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家出來,陸林風沒有送木婉迎去深海晨光。


    而是往一家商場的方向駛去。


    木婉迎察覺到方向不對,忙問陸林風,“這是去哪兒?我要去上班了,你把我靠邊放下吧。”


    “買衣服。”


    陸林風簡明扼要。


    木婉迎立即搖頭,和陸林風的界限劃分的很是分明,拒絕道:“我不要你買,我家裏還有衣服。”


    “不要拉倒。”


    陸林風把車靠邊停下,悶悶地坐在駕駛位,再不說一句話。


    木婉迎猜不透他的心思。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道謝後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身邊的陸林風卻叫住了她,“木婉迎,給錢。”


    “什麽錢?”


    木婉迎愣愣地望著他。


    一時間腦子沒反應過來。


    陸林風神情更冷,薄唇微動,“車費。”


    “哦。”


    木婉迎終於記起來新婚夜的一百塊車費,二話不說,掏出手機給陸林風快速轉過去一百塊。


    可伸手去拉車門時,車門還是鎖住的。


    木婉迎的秀眉頓時擰了起來,“陸林風,錢已經給你了,開門。”


    “這是今天的。”


    陸林風點了收款,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


    沒有開車門的意思。


    木婉迎咬了咬牙,想起前天晚上的事情,心裏滴著血又給陸林風轉了一百,“前天晚上的錢也給你了。”


    陸林風再次點擊收款。


    可是車門的鎖還是沒有打開。


    “陸林風,你到底什麽意思?開門,我要去公司了。”木婉迎煩躁地看向男人,不知道這人在發什麽神經。


    男人纖長的手指仍然在方向盤上起舞,淡淡一聲,“醫藥費。”


    “什麽醫藥費?”


    木婉迎腦子沒轉過彎來。


    陸林風便說:“前天晚上帶你去醫院看傷的醫藥費。”


    “我沒讓你帶我去!”


    “但是我帶了,而且花了錢!”


    “多少錢?”木婉迎氣呼呼地問,本來她就沒想過去醫院,從前受傷也是家常便飯,哪次不是硬挨過去?


    陸林風脫口而出,“一千二百八。”


    “這麽貴!你搶劫呢?”


    木婉迎雙眼瞪大,很難接受這個價格,但陸林風既不給發票,也不開車門鎖,就那麽和她耗著。


    木婉迎深知這人倔起來是什麽德行。


    自己根本耗不過他。


    狠狠地咬了咬唇,十分不情願地轉了一千二百八十塊給他,“這下總可以了吧?我應該不欠你什麽了吧?”


    陸林風不吭聲,默默地開了車鎖,並將一包藥給了木婉迎。


    木婉迎也不吭聲,拉開車門立即下車。


    還沒走遠,陸林風搖下車窗,衝著她的背影淡淡說道:“哦,有點事忘了告訴你。你找的那件西服我記起來了。”


    “在哪兒?”


    木婉迎激動地轉過頭來。


    那西服她昨晚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在哪裏。


    問陸林風幾次都說忘了。


    聽陸林風這麽一說,還以為終於有希望可以還給陸雲風了,怎料車上的陸林風嘴角斜斜一勾,毫不避諱地告訴她。


    “扔了。”


    “陸林風!”


    木婉迎氣得跳腳,那麽名貴的衣服,直接就給扔了?她得花多少錢才能買得到?又該怎麽和陸雲風說?


    陸林風完全不予回應,搖上車窗就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木婉迎已經瘋狂。


    想到那名貴的西服,整顆心都在嘩啦啦地滴血。


    算盤珠子撥了一腦門都想不到應該怎樣才還得起陸雲風這件衣服,隻能對著陸林風存在過的空氣狂舞。


    車上的陸林風透過後視鏡將她的舉動觀察的清清楚楚。


    那雙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漸漸失去了光澤,變得黯淡無光。


    木婉迎並看不見。


    陸林風消失後,她找出陸雲風給的名片,誠懇地給對方發過去一條消息:


    雲風哥,我是木婉迎。非常抱歉,你的衣服被我不小心弄壞了,你告訴我多少錢,我慢慢賠你。


    那頭秒回:不用。一件衣服而已,不值錢。


    下一秒,微信多了一條好友申請,是陸雲風。


    木婉迎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點了通過,再次在微信窗口表明了賠償的決心,但得到依然是陸雲風大方的說不需要。


    木婉迎還著急去公司,沒和陸雲風多作爭論。


    但私心想著肯定是要還的。


    她不想欠人家的東西,更不想欠人家的情。


    決斷好,木婉迎收了手機,快速轉公交、地鐵去到沈海晨光。


    因為那晚馮原年當著她和宋雨菲給財務打了電話。


    木婉迎以為錢昨天早上就到了公司賬戶。


    怎料剛進門就見宋雨菲耷拉著腦袋蔫蔫地問:“你去哪兒了?一天不來公司,知不知道馮原年耍了我們?”


    “什麽?”


    木婉迎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宋雨菲恨恨地咬牙,“那家夥根本就沒同意給我們公司打錢,前天晚上都是戲耍我們的。昨天早上沒見著錢我就又去了他們公司,結果他們財務說馮原年根本就沒打電話,也沒簽字,而且還藏起來了,現在人死哪兒都不知道。”


    “混蛋!”


    木婉迎罵了一聲,扭頭要去找馮原年。


    藍語柯背著包緩步走來,渾身冷意,斜瞥了木婉迎一眼,淡聲輕諷,“這些刺頭老賴如果是你堵一堵、喝個酒、賠個笑就能輕鬆搞定的,老母豬都能做生意發大財。”


    “你!”


    木婉迎拉下臉。


    順勢看向宋雨菲。


    宋雨菲連忙捂住嘴,不敢吱聲,更不敢說這事是自己說的。


    藍語柯仍是那副模樣,眼中全是輕蔑。


    “木大小姐,聽說你和陸家二少關係不錯,有這層關係何必在此屈就?趕緊去抱人家的大腿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用不著這麽陰陽怪氣的。你是公司財務,收繳欠款本來就是你的責任,你有擠兌我的時間,不如想想怎麽去找那些老賴、刺頭要賬!”


    木婉迎沒有退讓。


    以唇為槍、以舌為劍還擊回去。


    藍語柯冷眼一掃,越過她繼續往裏走,“別人的欠款不用你提醒我也會去收,這幾個人渣我看一眼都覺得髒了我的眼睛,才不會去找他們要錢。橫豎這公司也不是我的,大不了申請破產,直接玩完。”


    “你……”


    木婉迎氣得不輕。


    正想追上藍語柯與藍語柯理論一番,捂住自己嘴巴的宋雨菲連忙拉著她往外拽,“木經理,別、別、別生氣,我陪您去!”


    “這就是新來的木經理呀!呀,果然與眾不同,木經理,聽說您和陸二少關係不錯,什麽時候帶我們見識見識?”


    兩個人還沒走多遠,一個‘五彩繽紛’的中年女人笑嘻嘻地迎了過來,纏著木婉迎可勁地追問陸雲風的事。


    什麽長相外貌、生辰八字、興趣愛好、女友隱私,甚至長短……


    什麽都問。


    不用說,這人自然是宋雨菲說過的公司行政劉露。


    木婉迎腦子都炸了。


    這破公司上上下下就沒一個正常人。


    可恨她還一腳踩深了,想拔足都不容易。


    隻能繼續在泥淖裏費力前行。


    那劉露還在喋喋不休地八卦。


    木婉迎煩躁不已,嫌棄地甩開劉露,退了兩步後很不耐煩地說:“我不知道,你那麽想知道自己問去呀!”


    “切,神氣什麽呀?不就是靠著點裙帶關係才撈到這麽個破經理嗎?真以為人家把你當回事啊?連個賬都收不到,還把自己當能人了?大可不必,這破公司不要個把月就會關門大吉,我看你到時候還怎麽神氣!”


    劉露被凶,笑臉頓時就收了,嘟嘟噥噥背著包離開。


    “我神不神氣你管不著,但你這麽八卦別人的隱私就是不對。至於這破公司會不會關門大吉,也不是你說了算!”


    木婉迎再次還擊。


    但她也清晰地認識到,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為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標,她不能再以常人的思維思考問題。


    想要收回馮原年的欠款,死皮賴臉的路走不通,狐假虎威的路也失敗了,她必須另辟蹊徑,一招製敵。


    說白了,得抓到馮原年的痛點。


    將昨晚的事情快速過了一遍後,木婉迎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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