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知道,顧老夫人要自己侍疾,不管自己拒絕,還是接受,都是坑。


    對上顧老夫人惡意的目光,沈清梨微微一笑:“好呀,那我先給婆母按按身子。”


    顧老夫人知道她如今是個硬茬,正想著她要是拒絕了,自己現在就讓人往外傳消息,說是她不孝,好用這個新消息覆蓋住她今天和顧明澤出的醜。


    沒想到她竟然答應的這麽爽快。


    說罷,沈清梨不等顧老夫人拒絕便直接上手了,顧老夫人直覺她沒那麽好的心,果然沈清梨按過的地方酸痛不已還很麻。


    她立馬惡聲惡氣的開口:“不能輕點嗎?你要痛死我啊。”


    沈清梨嘴上答應了,但是手上的力氣卻沒什麽變化,她按住了顧老夫人的昏睡穴緩緩發力。


    她今晚想留下來在顧老夫人房裏找一找顧老夫人拿捏平西伯的把柄。


    她前世對平西伯這個公爹接觸太少,不了解他。


    這次平西伯為了保全顧明澤費了很大的力,不然皇上也不會對平西伯這次的功績黑不提白不提。


    她以為平西伯是疼愛顧明澤才肯做出這麽大的讓步,不過從這一段時間,平西伯對顧明澤的態度來看,怕是不是因為愛兒子,而是他迫於顧老夫人的某種脅迫才保全了顧明澤。


    顧老夫人對於這個僅剩的唯一的兒子有多在乎多包庇,她上一輩子已經領略過了,能讓平西伯讓步的,肯定是事關巨大。


    這樣的把柄她得試著找找,上一世大皇子淑妃奪位成功,害自己全家,這輩子自己和顧明澤已經撕破臉,若是大皇子淑妃再成功的話,自己家便很危險。


    所以絆倒大皇子淑妃,從攪亂平西伯府開始。


    這也是為什麽她留下來給顧老夫人侍疾的原因。


    此時,外麵傳來文氏和平西伯的聲音。


    顧老夫人已經昏昏欲睡了,平西伯進來的時候看見沈清梨包著紗布的手還在給顧老夫人捏肩。


    立馬對著顧老夫人提高了嗓音怒氣衝衝道:“你在幹什麽?”


    顧老夫人被這聲怒斥驚醒,一時反應不過來平西伯為什麽生氣。


    接著又聽平西伯繼續道:


    “你是沒有丫鬟婆子嗎?老二媳婦手都受傷了,還讓她動手。”


    她這才想起平西伯今天才說的要好好對沈清梨,因為沈卿塵高中解元,她便想讓沈清梨停手。


    但是沈清梨的手紋絲不動:


    “市井小家婦女都知道親手照顧婆母乃是天經地義,兒媳身為伯府兒媳自然該是如此。”


    平西伯瞪了顧老夫人一眼,最近他回來,顧老夫人母子鬧出的這些事情讓平西伯府的名聲越來越差,如今他怕他不管會錯的更離譜。


    便做主道:“人家那是沒有丫鬟婆子,才需要兒媳動手做這些瑣事,咱們伯府奴仆上百,何至於如此。以後兒媳們都不必動手做這些。”


    沈清梨這才停下手:“謹遵公爹教導。”


    顧老夫人敢怒不敢言,狐疑的看向平西伯和文氏,不知道他們兩個一起來所為何事。


    文氏懼怕顧老夫人,看了一眼平西伯,平西伯咳嗽了一聲:


    “我聽老三媳婦說,你覺得伯府子嗣單薄,想納妾來著。我想了想也是,確實單薄,隻有明澤和明峰兩個孩子,你盡快辦吧。”


    顧老夫人一口老血想噴不出來,做祖父的人了,還想著納妾,虧他有臉跟自己提起。


    還有她瞪向文氏,她中午說的意思是給顧明峰納妾,她怎麽敢借著這個話茬,順手給公爹納妾的。


    文氏頂著顧老夫人吃人的目光,心裏卻很痛快:


    “如今母親讓我學著管家,我想還是先選一些合適的女子給公爹相看,明峰是兒子,自然排在公爹之後。這需要婆母給一些銀子,我好去辦好這件事情。”


    平西伯知道他要是自己提,顧老夫人肯定鬧,如今當著兩個兒媳的麵,她怎麽好撒潑做出善妒那一套。


    於是他正好借此機會,逼著顧老夫人讓她把這件事情交給文氏去辦。


    顧老夫人咬牙切齒讓她去公中支三百兩銀子,皮笑肉不笑的囑咐她把這件事情辦好。


    文氏拿了銀子走了,平西伯也沒有停留。


    顧老夫人心裏氣不順,想摔東西又想起自己庫房沒啥好東西替換了,不甘心的把花瓶放回原位。


    看著還留下明顯看自己笑話的沈清梨,她想趕走,但是怕沈清梨回去之後又打自己兒子,想了想還是放在自己跟前折騰放心。


    便指著沈清梨安排她伺候自己更衣,然後一整夜坐在自己床邊守夜,沈清梨拿平西伯剛說的話堵了回去。


    “公爹的話剛說完婆母就不記得了,還需要我提醒,婆母不能不遵公爹吧?”


    顧老夫人氣哼哼的在梅娘的伺候下躺下,梅娘睡在屏風後麵的小榻上,沈清梨則睡在屋內貴妃榻上。


    夜色漸深,翻來覆去的顧老夫人也已經睡下,沈清梨借著玉葫蘆的掩護,拿出了兩塊沾著迷藥的帕子,確保顧老夫人和梅娘不會中途醒來。


    她拿出夜明珠,在屋裏翻找起來,在床底的罐子裏找到了一摞銀票。


    大概有個一萬兩差不多,她把中間的銀票抽出來替換成之前在顧明澤書房裏拿的宣紙,然後又放了進去。


    她看了院子的情況後,悄悄去了小佛堂,還有幾個廂房,依舊沒有所得,眼看天色茫茫亮,下人們要起來忙碌了。


    她回到顧老夫人房間裝作熟睡的樣子。


    次日,顧老夫人起來感覺自己渾身酸痛,知道是沈清梨昨天給自己按的原因。


    她吃了暗虧,想借著祈福的名義讓沈清梨跪在佛堂抄佛經,卻得知沈清梨照顧了自己一夜,早晨累暈了,被扶回知春苑休息了。


    下人都說二夫人至純至孝。


    而此時沈家嫡庶互換的消息也開始傳開了。


    昨日蘭姨娘入獄伏法,供詞、證人都已在官府備案,經辦的官差昨日喝酒的時候就把這消息傳開了,今日沈家全族齊聚在一起,就是為了更改族譜。


    沈老夫人親自做主,將鳩占鵲巢的沈耀祖一脈給分了出去,並未給家產,沈千恢複嫡出一脈。


    沈家剛出了十八歲的解元,又出了庶出鳩占鵲巢的事情,很是引人關注。


    沈家大房被眾人看不起,尤其是前一陣子沈淑怡和顧明澤叔嫂奸情轟動全城。


    如今蘭姨娘的供詞裏麵提及的沈淑怡早就和親祖母相認,那親祖母迫害嫡出一脈的事情她肯定都知道,大家對她的惡毒再次有了認知。


    昨日顧明澤未中卻以為中舉,大肆慶祝,丟了大醜。


    本來因為秋闈出榜單而風波漸消的兩人,如今又因為新的事情而被大家記起來。


    軒哥兒也得知了這個消息,他急忙跑去沈府門口,見小李氏正帶著大房搬家,除了她的嫁妝,其他的都帶不走。


    他顧不上關懷小李氏,忙問她之前答應自己的事情還能實現嗎?


    小李氏想起今日沈清梨在沈老夫人跟前告狀,說她要把沈清棠嫁給禮部侍郎這個半老頭子做續弦。


    沈老夫人當著眾人的麵將她罵了一頓,她訕訕道:


    “應該是不成了,如今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以後我會想辦法讓你過的好點的。”


    軒哥兒垂下了腦袋,看來得走另外一條路了。


    前幾天小李氏跟他講了沈淑怡在牢裏過得很不好,讓他去顧明澤那邊打打敲邊鼓,但是他沒去。


    因為他覺得有沈淑怡這個聲名狼藉的母親很丟人,沈淑怡死了大家才會忘記她的事情。


    他想讓自己成為沈清梨的嫡子,這樣時間久了,大家就淡忘了他原本的出身了,所以才寄希望於小李氏能讓沈清梨聽話。


    如今知道沈清梨這條路行不通了,那他便隻能去找顧明澤了,還是親娘會為了他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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