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回來的時候,身上也是掛了彩的。


    畢竟之前就受了傷,雖然為了這次行動已經精心做了很多準備,但他出現在n109區的事,還是提前暴露了一些端倪。


    不得不說,ever集團靠著早些年在生物相關領域的那些成就,如今已然成長為了龐然大物!


    如果不是他們內部派係眾多,分裂得太厲害的話,就算祁煜再怎麽強,恐怕很多事情麵前也會顯得無能為力。


    終究,這裏是人類社會。


    而利莫裏亞,早已是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神話故事了。


    時間過去得太久。


    久到很多殘存的族人們都想放棄了。


    隻有祁煜還不死心的,想救出每一個還活著的族人。


    也許會有人在暗地裏笑他天真吧。


    可作為利莫裏亞唯一的海神,他依舊在族群中有一呼百應的威信。


    隻不過曾經的“百”是虛數,不像如今……


    即便是那些發出不同聲音的人,在每一次的行動中,依舊悍不畏死地執行著祁煜的指令。


    祁煜的想法,或許看起來更像是一種固執的執念,可作為利莫裏亞唯一的信仰,神的旨意終將貫徹於他們漫長又虛無的生命。


    ever那邊很明顯是做了準備的,甚至他們認定了祁煜與我之間有某種不同於其他人的親密關係。


    隻是他們大概也沒想到,祁煜會反其道而行之,把我當成誘餌投出去,轉移所有人的視線。


    行動成功了,不過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目標人物隻救出了兩位,至於其他的……


    誰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族人依舊活著。


    回到別墅的時候,幾行由血霧組成的字在他眼前出現後又消散。


    祁煜的眸光早就在看見那輛報廢的跑車時,多了一絲不甚明顯的慌張。


    在看到那位的留言後,精致的眉峰更是直接皺起。


    雖然他很清楚我就在別墅內,甚至可以很清晰的知道我在他房間裏。


    一想到我可能受傷了,他原本就有些虛浮的腳步更顯踉蹌。


    祁煜甚至失去了平時的冷靜與從容,起落間三兩步竄上了二樓的扶梯,衝進了自己的房間裏。


    當視線中終於出現我被純白包裹的身影時,他那因為過度猜想而動蕩的眸光總算沉寂了下來。


    藍紫交雜的電子冷光中,我裹著祁煜的襯衣蜷縮在角落。


    明明平日裏那麽活力四射的一個人,可此時卻顯得分外安靜。


    熟睡中的眉眼依舊皺著,明明睡得很沉,卻並不安穩。


    不知道我在地上睡了多久,如果換了平時我穿這一身,他大概早已麵紅耳赤了。


    現在他卻輕輕抱起我,將我送回了自己的房間。


    身後看不到的傷口,早已結痂將衣服糊住,刺目的紅仿佛灼痛了他的眼睛一般,讓祁煜下意識地回避了視線。


    回想起剛才那人留下的信息,祁煜歎了口氣,重新返回自己房間將處理傷口的東西搬了過來。


    說來有些好笑,不久之前還是我在替他處理傷口,他在吱哇亂叫。


    現在兩個人都傷痕累累,真是誰也別說誰。


    祁煜輕輕喚了一聲,見我沒有反應,他不由再次歎息……


    “冒犯了。”


    小巧的剪刀利落地地將我背後的白襯衣剪開,祁煜用棉球蘸著生理鹽水,小心翼翼地沾濕背後糊在一起的傷口。被濕潤後的襯衣被他輕輕地揭開,露出了下麵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傷口。


    小一些的擦傷已經結痂,而稍大的傷口則再次流出了鮮血。


    那雙如火焰般的眸子仿佛蒙上了水光。


    祁煜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傷口,不時看著我沉睡中的表情,生怕弄疼我一樣。


    可是在他回來以後,我卻明顯睡得更沉了。


    眉宇間的擔憂和驚慌,也隨著深陷黑暗的意識而慢慢歸於平靜。


    祁煜將後背的傷口清理完畢,卻並沒有上藥。他起身去了自己房間的浴室,打開淋浴任由水流衝刷著身體。


    一邊衝一邊將衣服盡數脫去。


    水流也漸漸從渾濁帶著血跡,到慢慢清晰透明。


    祁煜看了一眼身上的傷口,將淋浴關上。


    冰冷的水珠滑過他的身體,就好似滑過光潔的玻璃般不留痕跡。


    祁煜隨手扯了一件浴衣披在身上,就重新回到了我的房間。


    被衝刷得有些冰冷的身體微微泛著紅光,很快重新變得溫暖起來。


    祁煜坐到了床邊,棲身在我的背後。


    溫暖又柔軟的吻落在了背後,與此同時,很久未見的力量也開始在祁煜的周身湧動。


    柔和的力量在我身上一圈一圈地擴展,即便是睡夢中,也依然令我感到如同泡溫泉一般的舒適感。


    祁煜的吻輕輕柔柔地落在背後的傷口上,那或大或小的傷口也肉眼可見的煥然新生。


    等身上的傷口重新露出皮膚粉嫩的色彩時,祁煜撐起了身子。


    他很久沒有使用海神的力量了,那些曾經不想動用的理由在受傷的我麵前,好似變得不值一提。


    將我身上包紮著傷口的繃帶重新拆開,祁煜把那些帶著血汙的醫療用品隨意扔在托盤裏。


    在確定我已經恢複後,他才鬆了口氣。


    也直到這時,某人才發現我正赤條條地躺在床上。


    熟悉的紅暈再次躥上了臉頰,他直接扯過被子將我整個包了進去。


    對於禁欲許久的魚來說,這種刺激不可謂不大,可是這裏沒有別人,他也不想拜托別人。


    心虛加上火的某人迅速回到房間拿了條浴巾,又扯出了一套同款的運動裝“自欺欺人”。


    總之將一切“毀屍滅跡”後,我依舊睡得呼呼的。祁煜明顯鬆了口氣,盡管看起來依舊漏洞百出,但總比剛才那樣要好一些。


    因為剛才使用力量的緣故,祁煜身上的傷也已經好了。


    皮膚閃著晶瑩的光澤,仿佛從未受傷過。


    其實他不再使用海神的力量還有一個原因。


    祁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略顯滄桑的手,微微歎息。


    盡管自己看起來依然年輕,但……沒有任何力量是取之不盡的。


    所謂的永生,不過是相對而言荒誕的戲說。


    生如蜉蝣,卻在追求虛假的永恒。


    然而沒有什麽,是真能永恒存在的。


    就像曾經利莫裏亞的傳承,也不過是一代一代地繼承罷了。


    可笑的是,人類竟然在以本就不存在的生命形態上,尋找突破生命禁錮的長生之法。


    真是可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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