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子進水了吧?”


    木婉迎真是服了這個繡花枕頭。


    平時作威作福的。


    關鍵時刻屁用都沒有。


    要是陸林風才不會這樣。


    他指定會將她護在懷裏,然後先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將對方七轉八彎地繞一通,再趁人不備拽著她看準機會跑。


    實在跑不過了還可能硬拚一番。


    哪像這個?


    還沒開始就想到了死。


    別說對麵兩個想弄死他。


    她現在也有點這個想法,如果不犯法的話。


    “我……”


    奚殿臣被罵的啞口無言。


    支支吾吾,實在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木婉迎也沒有興趣繼續罵,歎了一聲,“不會說話就把嘴給我閉上,不到最後一刻,別給我輕易說死。不然我先拍死你!”


    話很不好聽。


    但奚殿臣卻覺得彷如天籟。


    他吸了吸鼻子,重新拾起勇氣。


    “好!聽你的!待會兒開打了我護著你,你瞅準機會就跑。要是我們都能活下來,往後我不找你麻煩了。”


    木婉迎:……


    奚殿臣繼續:


    “要是我死了,你還活著,你就辛苦辛苦,幫我多看看我媽,我媽可喜歡你了,你幫我哄哄她會很開心的。”


    “閉嘴!”


    木婉迎懶得聽他廢話。


    仰頭看向麵前的二人,沒有盲目出手,而是試探性問。


    “兩位大哥,冒昧問一下,別人給了你們多少錢?如果你們願意,我們出雙倍!三倍、十倍都行!你們既然知道他是奚家二少爺,應該清楚這筆錢他出得起!”


    “不好意思,你說的錢我們很想賺,但是實在賺不了。小妹妹,你也別怪我們,要怨就怨你命不好,偏偏和他一起出現在這裏!”


    擋在二人麵前的男人搖頭說道。


    木婉迎默歎一聲,知道這條路行不通了。


    正想用別的什麽法子,就聽身邊的男人說:


    “既然你們想要的是我一個人的命,就放了她!她不是奚家人,也不是我朋友。她隻是個無辜的人,被我誆到這裏的。”


    “她看到了我們,注定活不了。奚二少,別囉嗦了。你想怎麽死,我成全你們。你們要是配合,我不會讓你們死得太難受,會給你們一個痛快的。”


    “過分了!都死了還痛快個屁啊!”


    奚殿臣罵罵咧咧。


    木婉迎也是佩服他的心態。


    這個時候還能哼唧。


    眼瞅著圍堵住他們的人油鹽不進,木婉迎隻能做好最壞的打算。


    在二人提著匕首刺過來的時候,她與奚殿臣背靠著背互為守護。


    找準時機,一人踢出一腳,同時往提著匕首奔襲刺來的二人猛地踢了過去,隨即和那兩個人打了起來。


    當然,不占上風。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兩個人就都被匕首劃傷了。


    要不是大冬天,身上穿著厚厚的衣服,怕是會傷得不輕。


    但再打下去,絕對會死。


    木婉迎一點僥幸的心都不敢抱,又和對方纏鬥了一會兒,瞅準機會抓著奚殿臣就撒丫子跑。


    隻是很不幸。


    她唯一能選的方向通向麵前流水涓涓的大河。


    更不幸的是那兩個人很快追了上來。


    等他們跑到河沿時,兩個男人也握著沾有木婉迎和奚殿臣血跡的匕首追了上來,眼裏殺氣騰騰。


    奚殿臣苦笑一聲,“死定了!沒路了!”


    “廢什麽話?水路不是路啊?”


    木婉迎連白眼都懶得翻了。


    作勢就要往冰涼的河水裏麵跳。


    奚殿臣卻猶猶豫豫。


    看著麵前湍急的河水,奚二少的臉耷拉下來,“大姐,這水這麽急,又是大冬天,跳下去會死人的!”


    “你不跳更會死!”


    木婉迎沒好氣的凶他。


    眼瞅著那兩個人馬上要刺過來,來不及多想,抬起一腳,直接把‘嬌滴滴’的奚二少一腳踹到了河裏。


    她跟著一個撲騰,在奚殿臣跌入河水中尖叫的同時也一頭紮了下去。


    一入水,湍急的水流就將他們卷向了河道中央。


    刹那間,刺骨的河水迫不及待地鑽入了她衣服的每一個角落,毫無死角地刺激著她的每一寸皮膚,凍得木婉迎渾身都在打哆嗦,牙齒也咬得咯咯作響。


    但她沒有選擇。


    想要逃命,這是當下最好的法子。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那兩個男人沒有跟著跳下來追他們,而是站在岸邊不甘地跺腳。


    木婉迎終於鬆了一口氣,隨波逐流的同時也在盡一切可能尋找登岸的機會。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


    在徹骨的寒水裏麵飄了許久,近黃昏時,他們終於在下遊五裏處擱淺,並幸運地被一位放羊的姑娘救了。


    木婉迎的骨頭都成了冰。


    再無力支撐。


    正想兩眼一閉給自己放個長假。


    放羊的姑娘拍了拍早已昏過去的奚殿臣的臉,嚇得連忙後退,指著奚殿臣結結巴巴地問木婉迎。


    “他、他、他是不是死了?”


    “不是吧?這就死了?”


    木婉迎蹙起眉頭,耗盡最後一絲力氣爬到了奚殿臣的身邊,摸了摸奚殿臣的額頭,涼得可怕。


    木婉迎心中咯噔一下。


    連忙伸手探了探奚殿臣的鼻息。


    還好!


    還有微弱的氣息。


    她顧不上別的,趕忙和小姑娘一起將奚殿臣翻了個邊,倒出了奚殿臣肚子裏的水,然後一聲一聲呼著奚殿臣的名字。


    可奚殿臣壓根不應她。


    木婉迎自己已經凍得瑟瑟發抖,上下牙齒在瘋狂地打架。


    眼瞅著奚殿臣也快凍僵了,又不會急救的她慌了神,實在不知道怎樣才能保住這個繡花枕頭的命。


    “我、我在電視上看過那個人、人工呼吸,不知道能、能不能救他?要不、要不你給他人工呼吸吧?”


    小姑娘抓耳撓腮,終於想到了一個法子。


    然後看向木婉迎。


    似在等木婉迎的回應。


    木婉迎愣了一會兒,連忙擺手,“我不會。”


    不打死這個害的自己差點丟了性命的混球,還一路拽著他遊上岸,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還給他人工呼吸?


    木婉迎覺得她要是真做了,隻怕給他度氣的時候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伸手掐死他!


    “那、那怎麽辦?”


    小姑娘犯起愁來。


    木婉迎也愁雲慘淡。


    兩個人在寒風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道蒼老洪邁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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