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伯原本在大理寺牢裏死熬著,不管用什麽刑法,就是不招認。


    但是顧老夫人進去後,很快受不住酷刑就先招了。


    有顧老夫人的證詞,平西伯不招認也沒有辦法,連他拚命隱瞞的大皇子也被供了出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毀於顧明澤母子手中。


    大皇子和淑妃徹夜跪在皇上宮外請罪,一連三天,連皇上的麵都沒有見著。


    最後淑妃自請入寺廟為國祈福,才獲得了麵見皇上陳情的機會。


    最終,平西伯府被削掉了爵位,平西伯本人因為結黨營私,被判死刑。


    顧老夫人也參與其中,本應同為死刑,但是因為顧老夫人娘家父兄全是為朝廷戰死,如今旁支也不爭氣,才沒落的。


    但是她父親當年的舊部還是記得她父親的恩情。


    特意向皇上求情,不忍顧老夫人這唯一的血脈被判死刑,皇上問了顧老夫人的身體情況,知道也活不了多久了。


    順水推舟便改判監禁十年。


    大皇子雖還在朝堂參政,但是他這一派,經過這次賬本名單的洗禮,已經元氣大傷。


    皇上旨意剛下,平西伯府的牌匾就被摘掉,換成了顧府。


    才短短做了一兩個月世子夫人的文氏,心裏不知是開心還是悲傷。


    做這個世子夫人,顧老夫人折磨的她很痛苦,但是如今顧老夫人沒了,這個爵位也沒有了。


    這份痛苦也沒了,同樣前程也沒了。


    顧明峰察覺到文氏的失落,安慰道:


    “你看父親和二哥的行事,這個爵位沒了是早晚的事。我再用軍功掙一個回來就行了,最重要的是,人活著要無愧於心。”


    他總是因為和父親意見不同而自己內心無比糾結。


    如今父親不在了,他雖傷感,但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為自己而活了。


    他將西邊戰場上蕭雲深的情況都如實和兵部匯報了,再加上平西伯和大皇子結黨營私的事情他確實不知情,所以他明威將軍的官位並沒有受影響。


    文氏知道夫君的誌向,也慢慢開導自己,日子已經很不錯了。


    不像二房那邊。


    二房,顧明澤挨了四十大板,斷斷續續發燒了兩三天,等醒來的時候得知了外麵發生的事情,很是落寞。


    他沒想到這件事情的後果會這樣嚴重,都怪沈清梨這個毒婦騙他如此做。


    感受著屁股上傳來的痛,想起了秦若水,要是她為自己作證,自己說不定能逃過這一劫。


    他大呼著秦若水的名字,秦若水一身白的扶著肚子趕來。


    “夫君,怎麽了?”


    顧明澤瞪著她,她還敢問自己怎麽了:


    “你為什麽不說實話,明明你就看見沈清梨打我了 。”


    秦若水並沒有正麵回答他的話,自顧自說道:


    “你挨了板子之後,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說是夫君你身子虛,以後可能不能行房了,如今老夫人坐了牢,她老人家從牢裏傳來消息,讓你扶我當正室。”


    顧明澤沒想到自己竟然不能行房,那和廢人有什麽區別,這事決不能讓沈淑怡知道。


    而且顧老夫人都已經坐了牢了,竟然還幹預自己的正室之位。


    他滿臉扭曲:“我要娶沈淑怡當正室,所以你不能扶正。”


    秦若水就知道是這樣,一遍一遍驗證自己沒有跟錯主子,他哄騙自己殺了沈清梨也不會讓自己當正室。


    可惜了,老夫人已經用這個當作開口的條件之一,讓溫大人在官府辦了她為正室的手續了。


    顧明澤知道後無力捶床,再也不想對秦若水做戲。


    命令秦若水讓人抬著自己,先去跟顧明峰兩口子去爭公中的產業。


    上次分家,二房的產業如今全都被沈清梨帶走了,剩下的公中產業還不少,還有老夫人的嫁妝,憑什麽要讓顧明峰一個庶出的搶走了。


    外麵涼風一吹,枯黃的樹葉卷起打在顧明澤的身上,如此輕微的痛,都讓他打了個寒顫。


    顧明澤叫來顧明峰,說明來意。


    顧老夫人剩下的嫁妝,全部給了顧明澤,顧明峰沒有意見。


    但是公中的產業,必須是清算之後,一人一半。


    他也是記上族譜的嫡子,既然徹底分家,那自然是不能讓出自己的那份。


    顧明澤不願,他想占大頭,顧明峰不過是個庶子。


    但是族人看平西伯倒台之後,如今顧明峰是家族裏官職最大的後生。


    支持顧明峰的人更多,顧明澤落敗,隻能接受一人一半。


    公中的產業由族內監督,在十日內理清。


    顧明澤先行去整理顧老夫人留下的嫁妝,他去顧老夫人房裏翻了又翻。


    隻找到了所剩不多的首飾,三個之前的嫁妝鋪子,還有一個是新開的,京城外圍的一個陪嫁宅子,一個莊子。


    雖然產業不多,但夠用了。


    他接手了顧老夫人嫁妝的消息一傳出,掌櫃就開始上門了,外麵時不時有人扔爛菜葉子,他這才知道。


    原來顧老夫人新開的鋪子,生產的是玉容露,從沈清梨那裏買來的秘方。


    但是這個方子不對,如今生產出來的貨全部都壞了,給不了下了定金的客戶。


    下了定金的客戶很多都是非富即貴,見到期拿不到貨,要退款,掌櫃的沒有錢,顧老夫人又出了事。


    隻能應付著撐了幾天,知道顧明澤接手了之後,便跟客戶說了,這才導致外麵各府的下人在扔爛菜葉子。


    顧明澤躺在床上,咬著牙:


    “有多少定金要退?”


    掌櫃的拿出厚厚的一摞定金條和賬本:


    “如今賬上隻有五百兩,剩下的收上來的定金全都投入了生產,所以還需要退一萬八千兩的定金。”


    顧明澤眼冒金星,他哪裏來這麽多錢。


    但是他看了這些定金的名單,有很多都是官員家眷,還有國公府侯府,他得罪不起,隻能退了,不然各家到皇上跟前告他一狀,他該退的還得退。


    他喊其他三家掌櫃,看其他店能抽出多少銀子。


    綢緞莊說,現在已經幹不下去了。


    因為顧老夫人收買沈清梨綢緞莊庫房管事,想偷沈清梨貨物的事情已經傳開了,這幾天買了他們家布的都要退,不退就天天坐在門口罵,已經閉店兩天了,實在是幹不下去了。


    另外兩家一家糧店,一家糕點店,因為顧老夫人的行事作風,也被人抵製了,基本上沒有客人上門。


    見鋪子指望不上,顧明澤想著先把宅子賣了。


    莊子上還有產出,先讓莊子把今年的產出交上來。


    莊子是會下蛋的,每年豐收了都能有一筆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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