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


    不是?怎麽個事兒啊!


    老三已經暗中跟上了那兩金丹期的修士,這會兒這地界上隻有他自己一人。


    明明對麵的就隻有兩築基期的小修士,李賢卻莫名的生出了一種自己被包圍的了的感覺。


    他晃了晃腦袋。


    錯覺,一定是錯覺。


    按著他們原本的計劃,他應該和陳勤兩人一塊兒留在此處的,可那小孩兒偏偏要自己留在這兒。


    所以便臨時改變了計劃,他一人留在這兒,暗中埋伏著的陳勤已經跟著去師兄那邊了。


    他的修為是有些不太紮實,可畢竟對麵的築基和他差了一個境界了。


    想到這兒,李賢的神色又放鬆了下來。


    有啥好怕的呀,不就兩小孩兒嗎!


    他長劍橫在身前,眼中殺意畢現。


    “小孩兒,你且看一會兒你還笑不笑的出來便是了。”


    說完長劍逼近,直逼兩人麵前。


    李賢這一擊隻是一次試探,他就想知道眼前這兩個小築基到底是留了後招還是說壓根沒搞清楚狀況。


    想象之中,兩個築基如臨大敵,驚慌應對的場麵並沒有出現。


    隻見眼前的少年退開了幾十丈開外的距離,修長的手指摁住了腰間的佩劍。


    卻並未拔劍。


    李賢一時之間有些弄弄不明白,這是要鬧哪一出。


    眼前這兩人和自己對戰,本就沒有勝算,現在還打算一個一個來?


    那這不就是一個接一個的送死嗎?


    他心頭一喜,隻覺得這可能是他做過的,最輕鬆的一單活兒了!


    長劍即將劈中那頭依咧嘴笑著的小孩兒,李賢心裏頭原本那滿滿的勝算忽然變成了心驚。


    怎這孩子不躲啊!


    他一時之間吃不準了,從那兩名金丹修士走了之後,一切都變的不對勁起來。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好。


    隻見眼前的小孩忽然斂去了麵上的笑容,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種符篆。


    黃符朱砂字,他心中暗叫一聲不妙!


    那符霎時被祭入空中。


    隨後這一方空間之內金光大盛,李賢隻覺的時間好似靜止了一般,自己那明明即劈入小孩腦袋的長劍就那般定格在了空中。


    不是他不想劈下去啊!


    是他的動作被定住了啊!


    準確的說的被延緩放慢了。


    現在的他全身就好似墜著千斤的重量一般的無法動彈,就連眼珠子的轉動都變得遲緩。


    一切發生的突然,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小孩兒祭出的明明是符篆,可是為何出來的卻是陣法的效果?


    難道眼前的小孩兒早就在這個地方布置下了陣法結界?


    自己就這般毫無防備的闖入了?


    李賢隻覺的頭皮發麻,再看向眼前小孩兒的那一臉笑容的時候,隻覺得這哪兒是人間小孩會露出的笑意呀!


    為何自己之前會覺得這小孩兒長的還挺好看呢?


    這他媽的分明是笑著在索命啊!


    更加讓他感到絕望的是,在這詭異的,不知是陣法還是結界的鬼東西形成的時候,碰巧是他眨眼的時候。


    現在的他眼皮子正在緩緩下落著,眼前的可見範圍也在逐漸的縮小。


    那樣子就好像他的生命已到了最後一刻,眼前的所有景色都定格。


    而後充滿黑暗。


    這讓他覺得絕望無比。


    看著眼前的小孩兒輕巧的從自己那幾乎定格的長劍之下,歪出的腦袋。


    李賢隻覺得頭皮發麻。


    這....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啊!


    法訣?空間術?符篆?陣法?


    好歹讓他死個明白啊!


    四周閃爍的金色,分明就不是結界的結界壁啊...


    .....


    紀紓禾看著這幾乎定格的一方空間,笑嘻嘻的伸手敲了一下那李賢定住的長劍上。


    她明明敲著,可那原本該有的敲擊劍的響聲並沒傳來。


    而是停頓了一會兒,才緩緩響起該有的聲音。


    她滿意的看著這一方空間。


    果然呀,符陣不分家啊!


    她跑向了那頭同樣也被定格住的徒玉。


    隻見這徒玉眼睛都閉上了,看來剛剛這方空間上頭符篆生效的時候他也在眨眼睛啊!


    紀紓禾覺得有些好笑,拿出留影石,記錄下了徒玉這幾乎眯成線的眼睛。


    她笑眯眯的將那留影石收好了,也不知道徒玉那眯成一條縫的眼睛有沒有看見她的小動作。


    可是,就算看見了又怎樣。


    留影石可以毀,價格需要商量。


    紀紓禾抽出了幾張神行符,和兩張上溯符一並貼在了徒玉身上。


    符剛貼好,徒玉便覺的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剛剛怎麽回事啊!”


    徒玉看著眼前的小禾苗,又看看那頭被定格了的修士,他思索了兩秒鍾。


    毅然決然的繞開了小禾苗走向那定格的修士。


    隻見徒玉拍了幾下那修士的臉,可那聲響楞是好久才傳了出來。


    徒玉驚訝的看著那頭站著的小禾苗。


    怎麽回事兒?怎麽沒聲?


    “啊啊?”


    徒玉嚎了一嗓子,眉頭皺著。


    這沒問題啊,還是能聽見自個兒的聲音的啊!


    而那頭的紀紓禾直到現在才聽見了徒玉剛剛嘴皮子煽動說出來的話。


    她走過來的時候又聽見了巴掌聲...


    紀紓禾:......


    她想了想,掏出紙和筆,給徒玉寫下幾個字。


    “能封脈否?”


    紀紓禾將那寫的歪歪扭扭的字舉到了徒玉麵前。


    徒玉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古怪,還在堅持說著話。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紀紓禾:......


    她忽然抽出了棉棉,使勁往徒玉腦袋上敲,每敲一下,便喊上一句。


    “好玩兒嗎?”


    “還玩兒嗎?”


    “能辦正事兒了嗎?”


    徒玉明明看見了小禾苗的嘴唇在動著,但是卻聽不見聲響,可這般被小禾苗拿著棉棉抽畢竟不是第一次了。


    他一秒正型的抓住那再次要落到他頭上的棉棉。


    單手舉在了小禾苗麵前。


    手裏頭是一瓶丹藥。


    紀紓禾這才收了手中的棉棉。


    徒玉摸了摸腦門,雖說小禾苗力氣不大,但著實丟人。


    得虧現在殷子歸和錦兒都不在這兒,不然的話自己又得是被嘲笑的那一個...


    雖說徒玉心裏頭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可上手還是很利索的抖出了一顆丹藥遞給了小禾苗。


    隨後向著那修士揚了揚下巴。


    那意思在說,喂這個,就可以了。


    紀紓禾低頭又在紙上寫了一會兒,再次舉起來的時候,上麵簡單明了的兩句話,就出現在了徒玉的眼前。


    “我喂藥,你搜身。”


    意思表達的很明確,隻是字有點醜。


    徒玉嘖嘖了兩聲,眼看著那頭小禾苗斜過來的眼神,趕緊拍了拍胸脯,鄭重的點頭。


    紀紓禾跟著徒玉後頭準備給李賢喂藥,其實按照她的個子,本應該是夠不著的。


    可她個子矮啊,方才李賢那一劍可是對準了她劈的。


    紀紓禾腦子裏頭忽然蹦出一個特別強勢的念頭。


    不好意思,我矮我有理,劈我請彎腰。


    紀紓禾跟在徒玉的後頭,忽然發現,這徒玉摸屍的手法那叫一個嫻熟!


    難道這是與生俱來的天分嗎!?


    她看著那李賢也同徒玉一般,此刻的眼睛也是眯成一條縫了,都不知道是還沒往下合到底兒,還是說還沒往上抬起來。


    她掰了掰那李賢的下巴,發現沒掰開。


    想都沒想,手中運出靈力,就把那李賢的下巴給卸了。


    紀紓禾將丹藥放在指尖,瞄了瞄李賢那合不上的下巴,隻見用靈力將那丹藥送入了他喉嚨深處。


    徒玉那頭正在搜身呢,就聽見了哢嚓一聲傳來。


    扭頭看去的時候,就隻看見了那掉著的下巴。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忽然覺得牙關有些酸。


    其實小禾苗還是挺好的,至少隻拿劍不痛不癢的敲他腦袋不是,至少沒到卸下他下巴的地步...


    ......


    李賢隻是動不了。


    可他的感官還在啊!


    在他眼皮子徹底合上的時候,他的感官被無限放大了。


    他努力的想要把眼睛睜開也無濟於事。


    隨後,他便感覺有人在碰他的身子,他心下一驚,這些人...該不會...是變態吧!!


    這兩小築基竟然沒有殺他!


    而是想.....?


    他絕望的不想再想下去,那個小丫頭到底年紀還小,骨齡也才那麽點,應該不至於。


    那麽便隻有那個築基的少年了...


    他有些絕望,這...還不如一刀了解了他呢!


    士可殺,不可辱!


    那羞憤欲絕之感剛上來,他就感受到自己的身上的東西被扒拉走了...


    ???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慶幸自己沒有被羞辱,還是該慶幸自己還活著...


    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全部家當正在離他而去......


    先是儲物戒,再是零散的幾個儲物袋。


    還有他放在外頭隨手方便取用的靈石。


    正想著,他隻覺的下巴一陣痛感傳來。


    他想呼痛,卻發現下巴合不上去了...


    嗓子裏頭被灌入了靈力,他明顯的感受到那靈力中是帶著東西的。


    那靈力使的有些足,他隻覺得喉間被人掏了一般的想作嘔。


    可偏偏這被定格著,那想嘔的念頭一直在,可是身體卻沒辦法執行。


    他真的要被這種感覺逼瘋了。


    殺了他吧。


    他不想活了。


    給他個痛快吧!


    他隻覺得有東西順著他的喉管下去了,無法動彈的他被迫吞下這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玩意兒。


    可是到底是覺察到了一絲藥味兒!


    不...不會是...毒丹吧!!


    不會吧!這兩人?邪修?這手段他都願稱之為陰險!


    他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他隻覺得每一瞬都是煎熬。


    每一瞬都考驗著他那繃緊的弦。


    同時他的眼皮子已經開始緩緩往上抬了,周著也在一點一點的入眼。


    李賢隻覺得,這種能視物感覺,真他媽的太美好了!


    他發誓,以後一定洗心革麵!


    一定!


    可是一切都還沒有結束,在他能視物的第一時間,他便看見了手中的本命劍被人抽走了.....


    那......那是他的本命劍啊!!


    為何睜眼的時候偏偏讓他看見這麽...這麽難以讓人接受的一幕...


    仿佛是那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李賢隻覺得生無可戀。


    毀滅吧,累了。


    魔鬼!那頭站著的小孩兒絕對是魔鬼!


    .......


    徒玉這頭已經將能收的都收走了,他最後做檢查的時候,眼尖的發現,這修士頭頂的發冠還是個法器呢!


    好家夥,藏的挺深啊!


    把發冠做成法器倒是沒幾個人能想到!


    他想都沒想,抬手就將那銀色的,不知道什麽材質的發冠給拆了下來。


    別說,這發冠還有些分量呢!


    徒玉掂了掂,沒仔細研究,便丟入了儲物袋之中。


    他衝著小禾苗翹了一個大拇指,企圖傳達自己這邊兒已經完事兒的信息。


    顯然那頭的小禾苗也理解了他的意思,退出兩個身位閃到了一邊。


    徒玉自覺的站到了小禾苗的身後。


    隻見眼前的小不點兒,忽然伸出一隻那原本抱在胸前的手。


    那隻小手,五指張開著,而後從大拇指開始,一個又一個的往下壓著。


    一直到五個手指頭都握緊成了一個小小的拳頭...


    徒玉在小禾苗那壓手指頭的時候就開始興奮了!


    可眼見著這都握拳了有一會兒了,四周圍靜悄悄的,無事發生...


    同樣跟著心揪著的還有那李賢。


    他隻覺的,小孩兒那一根接著一根往下壓著的手指頭不是在數數兒,而是在捏住他的心髒。


    每每往下壓下一根手指頭,他的心髒就被攥緊了一分。


    他覺得,那小孩兒五指握拳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了...


    可眼見著,那小孩攥緊了拳頭,卻...卻無事發生?


    ......


    紀紓禾尷尬的撓了撓頭。


    嘖,算錯時間了。


    看來這個符陣的時間要比她預料中的要長久上一點點呀。


    糟糕,這波沒裝起來。


    正想著,隻見這四周忽然燃起了點點火焰。


    徒玉看的仔細,連帶著頭頂上那張小禾苗一開始祭出去的符篆,一共九張。


    此刻九處位置的符篆燃起。


    就連方才小禾苗埋在地裏頭的那張符篆,此刻那地麵也燃燒著一小撮火焰。


    好家夥!原來小禾苗那個時候就布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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