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也難怪這寶藏那麽多人前仆後繼也遍尋不得。


    他們根本沒有機會來到這山頂上。


    哪怕入口就藏在這麽一堆灌木叢裏,也是絕對的安全。


    此時天色已晚,我倆隻能靠著天上那輪皎潔的明月來辨別這裏應該是山頂。


    因為在山裏的話有那參天大樹的遮擋我們根本看不見月亮。


    我倆背靠著一棵樹坐著休息。


    塗山淮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月光照在他的清冷的臉龐上,眉間彌漫著一絲愁容。


    “將戎紹元大卸八塊了你不開心嗎?”從之前我就知道注意到他仿佛有心事。


    現在終於能鬆口氣來問問他了。


    “我隻是在想,在這座古墓裏我並沒有找到我那些族人的屍骸或者氣息。”塗山淮的眼睛溶於夜色透露出一絲漠然。


    他不說我都忘了。


    這戎紹元被複生後如此廢物,是怎麽能將蘇若折磨成那樣的。


    說到底還是他那師父的手筆。


    他隻是一隻被人丟根骨頭就牽著走的狗。


    “他那所謂的師父,我們連他的身份都無從得知。”我也隻見過他兩次。


    第一次是他化為一團黑霧將戎紹元的頭顱拿走。


    第二次便是在塗山村的時候,他是個老頭的模樣。


    就連剛才,也隻是聞其聲不見人。


    他從來不與我們正麵交手。


    直到我倆跑出來也再沒他的蹤跡。


    我甚至都想不明白他到底圖了什麽。


    戎紹元說那些能死而複生的血屍是他師父煉了百年的東西。


    還有塗山淮被抓走的族人也不見蹤跡,我總覺得那個老頭要搞什麽大事。


    “戎紹元不值一提,那個老頭才是有真本事。”


    “非要查他的身份怕是要追溯到你老公那個時期了。”


    “讓戎紹元活到現在的人也是他無疑了。”塗山淮仔細分析著這些事情。


    冷靜下來的我心裏還是覺得憋著口氣。


    “處理掉戎紹元我突然沒那麽開心了,畢竟將蘇若帶走的人也不是他,他隻是行凶的劊子手。”


    “死了隻蒼蠅也好。”塗山淮這話倒像是在安慰我。


    不過也不是沒有道理,我真的很煩戎紹元。


    至於他師父,來日方長咯。


    但我已經能感覺到那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了。


    跟了自己萬年的徒弟,說舍棄就舍棄,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栗。


    以他的能力,想從我們手裏帶走戎紹元不是動動手指的事情嗎?


    “要在這歇腳還是直接趕路下山?”塗山淮偏過頭征求我的意見。


    差點我都忘記我們還在這原始森林裏了。


    外界傳聞裏麵有數不清的毒蛇野獸,甚至還有食人花。


    我倒是一樣都沒瞧見。


    興許是塗山淮給我噴的驅蚊水起的作用。


    “你辨得清方向嗎?”我擔心的隻有這一件事。


    畢竟這地方的磁場非常紊亂,我捏不了訣,指南針也沒什麽用處。


    “試試吧。”


    “好。”我起身準備跟著他走。


    “鞭子。”


    “哦。”


    塗山淮熟練的將蛇骨鞭另一頭綁在自己的手腕上。


    用妖力清掃出一條小路,我們倆背對著月光前行。


    那個說要讓我們埋骨於此的老頭也沒再出現。


    我不禁懷疑戎紹元說大話的本事是跟他學的,兩人慣會虛張聲勢。


    “我引你們下山吧。”渾厚的聲音從我們身後響起,略微熟悉。


    我回頭一看,土裏鑽出了一個老頭。


    差點就要以為是土地爺了。


    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上山時遇到的太歲。


    “您...這麽晚還沒睡啊?”問出這句話後空氣有一刹那的凝固。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們,我又有了容身之地。”


    這我倒是知道他在說什麽。


    塗山淮說了,大概是因為戎紹元他們的存在,這太歲才不得不到山下躲著。


    “還要多謝了您給的根須呢。”我諂媚的衝他笑了笑。


    禮尚往來,你謝我我也要謝你。


    要是沒這根須,我哪能一鞭子就解決那些死而複生的百年血屍。


    “好了,我帶你們下山吧,這山中我最熟悉。”太歲越過我和塗山淮走在了前頭帶路。


    我甚至有些擔心他一把老骨頭走這麽長時間下山會不會很累。


    還想問問能不能和他一起鑽地下山。


    想想還是算了,說不定拖著我倆在地裏穿梭他更累。


    於是這令人聞風喪膽春城原始森林此時也沒那麽可怕了。


    當然是對於我們這兩個大妖,一個修行之人來說。


    但一般我們這種人也不會對那些寶藏感興趣了。


    它就應該長久的埋在這地下,陪伴著主人。


    誒,不對。


    “那古墓主人的屍體不見了!”我突然想起了這一茬。


    “應該是被那老頭帶走了。”塗山淮應聲道。


    “這古墓是一位攝政王的墓,老朽不懂風水但這地方靈氣充沛。”太歲言語間竟摻雜著一聲歎息。


    “攝政王?能穿龍袍嗎?”我脫口而出。


    他該不會是想篡位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早知道就把那些寶貝給帶走了。


    毛都不給他留一根。


    匿名送到國家的博物館豈不是給古代文明又描上了一筆鮮豔的色彩。


    害!怪我不夠貪心。


    “胡說什麽呢!自古隻有帝王才能使用龍紋服飾。”太歲聞言有些不滿。


    那沒錯了,他就是想篡位。


    早知道那會兒拿鞭子給他一塊抽成粉末。


    如今卻是不知道戎紹元那師父將他帶走又要搞什麽幺蛾子出來了。


    等走到那座小茅屋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老朽就送到這了。”太歲在茅屋前停住腳步。


    接下來的路我和塗山淮都認識了,沒什麽大問題。


    “謝謝您,再見。”我微笑著同他道謝,還鞠了個躬。


    再抬頭時已經不見他的人影。


    走出這原始森林後我們將車還到租車的地方,這大半夜的也沒人,押金就算了。


    車鑰匙我藏在了引擎蓋裏,明天他們上班肯定會打電話問塗山淮的。


    “現在可以捏個訣直接回去了。”我衝塗山淮打了個響指。


    再讓我坐飛機折騰我真不行。


    很困。


    想回家抱著司淵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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