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


    副本任務裏的數字序號也是一種誤導?


    這三個任務並非要按照先後順序完成?”


    時厘沒說話,默認了。


    時厘最開始也沒想到這點,是經曆了小紅帽的“獵人和狼”的那條規則後才反應過來。


    三個任務都需要完成。


    但通關任務從來沒有明確提到過,必須要按照每個任務的先後順序完成。


    而且,副本簡介裏還提到【自由度極高】【盡情探索、演繹】,時厘並不認為驚悚國運戰場的係統播報音裏會出現半句廢話。


    沿著這個思路下去,許多事都能解釋通了。


    裴望星右手握拳,重重地砸在左手掌心上。


    “所以,最好的順序是:先找齊隊友→再獲得一張身份牌→最後一起完成身份任務!”


    汙染的不適感是一陣一陣的。


    耳畔的嘈雜如潮水褪去,時厘的狀態稍微好了些,便睜開了眼,像平時寢室關燈後的夜談會那樣,語氣散漫道:“這是團隊行程,全員一起拍攝的mv,你猜為什麽要故意把大家分開?”


    恐怖題材裏的鬼物,往往喜歡挑落單的時候下手,越往後,越不容易找到真正的隊友。


    大家如果都先急著去尋找身份牌,反而很容易深陷入身份牌帶來的危險和沼澤裏。


    而且,隻有幾個天選者全都聚集到一起,國家智囊團的溝通機會才能更好地發揮作用。


    “嘶——”


    裴望星隻覺得身上冷硬的被子更冰了,凍得她前所未有的清醒,忍不住脫口而出:“副本任務要求【七天內獲得一張身份牌】,這裏……”


    沒有主語。


    這是團隊拍攝任務。


    大家是一個組合,一個整體。


    那麽,隻要四人裏有一人拿到身份牌即可。


    這位成員將會是這部mv裏絕對的c位,也會是分到鏡頭最多的那個人。


    當有一人拿到了身份牌,那麽其他三人的身份,就能形成以她為圓心的社交網,成為他的遠房親戚、以前的鄰居、雇來的幫傭等等。


    四個人通力合作探索地圖,七日內找到一張身份牌完成任務,簡直不要容易太多。


    不過有一點,裴望星還有點沒想通:“但是……拿到身份牌的那個成員,最後也必須按照既定的結局死亡……”依然是一個死局。


    “你看過《死神來了》嗎?”時厘說。


    “其中一部裏的主人公陰差陽錯地‘假死’過一次,騙過了死神,跳過了死亡名單,不過很可惜,死神在五個月以後輪回來殺死了她。”


    但這裏不一樣,天選者們完成通關任務後就會直接脫離怪談,不會再陷入死亡的循環。


    死亡會帶來新生。


    置之死地,而後生。


    隻要趕在那個成員真正的死期到來之前,由另外三位成員動手“殺死”他。


    自己人動手能夠掌握力道,隻要沒有當場死亡,脫離怪談後就算是瀕死狀態也能當場痊愈。


    隻要把握好時間,大家都能全身而退。


    如果有天選者剛好抽到了類似【替死一次】【死亡回檔】這樣的天賦,那就更簡單了。


    這才是一星難度。


    隻看誰願意來當這個承受更多風險和效益的ace了。


    沒有足夠信任的組合,很容易在這上麵產生分歧和矛盾。


    萬一不小心失手,真死了怎麽辦?


    沒有了我,剩下的人能分到更多結算,他們會不會商量好故意失手害死我?


    憑什麽是我?這要是好事他們怎麽不去?


    ……


    [哦莫哦莫哦莫!原來是這樣!]


    [我是萬萬沒想到的,我懷疑設計這個副本的家夥是不是深諳心理學,太陰險了!!]


    [非常惡趣味,但也很現實,「它」這麽喜歡在規則裏挖坑誤導的,和現實裏那些搞出陰陽合同和劇本的劇組和投資方有什麽區別??]


    [你這麽一說,老子的坨子都捏緊了。]


    [啊啊啊羅伯特!你別瞎學啊!]


    時厘說:“我們國家和其他國家的智囊團應該也想到了。”陸續就會開始有人通關了。


    華夏會議室。


    看到這裏,蕭肖心情五味雜陳。


    華國分析組的確很早就在會議室裏提出了這個方案,他們商議是否要將這個辦法告訴天選者,在經過激烈的爭執後,還是暫時按了下來。


    先不提華國女團身上的那個【怪物新人】稱號,非完美通關積分減半,隨機增加黑粉。


    華國的四位天選者裏,裴望星幾人都已經接下了身份牌,這個方法已經失敗了大半。


    而且——說不定他們的天選者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層,隻是沒有在直播間裏說出來。


    他們就這樣把唯一的通訊機會用掉,後麵天選者再遇到危險,需要求助國家時怎麽辦?


    蕭肖這麽說,那些為了“說”和“不說”爭得麵紅耳赤的專家們安靜了下來,不說話了。


    這樣的畫麵,已經在這間不大的會議室裏上演了上百次,但都因為各種顧慮沒有傳達到。


    隻有一次機會。


    而華國想要說的太多。


    大家害怕這次機會沒用在關鍵的地方,更怕因為一時猶豫,造成所有人都不願看到的折損。


    他們也看到,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年紀輕輕的蕭肖頭上就生出了許多白發。


    臥室裏也安靜了下來,裴望星探頭往床上看了一眼,時厘呼吸平和,似乎已經睡著了。


    裴望星縮回腦袋,搓了搓冰涼的手心和腳底板,也裹緊被子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兩日。


    在一種很詭異的平靜裏過去。


    男爵夫人和兩個姐姐這兩天都沒來找裴望星的麻煩,她們這幾天正忙著參加其他貴族小姐的下午茶聚會,打聽尤利西斯王子的喜好。


    整日花枝招展地從裴望星門前走過,走過很久走廊上還殘留著那股馥鬱的香水味。


    後花園多了一些園丁正在鬆土,修整除了薔薇叢以外的土壤,準備移植一些杜鬆子樹上去。


    有這些園丁守著,時厘和裴望星根本找不到機會從狗洞偷偷溜出去。


    第六日,男爵帶著妻子和兩個繼女,一大早驅車前往王城觀看著名的城市馬戲團表演。


    從窗戶裏看到她們乘坐馬車離開後,時厘覷了一眼裴望星打哈欠的樣子,“你想去?”


    裴望星搖頭:“那什麽動物秀和畸形秀的,一聽就很詭異,進去肯定有一大堆規則等著,萬一裏麵的獅子老虎突然發狂怎麽辦?”


    她不覺得自己那點力量加成,打得過大貓咪。


    下午,女仆長敲響了房門。


    時厘打開門,就看到她板著一張臉,聲音硬邦邦的,“辛德瑞拉小姐,您的朋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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