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紓禾最終還是沒能殺掉容依。


    倒不是她不想,而是就在她一劍即將了解了容依的時候,卻見容依那師弟闖進了這片林子之中。


    紀紓禾看著那師弟一身的傷,已經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不用想也知道了,四師兄那頭已經開始行動了。


    而且打的還挺激烈。


    她忽然擔心起來,自家師兄和錦兒姐不會出事兒吧!


    紀紓禾在那師弟衝過來的瞬間,抬劍砍斷了容依的一條腿。


    伴隨著一聲尖叫,紀紓禾退開了好些距離。


    畢竟趕狗莫入窮巷嘛。


    眼見著眼前的一傷一殘,一時半會兒內已經掀不起風浪了,她也不做耽擱,提劍閃身就往自家四師兄那頭去了。


    還有正事兒要辦呢!


    ......


    待她趕到潭邊的時候,卻隻看見了兩具屍體。


    是上覺宗的那兩個築基弟子。


    潭水衝刷了好些打鬥的痕跡,隻留下了這兩具屍體,以及那滿是劍痕的河道。


    看這般情景,大抵也是知曉了當時這邊的戰況有多激烈了。


    紀紓禾斟酌片刻,辨認了一個方向,就向著之前四師兄所說的那個林子去了。


    她身上還帶著傷,跑了半盞茶的時間就已經開始喘了,她抖了一顆丹藥出來含在了嘴裏頭。


    一路過來,入眼的皆是斷木殘枝,火係法訣丟出來的還在燃燒的枯木。


    紀紓禾一路走,一路滅火。


    嗯,森林防火,人人有責。


    回頭得和自家四師兄好好說道說道......


    同時,她也堅定了四師兄一定就在那邊的念頭。


    她不再耽擱,往身上貼了一張神行符,飛快的衝了出去。


    這一路的血跡到底是讓她有些不安,她自然是知道自家四師兄很厲害,可是在還沒有看見人,確定他真的平安之前,她的心始終是懸著的。


    跑了半炷香的功夫,紀紓禾終於聽見了林中傳來的打鬥聲。


    她放慢了速度,斂了氣息,慢慢靠近那打鬥的聲源。


    一路摸到了林子邊緣,終於見到了自家四師兄和錦兒安然無恙的時候,紀紓禾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


    幸好,幸好。


    她貓著身子,遠遠的觀望著那頭的戰局。


    上覺宗三人,加上錦兒和自家四師兄,在和那隻大孔雀打架。


    紀紓禾正看的入迷,忽然之間身邊滾過來一顆石子,她扭頭就看見了不遠處蹲著的徒玉。


    和她此刻的情況如出一轍,同樣的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隱藏著。


    徒玉狗狗索索的來到了紀紓禾的身邊。


    “解決那金丹了?”


    他有點難以置信,小禾苗這也太虎了吧!


    紀紓禾搖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


    徒玉不解,那這到底是解決還是沒解決啊!


    “沒死。”


    紀紓禾淡淡的說著,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那邊的戰況。


    “不過也沒有戰鬥力了!”


    她又補充道。


    徒玉不說話了,同樣是築基,人家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紀紓禾見身邊沒了聲響,扭頭看了過去。


    就見徒玉看著她如同看怪物般的眼神。


    她抖了抖身上那件顯眼的法衣,笑嘻嘻的說道。


    “你能看出來這法衣的品階不?”


    徒玉一早就注意到了紀紓禾身上的這件法衣了。


    跟著小禾苗一路這麽久,她穿的一直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沒有任何屬性的白色衣裳。


    他甚至還腹誹過,其實道星宗也沒有那麽有錢嘛...不然這小禾苗怎麽連一件像樣的法衣都拿不出手。


    可他隱隱有一個略顯氣憤的想法,這道星宗心也是夠大的,就放任這麽一個天賦極佳的小苗子在外頭走,一點保護都沒有。


    所以在他陡然看見這法衣的時候,他甚至沒有在第一時間內認出來。


    一直到小禾苗靠近了,他才發現,原來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小呆子呀。


    還真別說,這身衣裳是真的適合小禾苗。


    兩種鮮亮的顏色襯的小禾苗皮膚白皙,她五官本就長的精致,粉雕玉琢的。


    若不去看那總是顯示無神的雙眼,任他是誰,家裏頭有個這般乖巧模樣的小娃娃,都會歡喜的吧。


    看看那殷子歸和錦兒就知道了。


    不是都寶貝小禾苗寶貝的跟什麽似的麽。


    他沒有去過凡塵,可在他的認知裏頭,凡塵中地位最是尊貴的皇帝,那被叫小公主的,皇帝的女兒,就應該是這般樣子的吧。


    徒玉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到了一個略顯欠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修為低自然看不出來,這可是我家三師兄送的極品法衣!極品!曉得了不!”


    紀紓禾小腦袋揚著小腦袋,一臉的臭顯擺。


    徒玉:好好的小娃娃,怎麽就多了張嘴?


    誰都有三師兄,隻不過誰家三師兄能這麽大手筆啊!


    徒玉酸了。


    紀紓禾嘚瑟完了,見好就收,趕緊問了他那邊的戰況。


    卻見徒玉摸出了個儲物戒和幾個儲物袋,伸手遞到了紀紓禾的麵前。


    “你三師兄和錦兒有傷無礙,上覺宗那邊死了兩個築基一個金丹,另一個下落不明。”


    他頓了頓,才說道。


    “這是我跟了一路,給你撈來的。”


    紀紓禾略顯無神的雙眼中忽然閃著布靈靈的光!她欣喜的接了過來在手上掂了掂。


    “玉啊!上道呀!”


    徒玉得了誇讚,心裏頭也高興。


    他摸了這些東西,就一直收著沒去看裏頭有什麽。


    相比於好奇,他好像更喜歡能為了他們做點什麽。


    那種被認可的滿足感,是他在宗門裏頭從未體驗過的。


    因此他更期待打完這場勝仗之後,大家坐著一起瓜分戰利品的那種喜之悅感。


    這是他參與其中的證明。


    比之上一次,他覺得這一次的戰利品更值得他期待。


    徒玉看著眉眼彎彎的小禾苗,樂嗬嗬的將那些戰利品都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之中,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絲安定之感。


    小禾苗被那上覺宗的金丹女修帶走之後沒多久,殷子歸就把這大孔雀給引了出來。


    就像小禾苗之前同他說的那般,隻要自己亮了身份,那李明燁必然會放任容依過來追她。


    他也擔心過小禾苗會出事,可是看著錦兒都沒動,他又覺得自己是可以相信小禾苗的。


    在那大孔雀出現的時候,他害怕過,特別是看見那妖獸一翅膀將那上覺宗的築基修士拍死的時候。


    他隻覺得脖間都是冰涼的,那大大孔雀的氣勢可比那巨蟒強橫多了,光是仰天放開嗓子的叫喚一聲,那釋放出來的威壓就已經讓他覺得不堪忍受了。


    就好似將人沉入了百米深水之中,周身都是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那一刻,徒玉的腦海之中隻有小禾苗同他說的那句話。


    “大孔雀出來你就趕緊跑,不要湊熱鬧,剩下的交給我家四師兄。”


    他依言照做了。


    一直到退出了一個安全距離,他才看見那頭的情況。


    正如小禾苗所說,似乎那頭六人打的不分上下,一時之間,還真有轉圜的餘地。


    ......


    紀紓禾遠遠的觀望起了那頭的戰況。


    她先是看了錦兒姐那邊。


    隻見錦兒姐躲的遠遠的,時不時丟些術法牽製著那大孔雀,偶爾也有些法訣丟在了上覺宗的人身上。被李明燁怒罵了之後,錦兒也隻是略帶歉意的說著


    “不好意思啊道友,我想幫忙的,沒丟準。”


    說著抱歉的話,語氣也恭敬誠懇,可那麵上哪有半分覺得歉疚的意思呀!


    再看看自己四師兄那邊......


    他和李明燁一行人正和那大孔雀打的火熱。


    什麽叫旁觀者清?


    就是她眼睜睜的看著看自家四師兄命裏和大孔雀鬥的你死我活的,那暗裏頭可沒給上覺宗的使絆子。


    就殷子歸那樣子,雖說也是受了傷,但好像....玩的還挺開心?!


    而那大孔雀此刻已經落了下風。


    紀紓禾:好的,白擔心了。


    她忽然起身,對著徒玉說道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幫錦兒姐姐。”


    徒玉立馬跟著起身,也想跟著去,卻被紀紓禾給攔下了。


    “會暴露我們是一夥的。”


    紀紓禾看著徒玉輕飄飄的說道。


    徒玉切了一聲,滿不在乎,可不就是一夥的嗎!


    “我們本來就是一夥的。”


    卻見小禾苗伸出手指,指了指著他的衣服,昂了昂下巴。


    徒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弟子服,不說話了。


    這倒也是,穿著這身衣服去幫錦兒她們,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他沒有暴露身份的時候,尚可以跟著小禾苗她們坑蒙拐騙,可方才既然已經亮了自己的身份,再去就不合適了。


    這不就是明晃晃的在告訴上覺宗的人,他們羽光宗要和上覺宗的對立嗎!


    那這就不是秘境奪寶的事兒了,已經上升到了宗門之間的事兒了。


    徒玉頹然的蹲了回去,眼巴巴的看著小禾苗走了。


    卻見紀紓禾走出兩步,又扭頭跑了回來。


    “怎麽?丹藥不夠嗎?”


    徒玉沒起身,自儲物戒之中摸了兩瓶丹藥出來遞了過去。


    “喏,天元丹和培元丹,一個療傷的,一個補靈力的。都是中品的。”


    紀紓禾先是一愣,隨後半點沒在客氣的接過了徒玉遞過來丹藥,毫無心理負擔的收進了儲物戒之中。


    “錦兒姐的符篆賣出去了沒?”


    紀紓禾問道。


    徒玉沒想到小禾苗折回來是來問這個的,卻也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都賣了。”


    紀紓禾聽完點了點頭,二話不說的拉起徒玉轉身就走了。


    徒玉這是第二次看熱鬧被她拽走了。


    這一次倒是比上回順從多了,毫無留戀的就和紀紓禾走了。


    走出了好些路,他才困惑的問道


    “你不去幫錦兒了?”


    紀紓禾在前頭走著,頭也沒回的說道


    “我忘了。”


    “忘什麽了?”


    這回紀紓禾停了步子,手中捏著兩張神行符。


    “忘記了我過去會暴露錦兒姐姐也是和我們一夥的呀!”


    徒玉:......


    好家夥,小禾苗是地獄裏頭爬出來的吧!要不然怎麽老是做這種陰間的事兒呢!


    還有...自己剛剛...好像遞出去兩瓶丹藥來著...


    一想到紀紓禾幹脆利落的收下丹藥的模樣,徒玉那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道心,又遊離在了紊亂的邊緣...


    紀紓禾也不管徒玉做何想的,那手中的兩張神行符,一張貼在了徒玉身上,另一張貼在了自己身上。


    貼完紀紓禾就溜了,徒玉趕忙追上,出聲說道


    “我們其實也不用跑這麽遠躲著,我方才那位置,他們發現不了我們的。”


    徒玉跟著紀紓禾的速度,邊跑邊說道。


    “你是不是傻呀!反正四師兄那邊現在出不了事兒,我們趁現在去那大孔雀的老巢呀!”


    徒玉腦子有瞬間的空白。


    他忽然就堅定了心中的想法,眼前的的確確是陰間扭曲生長的小禾苗啊!


    但是想歸想,他也意識到這件事情好像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徒玉二話不說,一把撈起了在他旁邊跑著的小禾苗,往肩頭上一扛。


    憑借著神行符的加速,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紀紓禾:行,腿長了不起!


    真要正兒八經的算起來的話,這偷家的本事,還是自己四師兄教的呢!


    她兜裏頭那個不明生物的蛋不就是這麽來的嗎?!


    反正自家師兄現在玩的開心,他們兩個築基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抓緊時間,做點有用的事兒!


    .....


    半炷香的時辰過後,就在二人即將抵達那潭邊的時候,紀紓禾喊了停。


    她這一路都快被顛吐了...


    以至於落地的時候還有些踉蹌。


    徒玉心虛的伸手扶著,眼睛卻沒敢看小禾苗。


    他們觀察了一番,確定在他們離開之後,這個地方沒有人來過,就迅速行動起來了。


    紀紓禾用水係術法頂著,二人順利穿過了瀑布,進入了那隱藏在瀑布之後的山洞。


    洞口潮濕,紀紓禾隻覺得有東西從她的腳滑過去。


    她祭出一張明火符,照亮了這一方昏暗的洞穴。


    陡然的光亮讓兩人一時間有些不適應,都微微的眯了眼,等待這片刻的不適之感過去。


    再次睜開眼,饒是已經膽肥了不少的徒玉都還是發出了一聲驚呼!


    遍地屍骸。


    無處落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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