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就毀了吧,人都已經不再了,那些東西就該隨之散去。


    免得塗添念想。


    "現在還說什麽弓,都這樣了。"封半城黑了整張臉,顯然很氣惱,聲音也是用吼的:"你為何總是這樣,從來都是沒事,小傷,什麽時候你才能更愛惜自己呢?"話落抱著人一躍而起坐在馬上:"不去別院了,直接回宮。"


    王令一下,數十衛兵緊跟在後調轉頭朝回走去。人走人散,原本嘈雜的雪地變得寂靜無聲,原地一道黑影聳立卻是動也不動,立如刀削的側麵可見漸漸轉白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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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呢?"封司耀發現沈臨風有些不對勁,擔憂的詢問。


    沈臨風麵色僵硬搖頭:"沒事。"


    "你確定?"封司耀不太放心的問道。


    沈臨風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封司耀見此心中擔憂扶風傷勢,在看沈臨風麵色如常,卻是不像有什麽,再想他那高超的武功後安下心來,扭頭看著封半城和扶風離開的背景,緊握了拳一掃地上覆蓋的雪,躍馬而去。


    "若有事一定要說。"


    待到那一人一馬漸漸遠處後,沈臨風腳下一顫,伸出的手快速抵住一旁大樹,冷汗溢出,一滴水狀物順著束緊的衣袖滴落在雪地上,纖白的血頓染紅痕,然後兩滴,三滴...


    "呼——"


    一陣溫熱的氣息突然襲來,大紅的絨毛蹭過頸項,馬的氣息全數噴來。


    沈臨風一愣,看著身旁大紅的馬時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卻是很快恢複平淡。


    大紅輕用頭輕蹭兩下後抬頭直勾勾的望著他,馬眼在這大雪的天雪亮雪亮的,末了又蹭幾下,如此這般一往一來,沈臨風臉上閃過一絲淺顯的笑,大手探出撫摸過大紅的頭:"你是在擔心我麽。"


    大紅打了個響鼻,蹭了蹭他的手。


    "我沒事。"


    不知是不是漫天雪白的關係,那聲音竟透著絲柔和。


    "呼——"


    馬蹄輕輕刨動。


    一夜的行走,馬蹄上沾滿了泥土和雪,看上去滿是髒汙。


    沈臨風緩緩彎下身,抬起馬蹄,剛碰時大紅似是很反對,不斷踢動,沈臨風伸手在馬腿上安撫了摸了摸,大紅這才安靜下來,一雙眼卻是緊盯沈臨風一舉一動。


    用雪洗淨大紅前蹄上髒汙,那過長的傷痕頓顯,還流著血,一晚走動的關係,傷口腐壞,拿過身後長劍,伸手摸了摸大紅了頭:"很快就好了。"冷硬的聲音不帶一絲柔情,大紅卻似能聽懂一般,柔順的看著沈臨風不動,任憑沈臨風用劍剔去腐壞的部分,上藥,包紮,異常聽話。


    "好了。"


    大紅蹭了蹭沈臨風的頭,親昵舔著他的手。


    沈臨風摸了摸它柔軟的毛發:"走吧。"話剛落,身後衣擺被什麽拉扯製住了腳步,回頭一看,大紅正咬著他的衣服不鬆口。


    沈臨風看了它一眼,看它執意不鬆口後歎口氣:"你的腳若承受了我的重量會毀的。"


    大紅執意咬著不放,朝天打了個響鼻。


    寬厚的手摸了摸馬頭:"我沒事。"


    大紅直愣愣的看著他,末了才緩緩收了口低頭。


    沈臨風伸手拉過馬韁繩衝著林中走去。


    大片的山林中,一人一馬一前一後而行,一紅一黑,大紅的馬蹄上用黑色布包裹著,寒風一過,吹起林中停滯的雪,錦衣下擺蕩起,悠悠的弧後少了一角,林中雪印上留下兩排悠長腳印。


    封半城直接帶著扶風朝棲龍殿而去,兩人一馬疾馳過皇宮時引來許多人側目,君王臉上的冷硬更讓人人自危之,緊接著禦醫和宮女穿梭於棲龍殿,那陣仗若非看見站在一側走來走去的君王,還以為病的另有他人了。


    躺在榻上,扶風抬起手臂看重新上了藥包紮好的傷口。


    身上已經換了幹淨衣裳,寢殿中炭火燒的劈啪作響,坐在溫軟舒適的躺椅上,看著火光卻想起昨夜燒的劈啪作響的幹柴和坐下一動就發出聲響的枯葉。


    輕輕一呼吸就可嗅到空氣中熟悉的龍涎香,不再是洞中那種起初難聞的驅蟲香了。


    金碧輝煌的宮殿,四壁被封的嚴實,不再是那處處露風的山洞,一層層厚重的沙曼阻擋的一切,不再需要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那裏擋風了。


    想起那時那道暗黑的身影,寬厚的背微微彎曲,雙手環抱著長劍,發上和衣裳上都是飄落的雪,迎麵的寒風刺骨。


    纖細白皙五指探出,細細看過,那時,她是真的感受不到那一人身上氣息,可是後來...


    想起那雙猛然睜開的眼,到現在還是心神一震。


    那雙眼,幽藍的如同一望無際的大海,因為看不懂所以驚駭。


    沈臨風,就如同一個謎一樣的人。


    "怎麽呢?"


    封半城一走進就見扶風正看著自己的手發呆,眉頭皺起,擔憂問道:"是不是傷口疼了,還是冷呢?"


    看著麵前人臉上的擔憂,扶風放下手淡掃一眼收回視線,再抬頭時麵上已經堆滿了笑意:"臣妾無事,讓皇上擔憂了。"


    對於她的回應,封半城似是有什麽不滿,眸中快速閃過什麽,卻是很快恢複,幾步走了過來,拉過扶風受傷的手細看:"可是還痛,本來想讓你一起去冬獵,可誰知..."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懊惱:"早知如此朕便不該帶你去。"


    "皇上說笑了。"不著痕跡抽回手,笑意盈盈說道:"誰也不能預測危險會在什麽時候發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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