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應該怎麽辦?”我輕聲詢問著夢婆。


    “你們來了我會離開她的身體自行消失。”


    夢婆的語氣充滿了告別的感傷。


    “但不能讓她再陷入預知夢的泥沼裏。”


    “下一位夢婆的善惡我無法知曉了。”


    說完她的身影便逐漸消散在我們的視野裏。


    床上的張老師也猛然坐了起來大口喘著氣。


    “你們…是誰?”回過神來的她上下打量著我們,眼神裏充滿了警惕。


    “我是你學生找來的道士,你已經昏睡了半月。”我直言不諱自己的來意。


    她經曆過這麽一遭,想必也不再是個唯物主義者。


    “是有人將我摁住不許我醒來!”她回想著自己被夢婆拘禁的過程,呼吸又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我也不打算瞞著她,隻好將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她壓根想不到自己無緣無故會卷入所謂的預知夢。


    又幹擾了他人的命數。


    差點連小命也搭了進去。


    “那我如果再做那種類似的夢該怎麽辦…?”她想起這些天的經曆還是覺得後怕。


    “很簡單,當作無事發生。”


    為了讓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要抱有僥幸心理我又補充了一句。


    “若再生出一位夢婆,可不會像這次一樣好運被她所救了。”


    “我…我知道了。”


    “那我要看著他們死嗎?”她想了想還是狠不下心。


    “你不是也沒有見到他們最終的結局是死亡嗎?一切都有變數。”


    萬事往好的方向去想。


    隻要她不將夢境裏發生的事情與現實生活聯係到一處。


    就不會愈演愈烈。


    哪怕十分真切的預見到身邊人死亡,那也是對方既定的命運。


    死亡不是終點,也許下一輩子會有更好的生活。


    當然也不是要冷眼旁觀的漠視人的生死。


    一切都是在預知夢的前提之下。


    若現實裏遇見能相救的人,該出手還是要出手,也許人家命不該絕而轉折點就在於撞上這件事的你。


    張老師似懂非懂的領會到了我的意思。


    現在已經是深夜。


    塗山淮決定點上一支讓她沉睡的香。


    確定她的夢裏不會再出現預知事件。


    如果夢婆離去之後她還是會做這種夢。


    隻要她不相信不去想,就沒什麽問題。


    一切皆在人心。


    張老師欣然進入了睡眠。


    我們則在隔壁安排的宿舍裏將就睡上一晚。


    君南燭抱著有氣無力的蘇若回了閻羅殿休息。


    許是那香對於同樣是肉體凡胎的我有些影響,我這一晚上也睡的格外沉。


    第二天還是被學生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吵醒的。


    一看時間已經九點了。


    我起床開門見那些學生將張老師團團圍住,顯得十分開心。


    見我來了更是不停的衝我道謝。


    “昨晚如何?”我微微一笑,開口詢問張老師的狀況。


    “感謝你們,一夜無夢。”張老師整個人看起來都輕鬆了許多。


    “記得我說過的話,我們就先離開了。”


    “不留下吃頓飯嗎?”


    “不打擾你們上課了。”我擺了擺手,司淵與塗山淮跟在我身後一同離去。


    今天已經周一。


    那兩位老師替她代課半個月,想必她最近應該挺忙的。


    不然還真想留下來再吃一頓那阿婆做的菜。


    那味道實在是讓人意猶未盡。


    沒走遠時隱隱能聽見那位男老師再次充滿了興致給出了一個提議。


    “你已經痊愈,我們也該組織學生一起去春遊了……”


    我不禁駐足等待著張老師的反應。


    好一會兒之後她淡淡的回答道。


    “好。”


    ……


    回到春城之後我打開直播賬號將那個小男生的禮物退了回去。


    首先他是未成年。


    其次這一趟也沒費什麽勁,還吃了頓頂好吃的飯菜。


    真正要感謝的還是那已經消亡的夢婆。


    若不是她拖時間拖到學生們找上我前去幫忙。


    張老師怕是早就已經遭遇不測。


    到家後竟然沒發現幸赤與珍珠在客廳裏待著。


    按理說這個點應該在準備午飯了。


    我準備上樓喊他們。


    在樓梯口的時候便聽到了珍珠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於是加快了腳步朝她的房間走去。


    到門口時我還是禮貌性的敲了敲門,萬一有什麽不太方便的事情。


    “進來吧。”


    得到幸赤的許可之後我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隻見珍珠正趴在他懷裏不停的哭。


    地上的’珍珠‘散發著流光溢彩。


    原來美人魚的眼淚真的會化成珍珠。


    “怎麽了這是?你欺負她了?”我將目光緩緩挪到了幸赤的身上。


    “怎麽會!我一早起來便看到她這樣了…問她也沒開口說話。”


    幸赤被冤枉的有些著急,慌不擇言的解釋道。


    “是做噩夢了嗎?”我輕言細語的詢問道。


    珍珠還是眼神空洞的不停掉眼淚。


    幸赤則不停的撫摸著她的脊背,試圖給予安慰。


    就這麽僵持了大概二十分鍾之後,她才柔聲答道,淡藍色的眼睛透露出些許恐懼。


    “他來了…”


    “誰?”我脫口而出。


    “我不想回去…”珍珠像是想到了什麽痛苦的記憶又將臉埋在幸赤的胸口哭了起來。


    我閉上眼睛仔細的感受了一番。


    附近沒有什麽生人的氣息啊?


    塗山淮在此時突然闖入,神情嚴肅眼裏似燃燒著熊熊烈火。


    十分用力的握著他手腕處自己妹妹的骨頭,指節泛白。


    我似乎明白珍珠說的人是誰了。


    但為什麽我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


    難道他上次受傷逃走之後過了這麽些日子修為又更上一層樓了嗎?


    “是那死老頭來了嗎?”我揣著內心的答案朝塗山淮確認。


    “不出意外的應該是他昨晚出現在這附近了。”


    他的嗓音帶著一絲想要手刃仇人的興奮與迫切。


    果然。


    難怪珍珠如此害怕。


    約莫是想起來了被他幽禁的日子。


    但我沒想到的是他會主動來到我們的地盤挑釁。


    以往他行蹤不明,我們心裏始終憋著一口氣,心照不宣的都沒有提起。


    現如今他主動現身。


    別說塗山淮興奮,我也一樣。


    那種即將大仇得報的暢快在心裏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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