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看著眼前那張美麗如陶瓷的臉,扶風心中一片冰冷,麵上卻是笑意融融:"娘娘好手段。"


    高明的手段,亦如兩年前。


    論起殘忍歹毒,怕是無人能比。


    偏廳外,宮女匆匆跑進:"娘娘,禦醫來了。"


    德妃輕應一聲,拉了衣裙在宮女的攙扶下坐起:"你先下去吧。"


    "記住,不要和那個女人走的太近,別看她現在這摸樣,其實啊,嗬嗬。"一絲輕笑溢出,滿含譏諷嘲弄:"也不過是個媚主求榮的賤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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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知道,她以前是那個人女人的貼身宮女,那女人死後她就當了嬪妃,哼,誰知道是不是早想了。"


    直至走出偏廳的門檻,身後的人又加了句:"你準備什麽時候行動,皇上已經數月沒來這殿中了,那個賤女人,哼!"


    走出德妃殿,正巧和匆匆趕來的禦醫擦身,麵對禦醫的行禮,扶風淺笑頷首,走過之時,扶風臉上笑意消失,轉頭看向''德妃殿'';那金質的三字,眸中一片冷意。


    "你確定禦醫不會發現?"


    "不會,並非藥物或是其他所致,禦醫無從查起。"


    扶風抿唇,清冷的眸中染上一絲笑意,如寒冰淌過一道,視線收回,抬步離去。


    德妃,你就去慢慢苦惱這''久治不愈'';的''野貓'';抓痕吧。


    "去充容殿。"


    既然你德妃不讓去,我扶風今日便偏去了。


    一進充容殿,扶風心中千回百轉,神色複雜,站在殿外良久方推門而入,眸光以恢複清明:"你就在殿外守著吧。"


    "你是怎麽進來的,怎不見通報?"


    正梳妝的雙晨看著這突然闖進來的人錯愕不及,擺手而起就要出去質問殿中奴才,卻在擦身而過時被扶風拉住了手臂。


    "想進來自是有辦法,並且不讓人知道。"


    "你。"雙晨驚愕,一雙丹鳳眼圓瞪:"柳美人,你不能仗著德妃撐腰便如此放肆,在怎麽說本宮等級也在你之上。"


    扶風看著明顯惱怒的人,一字一字說道:"扶風是扶風,昭儀為何總要在扶風身前加一個德妃,扶風不屬於任何人,包括德妃。"


    雙晨蹙眉:"柳美人這是什麽意思?"掙紮著想要甩開手腕上的手,卻發現眼前人雖然看似嬴弱,力道卻是極大,妝點精致的臉頓時變色,憤怒抬頭:"柳美人多番糾纏究竟是為了什麽?"


    "不為什麽,扶風隻是想弄明白一件事。"


    話落,空置的手伸進衣襟,掏出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物飾。


    纖白的手攤開時,細線掙脫,線下垂墜物落下,銀白的牙骨輕輕晃動,上麵刀刻的劃痕清晰可見。


    "娘娘可認識這個?"


    "..."


    雙晨紅豔的唇微張,妖嬈鳳眸圓瞪,緊盯那一抹銀白忘了掙紮,一動不動,良久後,柳眉緊蹙,塗滿豆蔻的十指探向牙骨,指尖顫抖,紅唇因為激動而輕顫,卻在即將碰上時停止,似是在害怕什麽,淚水由著眼眶溢出,混花了精致妝容。


    "娘...娘娘..."


    "那是娘娘剛去關外不久,皇上傳了我去,給了我一封信,雖然已過兩年,可我記得清楚,那日正下著暴雨,午時剛過,禦書房就籠罩在一片昏暗中,皇上站在窗旁,龍顏籠罩在昏暗下,直至離去我都沒看清他臉上神色。"


    "然後是數月後娘娘回朝,一紙聖旨判了罪,然後,然後...嗚...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那樣,真的沒有,嗚..."


    "皇上和娘娘感情那麽好...德妃...她當年剛進宮,然後..."


    嗚嗚哽咽的聲音輕輕緩緩,如泣如訴,嗡嗡的繞遍整個寢殿。


    "那時,我有去冷宮的,在那殿外站上一天就是不敢進去,因為,因為我沒有顏麵見娘娘,娘娘一直對我那麽好,嗚哇..."


    一聲嗚咽放聲大哭,猛地蹲下,埋首膝間。


    "..."


    扶風緊握手中牙骨,看痛苦嗚咽的人,內心震蕩不平,尖刺的牙骨幾乎刺破了皮肉卻兀自不覺,顫抖的厲害。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鳳後通敵叛國,廢其後位,打入冷宮,擇日候審。


    那日,公公尖銳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猶在耳邊回蕩,字字由新,記得清清楚楚。


    到頭卻是她所愛的人布下的局。


    對他,她付了心,付了身,付了信任,而他回報給她的卻是一場句,一場死局。


    冷宮之中,德妃手中休書,侍衛手中毒...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究竟她做錯了什麽,要讓他如此下狠手?


    他對她說了愛,許了承諾,允了將來,他們一起風風雨雨走來,攜手相伴,她一直以為那些是無法取代了,無法磨滅的,結果了...


    "你可知道是為什麽?"


    "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直到娘娘...去了,我才知道...一切是那麽嚴重..."


    "不知道啊?"


    是啊,又有誰知道。


    曾經的愛語,曾經的耳際廝磨猶在,卻是說變就變,封半城,你好狠的心。


    "..."緊握的手緊了又緊,直至疼痛蔓延全身,方拂袖離去。


    "嗚嗚..."


    殿中嗚咽聲依舊。


    直至手落門閂。


    "那個...那個虎牙你是..."


    落在門閂上的手頓住:"...充容娘娘就確定這是你認識的那一枚?"


    "怎麽會不識了。"淚眼迷蒙的眼中滿是懷戀和沉痛,紅豔的唇蕩開一抹苦澀的笑:"娘娘身上從不帶任何飾物,除了這枚虎牙,從不落手,每日睡前皆會看上一眼...隻是沒想到...死也...真像娘娘會做的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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