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


    時厘又回到pk積分榜去,仔細找了一圈。


    沒有在上麵找到她們組合的名字。


    看來確實是她想多了。


    如果這裏的點播數是她們自己聽的,怎麽可能播放了這麽多次還進不了積分前三?


    還出什麽道,不如回去拿根麵條上吊好了。


    甘晝月拿著紙筆從ktv機器裏走出來,她眼裏些許困惑,嘴裏還哼哼著剛才聽到的旋律。


    思忖片刻,甘晝月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國運戰場挑選的天選者,不一定全都有唱跳功底,我猜測是這個副本提前給我們植入了一段排練記憶……但又限製我們不能強行回憶,隻能通過尋找線索、完成行程來慢慢找回記憶碎片。


    這樣的話,至少能讓大部分人上台表演。”


    這是目前比較合理的猜測。


    [要不是這是二周目,我還真的信了。]


    [別說,你還真別說,甘姐分析的有點道理。]


    [這個怪談有點像我之前玩的養成遊戲誒,一周目需要操控角色努力考上重點大學,完成階級的躍遷,二周目的角色就成了一周目的子女,還可以繼承上一輩的好天賦,零花錢也能變多。]


    [還是實力最保險啊,人情不能繼承。]


    這樣一來,這兩台練習唱跳的機器在這個怪談中的作用非常突出,絕對是關鍵性道具。


    刷到積分榜靠前的名額,應該有會新線索。


    嗯……絕不是她們事事想爭第一的毛病犯了。


    “如果征服這台麥霸機,需要多久?”


    甘晝月說:“用積分的話,大概兩三天。”


    時厘點了點頭,和她預估的時間差不多。


    她們將今日的免費時長快速刷完,忍不住又豪擲了兩百多積分,雙項積分堪堪擠進了前十。


    甘晝月那裏主要是所有part一個人完成,換氣還好,rap她實在有點拉,她有她自己的flow。


    裴望星也試了下,高音部分直接劈叉。


    看到組合名字掛在前十的尾巴上,四人耐心等了會兒,沒等到任何提示界麵和獎勵信息。


    時厘微蹙起眉頭,難道她的猜測有誤?


    還是想要獲得線索,必須取得更高的排名?


    第一天,在一眾天選者的探索裏悄然流逝。


    夜晚來臨,在上一周目貪圖沒刷完的免費時長的天選者,在二周目裏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夜色下的樓道愈發陰氣森森,斑駁生鏽的鐵欄杆,牆壁上的暗紅色汙垢,如同凝固的血液。


    觀眾們的心早已經繃緊了。


    他們太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


    袋鼠國的天選者以利亞等人,就是在樓道裏遭遇小醜後跑散,兩人被小醜和兔子殘忍殺死。


    那個天竺國天選者死後,他的影子沒有離開隊伍,勒住隊長的脖子的雙手,反而越勒越緊。


    隊長脖子上的血管被勒得根根凸起,說話都變得困難,需要喘著粗氣才能勉強說出幾個字。


    天竺國天選者卻始終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樓道的窗戶沒關,風聲呼嘯而過。


    小心爬樓的四人聽見了混在風聲中的聲音,時斷時續的,不太能聽得清,是從樓上傳來。


    “嗚嗚嗚……嗷嗚……嘰嘰……”


    聽起來像是食肉動物撕咬啃食的聲音。


    而且越來越激烈。


    聲音是從17樓走廊傳來的……發生了什麽?


    不管是什麽,袋鼠國四人心裏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不敢再往上走,轉身匆匆逃離樓道。


    直播間前的觀眾們看得一清二楚,走廊上有兩隻詭異正在瘋狂撕咬對方的血肉。


    兔子的耳朵已經被撕掉了一隻,露出薄而半透的軟骨,還掉了幾塊一綹綹打結粘連著皮肉的兔毛,眼睛猩紅得像是剛從血裏撈出來。


    小醜的圍脖被撕掉了一半,頹喪地耷拉在胸前,靴子的前半截沒了,露出蒼白的腳趾。


    慘得各有各的韻味。


    [哎呀呀,怎麽打起來了?]


    [我第一次見到兩個區域的詭異打起來。]


    [不是說同一個副本裏的詭異,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麽,今天這是吃錯藥了?]


    [難道是狗窩生效了?]


    [啊……所以這是一個覺得對方侵犯了自己的領地,一個以為對麵是壞人想偷自己的家?]


    [但凡這倆有一個會說人話……]


    時厘她們在房間裏不敢吱聲,門外激烈的撕咬聲和重物撞擊門板的聲音清晰可聞。


    本來就不算結實的門板,在一次次的撞擊下刷刷掉牆皮,看得她們心驚膽戰。


    一晚上沒敢睡著。


    第二天,裴望星臉上掛著青黑的眼圈,打了個哈欠打開房門,就看到了地上的東西。


    一隻兔耳。


    邊緣不規則,一看就是被大力撕扯下來的。


    她揉了揉眼睛,趕緊讓成員們過來看。


    “你們說,這是不是‘前輩’的饋贈?”


    甘晝月撿起兔耳,尾部的血跡已經幹掉了,摸著硬硬的,不知道怎麽用,幹脆先收起來。


    不僅是她們四個沒睡好。


    那幾個前輩看起來也是無精打采的樣子。


    白勝民戴著一頂棒球帽,帽簷壓得很低,隻露出了鼻尖和貼著創可貼的下巴。


    申時恩雖然一大早就化了個大濃妝,厚厚的粉底也蓋不住眼角和嘴角的淤青。


    大清早的,就聽到導演在訓人。


    這個導演的情緒不太穩定,她們昨天沒有穿他忌諱的紅色,也因走位問題被狠狠罵了幾句。


    好在最終還是讓她們順利完成了三場彩排。


    也看清了舞台燈光下的幾條規則。


    “呀,你是想學那些自己找死,還給別人帶來麻煩的混賬嗎!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給我滾回去重新做!”裏麵的聲音愈發暴怒,無比洪亮。


    這個地方,職場上的羞辱式責罵很常見。


    但聽到這話,時厘偷偷地瞄了一眼林昭惠。


    她正開開心心刷著自己新發的美照,邊打著哈欠,仿佛根本沒有聽到裏麵傳來的罵人聲。


    ……


    “涼子,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間。”


    旁邊身材嬌小的櫻花國女生突然道。


    黑島涼子看了她一眼,點頭,“快去快回。”


    望著兩人漸漸走遠,即將消失在轉角處,黑島涼子突然喊了一聲:“等等!”


    她的同伴疑惑地回過頭來。


    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叫住自己。


    黑島涼子也說不清楚,她摸了一下心髒處,似乎想要撫平剛才那裏的某處褶皺。


    “啊……我才發現我的手剛才弄髒了,我也要去洗個手,我和你一起去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上前,拉住了齋藤芽衣子的手。


    那隻手慘白腫脹,冰涼沒有一絲活氣。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的那道背影太模糊,仿佛她不拉一把,就會像泡沫一樣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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