子出現裂痕。


    風吹起的衣擺輕動翻轉,夜色中啪啪作響,微低著頭看地麵月光殘留的倒影,俊逸的臉上少了月光的光潤後,整個如同籠罩在這黑夜之中。


    "你走吧。"


    "哐當"一聲脆響,火花濺起,鐵鏈應聲裂開,啪一聲摔落在地,站在鐵鏈旁的人收劍入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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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半城幽深的眼從鐵鏈上移開,落在麵上男人身上,這一身黑衣麵露冷硬的男人他並不是第一次見,他知道這男人話不多,武功卻是極高,隻是沒想到男人身後那把普通的劍能斬鐵。當真是一把普通的劍,不管是外在還是內在劍刃,做工不夠細膩,劍鋒不夠犀利,甚至連劍的主人也不夠''賣力'';,砍落鐵鏈時那臉上的表情就似砍落樹枝般平靜。腦中千轉,直到聽見扶風那句話後收回視線看過去,一臉的錯愕。


    "你說什麽?"


    幽深淩厲的視線看向三尺外背對而立的身影,神色有一瞬間的複雜。


    他以為那次後扶風再不會踏此一步,卻不想才短短一天的時間...


    直到扶風轉過頭來,封半城才發現,麵前人竟然一臉的疲憊,秀眸四周染了層淡淡的黑潤,那眼中的神色比他還有複雜,凝視他良久後方道出幾字:"穆遠昨晚死了。"話語微頓,又加了句:"自殺。"


    "..."


    封半城幽深的眼驀地一緊,眼底透過似暗沉,微微抬手的雙手緩緩放下,良久後,一聲輕歎自緊抿的唇中溢出。


    "他...這些年過的並不好。"


    有些人隻要背負了罪一顆心便永遠活在黑暗中。


    封半城是,雙晨是,穆遠也是。


    扶風衣袖下的手緩緩握起,低頭隻見眉眼掩藏在黑影之中,想起昨夜趕往牢中所見的情景。


    穆遠就這麽躺在牢中幹草堆砌而成的床上,嘴角溢著血,卻是上揚著,從天窗透過的月光打在臉上,看上去一臉的安詳,平日眉宇間的那份愁被抹的很平,那摸樣到似多年壓抑在心的愁和苦終於得到了解脫。他身後石砌的牆上用鮮血寫著一字——命。


    想起那日穆遠所說的話。


    ——穆遠從未想過貪生。


    現在想來,該是早就有所準備了吧,所以才會違背封半城的意願說了那些話。


    不是不貪生,而是從沒想過要''生'';。


    他說他的''命'';是她的,他說她欠她,所以他還了一命。


    扶風卻覺得一切就好像一個夢,那前幾天還站在自己麵前凱凱而談的人,眨眼間就躺在了哪裏,感覺就好像全身的力突然朝著脖子以上襲來,麻木,酸澀,燥熱的同時手一碰卻是冰涼一片,喉間更是如同梗塞了什麽東西般,疼的厲害。


    穆遠說,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就隻剩下這一條命,所以就用這一命來還你。他心甘情願,她卻很想把那人一腳踢醒,質問他,她要他一命做什?


    守天牢的人說,穆遠這幾天都很安靜,就跟剛進來那般,即使是死去的那天也沒見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也沒說讓多家幾個饅頭,可誰成想...


    柳一言看著地上那屍首怒上心頭,讓人把那首位拖了下去。


    "好好一個大活人就這麽說死就死了,你們是怎麽看的!"


    封半城說,穆遠是個死心眼的人,脾氣倔,認定的理誰都拉不回,就好像去了關外,一守就是好幾天,從未踏出過,他是以''忠'';為首的,可就算是逢年過節封半城下了旨也是不動分毫,那日日夜夜的駐守就好像是贖罪般。


    "你..."封半城有些擔心的看向扶風眼底的黑影。


    扶風突然抬頭看他:"被打入冷宮那晚,你就料定我會去''棲龍殿'';找你?"


    封半城被她問得一愣,卻是很快知道她在問什麽,驚訝看她,再見她直愣愣看著自己時,略一思索便得知她已經理清了些什麽,這一刻,心中始終壓抑的那一絲絲似乎也隨之煙消雲散去,卻是沒什麽好在隱瞞的了。


    "我是不會讓你死的,若唯有恨才能讓你活下,我不介意讓你恨我。"


    他說的認真,神情專注的望著她。


    "..."扶風一時間竟是沒了言語。


    一切就如同預先猜測的那般,當真就是一個局,卻是針對她一人的局。


    她的脾性清冷高傲,一身光明磊落,卻不想在愛情麵前輸了信任,朝堂之上,那人冰冷的視線就如同不把鋒利的刀,朝著她的心狠狠紮過,五年的同行,三年的結發,耳際廝磨的恩情換來的卻是不信任,倔強的她在質問麵前不解釋一句,清醒過後便是後悔和不甘心,多年的情意不能毀在一個誤會上,所以她想找他解釋,想聽他的看法,卻不料撞見了那麽一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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