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老夫人的臥房,小李氏撲通一下跪下:


    “姑母,是我一時糊塗,在祠堂點了迷香,我不知道卿塵是祖母的親孫子,我隻是不想讓蘭姨娘那麽得意,我是為了替您壓製蘭姨娘。”


    沈老夫人沒想到她竟真的這麽膽大包天,氣的給了她一巴掌:


    “你別說是為了替我壓製蘭姨娘,你是為了你兒子吧。”


    “你下迷藥放火的時候,就沒想過我也在裏麵嗎?我這麽大歲數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


    小李氏連忙搖頭:“我怎麽會拿姑母的命開玩笑,我特意給卿明提前吃了解藥,叮囑他一定要將您救出來。”


    “如今耀祖不是您的親兒,我可還是您的親侄女,您不能不管我呀,要是被清梨那丫頭死咬著報官的話,我會坐牢的。”


    沈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她想修複和沈千的關係,但是小李氏擋著這裏,處置了小李氏,影響她和娘家的關係,而且小李氏嫁進來也是自己開口跟哥哥提的。


    沉思了片刻,她閉目道:“最後一次,以後你再害沈千他們家,我必會舍棄你。”


    小李氏拿脂粉蓋了蓋自己臉上的巴掌印,然後扶著沈老夫人去到正廳。


    沈老夫人先是吩咐人去攔住請太醫的管事,然後對著沈清梨道:


    “祠堂那事是家事,丫鬟婆子出了錯,家醜不可外揚,你大伯母管家不利,以後就不讓她管家了,讓你母親管家。”


    此地無銀三百兩,擺明了偏袒小李氏。


    慕氏可不會為了管家權,就放棄為兒子討個公道,“兒媳才疏學淺,管不了家,還請母親另找賢能吧。”


    不然下次幕後之人還敢欺負自己的兒子,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沈清梨走上前去扶住沈老夫人:“祖母,你頭發亂了,我扶你去裏麵梳梳頭吧。”


    然後架起來沈老夫人就往裏屋的梳妝台上走,看著鏡子中憔悴的沈老夫人,她慢慢道:


    “沈耀祖不是沈府親生的吧,祖母混淆夫家血脈該當何罪?”


    沈老夫人慌了一瞬,想沉住氣,但是西洋鏡將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沈清梨繼續盯著她的眼睛用肯定的口吻講道:


    “剛才我說隻有親生父母的血才能救沈耀祖,您當時的反應很奇怪。”


    “您不是不相信我那套說辭,而是您那分明信了我的說辭,但是又一直拖著沒去,是因為您也怕沈耀祖喝了您的血反而死了。”


    “您要是不說,我讓沈耀祖和蘭姨娘滴血認親一下,結果也就出來了,隻是知道的人會更多。”


    沈老夫人落下眼淚:“當時我的兒子才出生沒多久便感染風寒死了,而你祖父偏寵蘭姨娘,蘭姨娘又有子,我不敢說,我才找了個差不多的孩子裝成我的兒子。”


    “我日日思念我的兒子,沒想到我的兒子竟然還活著,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父親和你們的,沈耀祖的事情你別說出去。”


    她不能晚節不保,如今沈老太爺雖不在了,但是混淆夫家血脈是大罪,宗族是可以處置她的。


    沈清梨淡淡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隻要給我弟弟一個公道。”


    沈老夫人點頭應下,比起自己的晚年,小李氏這個侄女也必須退讓。


    沈老夫人再次回到正廳,又讓人繼續請太醫,表示一定要嚴懲不貸,以正家風。


    小李氏不可置信的看著沈老夫人,但是沈老夫人冷酷無情道:“如果現在主動交代,可免去報官,隻用家規。”


    說完用威脅的眼神看著小李氏,這是她能為侄女爭取的極限了,小李氏讀懂了她的眼神。


    跪在地上,說都是自己因為嫉妒,一時鬼迷心竅,犯了大錯,沈卿明並不知情。


    沈老夫人看向沈千和慕氏:“小李氏殘害子嗣,罪無可恕,本應休妻送去官府,念在其為沈家生兒育女的份上,鞭四十,送進家廟終生不得出。”


    沈耀祖已經慢慢接受了他是庶子的事實,好在他娶了老夫人的侄女,還有李國公府這個嶽家,沒想到小李氏廢了,那她還怎麽幫自己。


    小李氏不能進家廟,他替小李氏求情。


    沈老夫人便道:“那就把你這一支分出去單過,你們應得的家產便當做給卿塵的賠罪了。還有以後莫要再打著沈府的旗號行事。”


    這是相當於除族,但是麵子上好看一些。


    沈耀祖糾結了片刻,還是保下小李氏,等老夫人過了蘭姨娘換子的氣頭,小李氏多勸勸,他們還是能回來的。


    處理完這一切,沈老夫人趁著落日的餘輝去了牢房,她要看著蘭姨娘這個毀了她一生的女人去死,送她最後一程,順便告訴她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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